話說到了房間,賈母還沒等說話呢,林黛玉的眼淚不由自主的便先流了下來了。
賈母心疼的拉着林黛玉道:“好孩子,這是大喜事兒啊。哭什麼!其實以你的身份,當個王妃綽綽有餘,可誰讓你爹早早就沒了呢。這聖上突然體恤舊臣,想起你來了,這多好啊,以後便是有晧命在身的人了。”
林黛玉搖搖頭。“外祖母,可我想回江南,我想回我的家去。明明還有兩天就可以走了,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寸啊!我不想嫁人!我不想!”
“那孩子!就說胡話!以後北靜王府就是你的家,外祖母這兒就是你的孃家。”賈母拿着手帕給林黛玉擦着眼淚。“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呢?這話說出去,讓人笑話。”
“可是外祖母,我不願意,我……”
賈母表情有一些嚴肅的道:“向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願不願意!這話說出去,只能說你沒教養!再說了,這是聖上下的聖旨,誰敢違抗?這可是殺頭的罪過。以後不許說了!”
林黛玉低着頭道:“可是北靜王爺喜歡的是晴雯姑娘啊!我嫁過去,能過的好麼?”
“你也是豪門大家出來的名家閨秀,怎麼進心胸這麼狹窄了起來。”賈母有些怪罪的語氣。“記住!不管王爺喜歡誰,你都是正室,正室的氣度要拿出來。而且都是豪門大戶出來的,該做的禮數不會錯的,放心吧。”
林黛玉沒說話,賈母思考了片刻又道:“那晴雯……脾氣大了點兒,但本性是好的。你嫁過去了和她好好處着,日子好好的過,晾她會守着本分的。若是敢恃寵而驕,你也大可拿出正室的款來,一個侍妾罷了,沒家世,沒什麼可擔憂的。”
其實賈母本想說,晴雯的身世,想讓林黛玉看着史家的面子上,多照顧照顧晴雯。可又想着那日晴雯不鬆口的樣子,便也沒說。
賈母心裏有些怨氣!既然她不願幫助賈府,那就不算自家的人!哼!
見林黛玉一直縮在懷裏一直不說話,以爲是女子害羞呢,放緩了語氣打趣道:“這段日子別四處走動了,好好在園子裏呆着,繡繡嫁妝,身子也好好養着,準備出嫁。到時候可別忘了外祖母啊!三朝回門的時候,要是少了一塊肉,看我不錘你那新婿的。”
“外祖母,我……”
“放心吧,嫁妝的事交給我!”賈母道:“你那好舅母,這回非要她好好的出出血!不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我饒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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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在這害羞了,去吧去吧,好好養着。早日讓外祖母也報上重孫子。”賈母一句一句說着,林黛玉一直低着頭聽着。
林黛玉就這樣,被賈母半推半舊的回到了瀟湘館。
路上,林黛玉看着滿臉擔憂的紫鵑,道:“這就是我的命吧。我走不出去,逃不出去的。”
紫鵑心疼的得道:“姑娘,咱們回去再說,這外面人多眼雜的,傳出去不好。”
“唉!”林黛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和紫鵑往瀟湘館走。
剛進門,就見雪雁滿臉喜氣的行了一禮,“恭喜姑娘,賀喜姑娘成爲王妃了。”
林黛玉看着雪雁滿臉喜氣,也不忍多說什麼。只是看着那笑容太過刺眼,只是擺了擺手道:“我累了,讓我躺一會兒。你去忙吧。”
雪雁看着林黛玉興趣不高的樣子,以爲討厭自己呢。更加的生氣了起來。見紫鵑貼身服侍着林黛玉上牀歇息,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她們有說有笑的,卻沒人理自己,氣的咬着嘴脣衝了出去。來到瀟湘館外,坐在石頭上生着悶氣。
“哎喲,這不是雪雁嗎?大冬天坐石頭上,也不怕落下病根?到時候吃藥,你可別哭啊!”一聲打趣,雪雁回頭一看,原來是薛寶釵來了。
忙站起來問安。“寶姑娘好!”
薛寶釵走上前來,笑着道:“這是怎麼了?正月裏就不高興,難不成是你們姑娘過年沒給你賞錢不成?”
“給倒是給了,但是和別人自然比不了,人家是心腹。我是什麼?討人厭罷了!”雪燕撅着嘴抱怨道。“便是此時此刻死了,也沒人管!”
薛寶釵一聽這話裏有話,馬上引佑她道:“這可是怎麼了?你是和你們姑娘一起從南門出來的,難不成誰還能越過你去?”
“我算什麼?我們姑娘,早把我忘了。”雪雁撅着嘴巴。“平時也就罷了,今日大喜的事兒,我上前恭喜兩句,我們姑娘卻不高興了。可能看見我就不高興吧。”
“什麼大喜的事?我剛進來倒不知道,只是這一路上看着大家都喜氣洋洋、議論紛紛的,還合計進去問問你們姑娘呢。”薛寶釵打聽着。
“寶姑娘還不知道?”雪雁瞪圓了眼睛,“聖上下了聖旨了,封我們姑娘爲北靜王妃,不日就要成婚了。老太太準備兩家定日子呢。”
雪雁的這句話在薛寶釵腦袋上,如一聲驚雷炸開了。薛寶釵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偷偷的使勁的用指甲掐着自己,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要知道自己待選失敗後,本想着進宮無望,怎麼樣也能配個皇子皇孫吧!沒想到卻直接打發回家,丟盡了臉面。
那賈寶玉也是沒法子了才找的,要不就他那樣,還真配不上自己!清風好助力,送我上青天!就寶玉那樣的,還真上不去!
薛寶釵紛紛不平的想着:她林黛玉父母俱亡,病殃殃的身子卻直接被聖上封了王妃?簡直是豈有此理!
越想越不甘,越想心裏越難受,此時此刻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發泄一下。
“咦?寶姑娘你不是來看我們姑娘的嗎?怎麼走了?”雪雁在後面喊道。
薛寶釵回過頭來,強堆起一個笑容來,“我突然間想起家裏還有點兒事,急着回去一趟,明日再來吧。你也不必告訴你們姑娘,免得她多心。”
雪雁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