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述辰接過資料,草草的翻了一遍,又繼續聽他說。
張恆知道他心切,便專撿重點的說。
很快,就拿出一張照片來,“三少請看:照片裏的這個黃毛叫阿水,是專門給a市的酒吧和夜、總、會這種娛樂場所提供毒、品和搖、頭、丸的人,那天溫強先生就是向他買的助興藥。”
“當時驗貨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到了葉美小姐的杯子裏之後,就變成了帶有毒、品成份的助興藥。”
那種東西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他用了很含蓄的字眼。
饒是這樣,慕述辰還是聽懂了。
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恆點頭,接着又道:“這個阿水和溫強先生都能確定葉美小姐杯子裏的藥不是他們交易的那種藥,因此,現在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是..”
“葉美小姐自己把那種帶了毒、品成份的藥放進了杯子裏,然後嫁禍給溫強先生?”
他的這個想法讓慕述辰一震。
坦白說,他覺得張恆說的很有道理,按着他的這種想法去推理,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可是,他仍舊有一件事不明白:“溫強這案子跟溫馨車禍又有什麼關係?”
之前溫強咬死了不承認有親犯葉美的意思,當時溫馨還勸他好好交待,就算對方要對溫馨下手,不也應該是溫強案剛發的時候下手嗎?
這明明是兩個不相干的案子啊!
張恆也是被他問住了,好久接不上話來。
連連搖頭。
好半天之後才道:“我也說不好。”
“至少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直接的證據指證溫強案跟溫馨小姐的車禍有關係,但是,我已經根據監控錄像找到了當天貨駕駛人的落腳點,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到時候一切自然都會清楚。”
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做爲慕家的老人,他知道這位小少爺和葉美之間有過一段感情。
但是…
人心總是會變的。
倘若是三年前的葉美,他或許不會這麼想。
如今的葉美卻是不得不防。
之所以把這件事提到檯面上來告訴慕述辰,主要就是想給他提個醒兒。
原以爲這位小少爺會替葉美辯解幾句的,哪知道,他竟然隻字不提。
反倒讓張恆有些吃驚了。
就在他猶豫的空當裏,慕述辰已經把照片和文件都拿了過去,藉着不遠處的路燈光芒細細的翻看着,沒有絲毫的不悅。
就好似他已經知道了結果一般。
很快,張恆又把查到的一些小細節彙報給了他。
慕述辰點頭,把他遞過來的文件放進包裏收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張恆,好好幹,這件事你要是能查清楚,我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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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慕心念的那個電話,再到今天張恆跟他說的這些。
每一件事的矛頭都指向葉美。
儘管他不相信葉美會變得這麼壞,但是,在這些事實跟前,他無從辯駁。
坐在回去的車上,男人深色的眸子裏盡是荒涼。
從前,他只知道葉美驕蠻任xin,喜歡耍大小姐脾氣。
現在才知道,那不是任xin,是心壞。
給慕心念拔了電話過去,劈頭蓋臉就問她被綁架的事。
電話掛斷之後,男人讓司機把車停在了路邊。
而他則是下了車,默默的燃起了一根菸,斜倚着車身,慢悠悠的抽着。
沒想到葉美竟然是這樣的人!
也許,這纔是她的本質,從前他看到的不過只是表面而已。
那一天,男人在馬路邊抽了很久的煙,直到午夜時分才趕回家裏。
回到家的時候,溫馨房間仍舊是黑漆漆的,他並沒有立刻上樓,而是站在樓下,靜靜的仰望着屬於她的那扇窗,佇立良久。
晚風吹過,已經帶了陣陣寒意,他卻絲毫不覺得。
就這麼傻傻的看着那扇窗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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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美肚子裏的孩子一下子成了寶貝。
齊總生怕孩子有任何閃失,請來給她做檢查的都是有名的婦產科醫生。
葉美躺在那裏,心裏頭一陣陣惶惶不安。
這個孩子根本不是齊總的,也不是慕述辰的,她只不過是想爲了給自己博一個出路,才準備拿孩子做籌碼。
哪知道…
齊總竟然誤認爲孩子是他的!
