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鹿桑桑知道她來開口的話段敬懷肯定不會來，但小南就不一樣了，這樣一個小孩的希冀他一定不會那麼殘忍的拒絕。
「開揚聲。」
小南點點頭。
鈴聲響了一會後，接通了。
小南立刻欣喜道：「段醫生！你在幹嘛呀，要不要一塊去遊樂場玩！」
對面默了片刻，似是沒料到鹿桑桑的電話冒出的是個小孩的聲音。
「小南？」
「嗯！是我。」小南道，「今天桑桑姐姐要帶我去遊樂園玩，段醫生要不要一起？」
段敬懷沒有立刻回答，鹿桑桑估摸著這個人一定在想著法子怎麼委婉的拒絕且不傷了小南的心。於是她比劃著，用嘴型道：求他求他！
小南會意，比了個oK的手勢：「段醫生你來吧，我和桑桑姐姐都好希望你能一起來。」
「？？」
太快把她賣了吧！
鹿桑桑清了清嗓子：「咳是這樣的啊，我覺得吧，我單獨帶小南可能會照顧不周，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不能第一時間解決，所以啊，你還是一塊來比較好。」
小南：「嗯！有道理！姐姐是女孩子，力氣比較小！」
鹿桑桑道：「對呀，你就來吧，滿足人小孩的夢想嘛，與此同時也是為了人的安全著想。」
……
一大一小一人一句，喋喋不休。
良久後，段敬懷終於道：「……在哪。」
鹿桑桑和小南對視一眼，得逞地擊了個掌。
「我們就在福利院呢，還沒走，等你哦。」
沒多久後，段敬懷還真的到了福利院。
鹿桑桑看到他出現了心情也是大好，其實原先她沒想著他來，不過小南這麼一提她倒也覺得這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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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小南假肢已經可以運用的很好了，但她一個人帶出去還是會擔心出問題，有了段敬懷這個醫生貼身跟著，保障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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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她要他來也有點私心，小時候看到他冰冷冷的臉嚇得要死，現在是看到他冰冷冷卻莫名其妙想去逗他。
她竟然會覺得，去遊樂園有段敬懷在應該會好玩很多。
鹿桑桑開的車比較適合放小南的輪椅，所以就將段敬懷的車先閒置在這裡，直接把她的車開走了。
路上，段敬懷安靜地在前面開著車，鹿桑桑帶著小南在後排鬧騰。
「來，那位朋友！給我把歌放起來！」
後面的人打扮精緻，人卻是瘋瘋癲癲的。段敬懷從後視鏡上看了她一眼，嘴角難得彎了彎，「哪一首。」
「隨便來，當然，越high越好！」
段敬懷哪知道哪首high，他隨意按了一首。不過選得也准，一時間，車裡頓時各種樂器混響。
段敬懷：「……」
「你怎麼知道我最近喜歡這首。」鹿桑桑樂了，「小南，跟我一起唱。」
「姐姐，這是韓語吧……」
「沒事瞎唱。」鹿桑桑說完又從邊上買的一堆零食裡拿出一包薯片，「還是說你先吃點東西？餓不餓。」
「我還不餓呢。」
鹿桑桑拆開薯片：「不餓也能吃，就是這東西很容易胖。」說著，很自然地拿了一片遞到前排的人嘴邊，「司機先吃？」
段敬懷一頓，低眸看了眼：「我不吃垃圾食品，你也……」
「拉倒。」鹿桑桑縮回手來，「做醫生都活得這麼精緻嗎。」
小南咯咯直笑。
鹿桑桑：「小子，你可別學他，學他人生會少很多樂趣。」
段敬懷：「……」
——
遊樂場在郊區，所以車開了也很久。後來鹿桑桑和小南直接在後排睡了過去，再醒來時，車內的音樂已經沒有了，遊樂場也到了。
鹿桑桑從小到大都沒來過遊樂場，因為小時候某些事，她對這地方有些排斥。不過現在看到小南那麼興奮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也被感染了，排斥心沒有了，少女心倒被激起了一點。
小南帶著假肢行動上是不便的，很多比較激烈的項目他都不能玩，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四處觀望著，眼睛裡閃的都是星星。
鹿桑桑：「誒，旋轉木馬，要不要坐？」
小南：「好啊好啊。」
兩人說完一致看向段敬懷。
段敬懷兩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抬眸看了眼眼前原地打轉的玩意。
「你們玩吧，我在這等。」
鹿桑桑：「那也行，不過那你就得幫我們拍照了。」
段敬懷：「嗯？」
「你等會就站這個位置，多拍幾張噢。」
說完，也不管段敬懷答不答應，和小南兩個興高采烈地排隊去了。
