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說,你們那裡的日子豈非過得跟神仙一樣了?」梅長卿帶著幾分期盼道:「如果能有機會,去你們那裡看看就好了。」
「估計這樣的機會很渺茫,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機會回去呢,就別說你了,不過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若是想跟我去看看我的世界,我一定帶你一塊兒去看看。」蕭七七笑著保證道。
「那是你說得啊,到時候可不許忘了。」
「忘不了的,放心好了。」
「嗯,相信你。不過眼下,我們該回去了,好像已經很晚了。」梅長卿說著笑看著夜空。「發現沒,七七,今晚的星星特別亮,月亮也特別圓。」
「好像是這樣,星星挺多的,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艷陽高照吶。」蕭七七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衫。
「七七,你還會看天象嗎?」梅長卿邊走著,邊問道。
「是啊,是啊,我可厲害著呢,什麼都會哦。」蕭七七調皮地手指放在唇邊道。
「那我往後是不是不能得罪你啊,得罪你的話,你隨意給我一個預感,那我豈非要倒霉死了。」梅長卿回頭給了一個他好怕怕的眼神。
「知道就好,往後可要記得別得罪我啊,要不然,小心你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蕭七七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七七,你想得還挺遠的,連我媳婦你都惦記上了。」梅長卿很是無語。
「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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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間的溪水緩緩地流動著,不時地傳來二人低低的說話聲,偶爾盤隨著輕笑聲,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見。
這個時候,一塊大石的背後走出一大一小二個身影來,二人擁有一雙同樣漂亮的鳳眸。
「星辰,把你今晚聽到的全部忘記。」夙璟直接道。
「爹,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只是爹,娘真的是從神仙世界來的嗎?」娘描繪的那個世界好美好,美好得蕭星辰也想去見識見識。
「這句話你不該問的,你沒聽到,你娘根本就不願意你知道實情。」
夙璟淡淡地說著,說來原本他還惱著那個女人的,如此嫌棄他,好像他配不上她似的,今晚聽到她那番描繪之後,他算是明白了,她的嫌棄是有道理的,在她見識過那般美好的過往生活后,來到這裡,想來無論是什麼樣的男子,她都會嫌棄的。
「可是爹,這樣對娘不公平,娘既然是這樣的身份,那她就沒有必要為了我,而委屈自己嫁給爹的,不是嗎?」
正如娘親所言,他不可能沒察覺到娘親變化的,只是貪戀那份溫暖,他從未提出過那樣的疑問,也幸好他從未提過,要不然,娘親心裡該有多麼傷心難過。
「其實爹,娘自私點也沒什麼不好的,兒子挺喜歡娘親那份私心的。娘那麼喜歡我這個兒子,又那麼為我這個做兒子的考慮,同樣的,我也該為娘親考慮才是,要不然,爹,這門親事就算了吧,等娘找到她喜歡的再嫁過去好了。」
「星辰,你覺得這個世上還有比你爹更優秀的男人嗎?還能有比你爹更能保護好你娘的男人出現嗎?」這兒子整顆心就是偏的,母子二人都是如此。
「可是爹,聽娘的那語氣,挺嫌棄爹的,爹你就算再優秀,還是得被娘嫌棄。」蕭星辰可得意了,在娘心裡,他是最重要的,爹完全是附帶的。
「以後總有不被嫌棄的那天。」夙璟沉下臉,不爽地看著蕭星辰,臭小子,這麼得瑟,真是礙眼得很。
「說實話,爹,以你的地位,將來肯定不止一個女人的,而娘的底線,爹你很清楚的,與其將來因為別的女人,娘跟爹決裂的話,倒不如乾脆娘不嫁給爹更好一些。」現在,娘對爹不喜歡,可也不討厭,將來若是爹觸及了娘的底線,那就是憎恨一輩子的事情了,蕭星辰顯然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所以他勸著夙璟三思而後行。
「爹,這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你擔心的事情不會存在的。」他本來就討厭女人,女人很麻煩,眼前有一個就夠他麻煩了,他才不會自討麻煩,再去要一個。
「爹,那是你說的啊,將來若是你做出對不起娘的事情,那別怪兒子先在這裡醜話說在前頭,我肯定到時候站在娘那邊,跟著娘一道兒離開爹的。」反正沒有爹,他跟娘二個人也可以日子過得很好的,說來,蕭星辰還有點後悔了,他幹嘛要認個爹呢,不認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嘛。