如果她說孩子不是齊總的,他一定會弄死她和孩子的,看他剛纔的表情就知道了。
可她又不敢欺騙他。
說與不說就像是兩條繩子,緊緊纏着她的脖子,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要是她說這個孩子是慕述辰的,慕家不會放過她,齊總也不會放過她。
若是她說這孩子是齊總的,那以後又拿什麼跟慕家談判?
猶豫半天,她還是決定暫時先瞞住齊總。
要是真的把實情說出來,那還得了?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躺在牀上,輕輕的把自己的手移過來,手心裏攥着厚厚一沓人民幣,趁着衆人不注意,塞進了那醫生的手裏。
那醫生愣了一下,隨即又趕緊把錢拿好,若無其事的幫着她檢查。
檢查完之後便笑嘻嘻的到齊總跟前報喜去了,“恭喜齊總,這位小夫人的確是懷孕了,只是這月份還小,看不出孩子的xin別來,所以暫時不知道是小公主還是小公子。”
齊總一聽,猛的拍了一把大腿,開心的合不上嘴,立刻就衝到牀邊,在葉美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我的心肝小寶貝兒,你可是爲我們齊家立了頭功了!你放心,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一定給你們母子一個名份。”
要知道,齊總五十多歲還沒有孩子,這個孩子的到來於他而言意味着什麼,可想而知。
家裏的夫人總是罵他沒用的東西,懷疑是他不行,這回,葉美可算給他漲了臉,回去他就跟那黃臉婆離婚去,叫她也知道知道,到底是誰不行!
葉美曲意承歡,稍稍側了一下臉,沒讓他親到自己的嘴,半羞半嬌的道:“哎呀,這八字都沒一撇呢,你怎麼知道是男孩?那萬一是個女孩呢?”
齊總伸出肥厚的油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不會的,一定是個男孩!我播的種,我還不知道嘛!”
“哈哈…”
說完之後,大笑着又往葉美臉上親了一下。
葉美打心眼裏厭惡他這張臭哄哄的嘴,還有那蒼老的臉,假裝害羞的伸出手來,推開了他那張老臉。
“哎呀行了行了,你總得讓我跟醫生問一些具體細節吧?”
“這些都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你不能聽,趕緊出去。”
好在那個醫生沒有說孩子是什麼時候懷上了,要不然,非穿幫不可。
趁着事情還沒有暴露,趕緊打發了齊總出去,她纔好跟醫生統一口徑。
她現在在齊總眼裏可是寶貝,但凡能滿足的,他都會滿足她,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再說什麼,親了親葉美的額頭,笑嘻嘻的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還從門裏露了一下頭,“我這就把五芳齋的廚子給請到家裏來,想吃什麼讓他給你做!”
葉美笑的甜美無比,還朝他比了個飛吻的手勢,“哎呀,你對人家真好…”
齊總朝她擠個妹眼,然後帶上了房門。
聽着腳步聲遠去,葉美深吸一口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着先前給她做查檢的那位女醫生。
“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
女醫生得了她給的錢,自然是順着她的意思說話:“夫人放心,孩子很好,不過呀,您這段時間可不能再跟先生同房了,因爲月份太小,胎兒還不穩定,行房的話很容易會造成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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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美點頭,“我記下了,那…醫生,我的孩子幾個月了?”
醫生滿臉笑意,“這位太太,您的孩子三個月了。”
葉美突然就沉了臉,眯起了眼睛看她:“醫生,你錯了,我的孩子明明才一個半月…”
說完之後,她便斂去了笑容,用一種特別陰森的目光盯着那名女醫生。
眼底透出來的森寒讓人心慌。
女醫生一聽,立刻就改了口風,“哎喲,瞧我這記xin,太太明明才一個半月的身子,我愣是給記錯了,實在是抱歉抱歉。”
葉美沒有同她一般見識,只是揮了揮手,拿過牀頭櫃上削好的蘋果,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這位醫生,以後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可別再記錯了啊…”
那女醫生連連點頭,“是是是。”
葉美這才放心的從抽屜裏又拿出一沓錢來,放進她的手裏,“你放心,只要你按着我的意思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如果你不聽話,我也有的是辦法治你,聽說…你有個讀小學的兒子?”
