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我不會喝酒…
果然,第二天蘇櫻就大鬧著要回家,蘇世年是訝異的,可瞧見自己妻子從容不迫的樣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辛媛風情萬種的走過去,停在哭鬧的小人面前,微微彎腰,對上她濕潤的眼。
「想回家」
蘇櫻呆呆的點頭。
「當然可以…」她儘量讓自己笑的溫柔些,可那冷冽的涼意卻不自覺得掛在嘴邊,「可如果你回去了,你外婆的病就沒法治了..」
十歲的蘇櫻哪裡聽得懂這些,傻愣的看她。
「你外婆生了重病,你不知道嗎」
蘇櫻牙尖嘴利的回:「怎麼可能外婆她身體很好的,她…」
話戛然而止,因為她腦中浮現出很多場景,外婆劇烈的咳嗽聲,時不時流出鮮紅的鼻血,還有恍惚著暈倒在地上的模樣。
「她的病,你媽媽是沒有能力治療的,但我們可以..」辛媛語氣輕緩的循循引導,「只要你乖乖留在這,我能保證讓你外婆多活幾年。」
蘇櫻的小手交錯的腿間,生硬的掰扯著。
小姑娘瑟瑟的說:「我想見見外婆..」
「可以。」辛媛笑的滿臉慈愛,「你聽話,我就讓你見外婆。」
蘇櫻被她三言兩語鎮住了,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蘇世年走了過來,艱難的開口:「非要這樣嗎」
「老公。」她喚的很甜,親昵的挽他的手臂,語調很輕,卻有明顯的威脅之意,「你昨天答應過我什麼,這麼快就忘了嗎」
蘇世年被人擺了一道,這會兒也算看了個明白,冷冷的甩開她的手,上樓去了。
辛媛在身後看他的背影,幾乎是咬牙切齒。
如果她自己能生,又怎麼甘心接受自己老公跟情婦的孩子。
可讓她真心原諒,那也絕對不可能。
蘇櫻進了蘇家門,辛媛對外便稱她是自己的養女,只有蘇家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辛媛手下的人向來都直言不諱的稱她為小三的女兒。
她不相信,一切不是從媽媽口中出來的話,她都不信,所以也懶得搭理那些人,慢慢的,也就形成了異常冷漠的性子,對誰都是淡漠不屑的。
15歲時,蘇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任誰見了都覺得美的不可方物。
也正是從這時起,她成了辛媛的交際名片,陪辛媛出入各類酒局、飯局,她不需要喝酒,甚至都不需要吃飯,只需坐在一旁,面帶微笑,壓抑住噴湧而至的噁心感,任由那些油膩的老男人在她身上來回掃射。
一般而言,只要帶上蘇櫻,不管是多大的生意,辛媛都能順利談成。
這種事以蘇櫻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接受,可辛媛會卑鄙的用外婆的身體來威脅蘇櫻。
外婆的病,一刻都離不開高昂的治療,一旦停止,生命便會瞬間枯竭。
她在這世上只剩下外婆這一個親人,她不忍心,也不捨得讓外婆離開。
蘇櫻來蘇家的第二年,慕瑾就因為重度抑鬱進了醫院,一個月後,她穿著最喜歡的那件旗袍,吞下一整瓶安眠藥,安然的躺在牀上,在睡夢中死去。
蘇櫻至今都想不通媽媽為什麼要自殺,她真的就了無牽掛了嗎可她明明還有自己跟外婆,她怎麼能就這樣丟下她們走了。
所以不管怎樣,她都不允許外婆再離開自己,正因如此,每每面對辛媛的威脅,她都會選擇妥協。
可即使什麼都沒做,她依然覺得自己很髒,似乎出賣的從來不是自己的身材樣貌,而是純潔的靈魂。
外婆走後,辛媛去了美國,她到也清淨了兩年。
可她突然回來了,還想如以前那般故技重施,蘇櫻想,她大概是真的異想天開了。
辛媛迅速差人送來了價格不菲的禮服,同來的卡片上還有赴宴的地址。
準時准點,她著優雅的抹胸長裙,畫著精緻的妝容,出現在A市最豪華的酒店門前。
一推門,裡面的人正聊的火熱,辛媛第一個發現她,匆忙起身迎上來,語氣溫柔的責備她:「怎麼來這麼晚叔伯們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蘇櫻撇過去,不出意外的掃視到一群餓狼般的幽綠目光,只是奇怪的是,這次居然有個年紀尚輕的人,簡單的襯衣西褲,帶著斯文的金邊眼鏡,視線落在她身上,有幾分驚豔之意。
她沒說話,坐在離辛媛較遠的座位上,辛媛十分不滿,可當著這麼多人面也不好發作,便任她去。
一個禿頭老男人感歎道:「沒曾想辛總居然還藏了個如此漂亮的女兒,今日能見著也實屬榮幸了…」
「於總說笑了,我家這姑娘哪都好,就是性子冷了些。」她偏頭看向蘇櫻,壓著嗓子道:「還不給於伯伯敬酒道歉」
蘇櫻嫣然一笑,輕柔的開口,「我不會喝酒…」
辛媛氣的直咬牙,「蘇櫻…」
年輕男人開口為她解圍:「蘇小姐不願喝,辛總又何必強求,我們於家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辛媛壓下怒火,訕訕的賠笑,「於少爺說的是。」
蘇櫻到少有的瞥了那男人一眼,他薄唇輕揚,酒杯朝她微微示意,表示不用在意。
這樣的飯局,蘇櫻曾歷經過無數次,已然能面不改色的聽他們互捧互吹,時不時把話題扯到她身上來調侃兩句,再冷眼看辛媛那一臉諂妹的可笑模樣。
飯局進行到一半,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
踱步進來的是一個姿態端莊的女人,她氣場極強,迫人的視線準確的落在辛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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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你啊,辛媛。」
正在舉杯敬酒的辛媛倏地呆住,驚訝的吐出兩個字,「姐姐。」
那女人的目光順勢從蘇櫻身上撇過,很淡,卻帶著明顯的蔑視。
「我就在隔壁,你待會過來。」她怏怏的收回目光,嘴角揚起冷笑,「哦,記得帶上你的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