「臭小子,別以為爹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沒機會再跟你娘二個人過日子了,早點覺悟吧。」他就不信了,將來他還拼不過兒子,他一定會在那個女人心中佔據到位置的,比這個兒子的地位還要高,夙璟自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爹,你自信是好的,可自負就不對了,你將來能夠在娘心裡排第二位,就已經是燒高香了,還想超過我這個兒子,你現在做夢會比較快一點。」雖然他是希望有爹有娘,一家人能夠在一起,可是在娘那裡,他必須是最重要的,爹都得往後站。
「星辰,你是不是想跟爹切磋一下武藝,最近爹好像對你挺放鬆的,今晚要不,讓爹來查驗查驗你近來武功練得如何了?」這小子得瑟的樣子,實在是討厭得很,夙璟都想著要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兒子一頓了。
「爹,你以大欺小,我告訴娘去,爹,你欺負我。」過去的蕭星辰因為心裡藏著一個困惑,他一直都有些心虛,總害怕娘親有一天會離開他,所以他一直在娘親那裡表現得很乖巧懂事,表現得出色優秀,讓娘親能夠一直喜歡他。
可如今這個顧慮完全沒有了,娘親雖然變了一個人,可是現在的娘親才是疼愛他的娘親,是溫暖他的娘親,給予他母子親情的娘親,所以,他想要的娘親,他要的從來就是現在的娘,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他認定的娘親,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而娘親也是這麼認為的,那麼,他在娘親那裡,自然也可以像旁的孩子跟自個兒母親撒嬌一般,恣意一些,調皮一些,放肆一些。
「娘,娘,娘——」
「兒子,怎麼了?跑得滿頭大汗的,這麼晚還在外面,你幹什麼去了?」蕭七七拿出隨身攜帶的乾淨帕子,幫著蕭星辰擦拭掉額頭上的汗珠,又幫著他拍了拍有些染上塵灰的衣袍,整了整他的領口跟袖口。
「告訴娘,跑哪兒瘋去了,都不知道明天要去學堂的嗎?這麼晚還不睡覺,是不是瞞著娘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去了?」
「娘,是爹,爹非要拉著兒子去練武,兒子好辛苦的,練到那麼晚,爹還不肯讓兒子休息,兒子實在受不了了,所以才跑回來了。」蕭星辰直接告狀了。
「你爹那傢伙,娘就知道,你那麼乖巧懂事,怎麼可能做出讓娘擔心的事情來呢,原來是你爹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呢,上次小羽的事情,娘已經說過了,小孩子家家的,習武可得講究身體啊,這萬一將身體給練壞,那得不償失啊,行了,這事,娘去跟你爹說去,娘得好好地批評批評他,往後可不許他這麼做了。」
蕭七七心疼地撫了撫蕭星辰的臉蛋。「瞧瞧,這臉看上去最近消瘦了一些,這樣吧,明天開始,娘給你好好地補一補,真是辛苦我兒子了。」
「是啊,娘,兒子也覺得最近有些瘦了,娘你明天給兒子我做點好吃的補一補,現在我去睡覺了。娘,爹來了,我就先閃了啊,你幫我擋著啊,爹肯定來找我算賬的。」
「行,趕緊去吧,一切有娘呢,去吧,安心去睡覺。我看你爹他敢。」蕭七七催著蕭星辰去睡覺,她攔住了夙璟找兒子算賬。
「你這是做什麼?我還在這裡呢,你就敢這麼明目張胆地欺負我兒子?」
「星辰也是我兒子。」夙璟無語地看著蕭七七,那死小子肯定一回來就向這個女人告狀了,要不然,這個女人絕不會像母雞護小雞一樣,伸出利爪,將他當成老鷹一樣來防備著。
「那小子是不是亂告狀了?」
「夙璟,你這麼污衊我兒子就不對了,你也不想一想,我兒子那是多麼乖巧懂事,誠實善良的好孩子,他怎麼可能會亂告狀,他只會說實情。先前,他還沒認你的時候,我兒子都沒在我面前說你一句壞話過,何況現在他認了你這個爹呢,那就更加不會亂告狀什麼的了。所以,事實就是,你確實欺負我兒子了,而且是欺負得太狠了,我兒子實在是承受不住,才會向我這個娘來訴苦。你說說看,你這望子成龍,拔苗助長的習慣,什麼時候都能改一下呢?」
「事實其實是,我壓根就沒欺負兒子。」這個女人好歹不要如此偏心,行不行?
「我跟你說,夙璟,這次就算了,念在你初犯,我不跟你計較什麼,畢竟你也是為了兒子能夠早點成才,這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不代表我認可你這樣的行為。你給我記住了,下次,若是兒子再到我面前訴苦一次,夙璟,你看我不好好地收拾收拾你,哼——」蕭七七給了夙璟一個背影,揚長而去。
留下夙璟,黑沉著臉,望著蕭星辰居住的房間,暗道,臭小子,你就這麼陰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