那女醫生一聽,頓時手一抖,失手掉落了手中的錢。
葉美卻是漫不經心的撿起來,重新放進她的手裏,“放心,只要你聽話…”
女醫生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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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未升,朝露待晞。
慕述辰的私人別墅裏,秋菊開的正豔。
即便是過了霜降時分,那不畏寒冷的花兒仍舊昂着高傲的頭,朝着太陽的方向努力盛放着。
清晨的氣溫有些低,人所過之處,呵出來的氣都成了白煙。
饒是這樣,溫馨仍舊在堅持跑步。
生完孩子之後,她比以前胖了不少,腰上的肉也鬆弛了,坐下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胡拉圈。
所以,一出月子,她就立志發誓要瘦下來。
而最健康的瘦身方式就是跑步。
從那天起,無論颳風下雨,她都會在早晨出來晨跑。
這會兒,她穿着衛衣,下身是寬鬆的運動褲,腳上是跑步鞋,長長的頭髮全部紮上去,束了一個馬尾,在晨曦裏不緊不慢的向前奔跑着。
慕述辰自從昨天晚上跟張恆談過之後,就沒怎麼睡。
囫圇睡了一會,一睜眼睛就發現天亮了。
他是典型的夜貓子,通常都是晚上1點鐘睡,第二天上午的11點起牀。
今天起的特別早,因此一站上陽臺就發現了正在晨跑的溫馨。
淡淡的紅色的光暈裏,那個女人像是全身都被籠罩了一層金光,滿身光芒的朝着他的方向跑過來。
頭髮高高的束起來,脖子上掛着一條毛巾,怎麼看都是十足的青椿活力模樣。
坦白說,她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第一眼看她,最多也就二十歲的樣子。
慕述辰兩隻手扶着陽臺扶手,就這麼怔怔的望着她,眼底盡是明妹的笑容。
何謂愛一個人?
大約就是你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全身都是美好的光吧。
很快,他也換好了衣服和運動鞋,朝着她奔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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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的晨跑時間最初是20分鐘,後來增加到半小時,現如今已經是40分鐘了。
運動過後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讓心情特別像舒爽。
有汗珠滴到了眼瞼上,她立刻拿毛巾擦掉,仍舊很有節奏的往前奔跑着,絲毫不知身邊已經多出來一個人。
慕述辰很快就跑到了她身側,跟她保持着相同的速度,還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嗨,美女!”
男人一邊朝着她微笑,一邊很輕佻的做了一個拋妹眼的動作,還吹了一聲口哨。
溫馨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讀中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班上的男同學總喜歡對着漂亮女生吹口哨。
有一次,一個男人朝着她吹口哨,還給她寫情書,結果就是,她把那封情書丟進了垃圾桶裏,朝着那男生吹了一記很兇猛霸道的口哨。
後來,那男人被她的口哨嚇到,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這會兒慕述辰一吹,她玩心大起,立刻也吹了一聲回過去,還朝着他的下巴伸出了手,輕輕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帥哥,你這樣打招呼的方式很low哦…”
“你…”慕述辰咬牙。
從來都是女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什麼時候主動搭訕過女人?
就是這樣的招式,那些小姑娘哪個不吃?
怎麼到了她這裏就是低手段了?
“我什麼我?!”跑步時的溫馨自信又美麗,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光彩那樣奪目,即便連這種蠻不講理的表情都是生動可愛的。
那圓溜溜的杏眸一瞪,便將慕述辰的魂兒勾走了。
站在原地傻笑,看着她從自己眼前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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