段敬懷在原地看著眼前騎著花裡胡哨但本質上都是椅子的人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晃過，有些不明白這東西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排隊。
……不暈嗎。
過了好一會後，他突然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
「段敬懷！」
他側眸，看到了一匹彩色的馬過來，鹿桑桑正坐在上面對他揮手示意，她臉上揚著璀璨的笑意，似乎把旋轉木馬的光彩也壓了下去。
「拍照拍照，快點。」
段敬懷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排隊了，她都玩得這麼開心，或許，這東西真的能給人帶來快樂。
「手機啊！」鹿桑桑轉到了他的前面，一個勁地揮手。
段敬懷回過神時，鹿桑桑和小南已經從他面前轉過，只留下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
他歎了口氣，還是從口袋裡把手機拿了出來。
過了一會，鹿桑桑再次轉到了這一面，原本她還有些氣段敬懷竟然這麼不配合，結果轉出來後看到段敬懷是舉著手機的，立馬調出了笑臉，「小南！比個愛心！」
小南傻呵呵地笑著，配合鹿桑桑做著動作。
段敬懷看著那人劃入鏡頭，快速地按下了拍照鍵，連拍了幾張，每一張裡，鹿桑桑都是那樣肆無忌憚。
他放下了手，看著照片裡的鹿桑桑。
曾經，他便是被這樣的肆意吸引了視線。
那年，她才十七歲。
——
旋轉木馬後鹿桑桑又帶著小南玩了幾個溫和的項目，後來怕小南腿會疼，就找了個石椅休息。
「姐姐，剛才一直都是在拍我，現在我給你們拍一張吧。」
「我們？」
小南點頭：「對呀，你和段醫生拍一張嘛，紀念一下。」
鹿桑桑攤攤手：「這你得問他。」
小南希冀地看向段敬懷，神奇的是段敬懷今天意外好說話，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站哪。」
鹿桑桑挑了挑眉，心想小孩的魅力還真大，段敬懷竟然這麼配合。
「就站我前面這個位置吧，背景還是城堡呢。」小南回頭看鹿桑桑，「姐姐你也去，你們站在一起。」
小南因為身體和出生背景緣故，他對很多東西都比一般小孩要敏感，比如說，他能感覺到鹿桑桑和段敬懷雖然是夫妻，但好像又哪裡跟夫妻不一樣。
他不是很明白，只能猜測他們最近可能鬧了彆扭，關係不太好，所以他才一直慫著想撮合兩個人。
「姐姐你站近點呀。」
鹿桑桑挪了挪，湊到了段敬懷邊上。
「段醫生你能不能摟著姐姐的肩啊，或者，或者你牽著她的手！」
鹿桑桑停頓了下，看了段敬懷一眼，後者也正好轉頭看她。他的眸色淺淺，暖暖的陽光下，有些微光。
鹿桑桑只覺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像是被美色佑惑的前兆，心跳又失了正常頻率。
她咽了口口水，大聲道：「小鬼，你花樣很多誒！」
「昂……我就是想你們靠近點，拍的美一點。」
鹿桑桑揮揮手：「用不著，我站哪都是天下第一美。」
說著，站到了後面稍高一點的小臺階上，「這樣，我高一點——」
話都還沒說完腳底就踩滑了，鹿桑桑晃了一下，驚恐地往後邊倒。然而下一秒就有一隻手臂穿到她的腰後，把她牢牢地扶住了。
接著，一個用力把她往回拉。鹿桑桑驚呼了一聲，應著慣性直接撞在了段敬懷胸口。
「……」
「……」
「茄子！」
鼻尖衣料擦過，上面是他特有的味道。腰後有些壓力，是他的手臂環繞著……鹿桑桑快速眨了眨眼，突然感覺耳朵有點熱。
「注意腳下。」段敬懷淺淡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來，「多大的人了不能小心點？」
他真的每次都喜歡在她做錯事的時候用這種教育性的語氣跟她說話，可她……竟然神經質地覺得受用。
「再來一張！茄子！」小南興奮地直拍。
鹿桑桑從段敬懷前面退出來，故作淡定地往小南那走，「你行了啊，拍多少張了！」
小南舉著手機：「拍的可好看了！姐姐你看！」
鹿桑桑接過手機，低眸看了眼。
畫面中，男人摟著女人，女人則「含情脈脈」地看著男人，光看這一幕兩人還真像什麼恩愛兩不疑的絕配夫妻……
鹿桑桑抿了抿唇，往前滑了一張。
這一張是她要摔倒，段敬懷去護她的一幕，那瞬他的臉上竟似真的有擔心她的樣子。
「姐姐，你臉紅了嗷。」小南突然很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
鹿桑桑猝然往後退了一步，瞪他：「小朋友，你知不知道瞎說話會被割舌頭！」
小南挑了挑眉，一副「我懂但我不說了」的表情。
鹿桑桑噎住：「……我那是熱了。」
小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