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柒勾脣邪肆一笑，半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樑阿炳。
輕啓紅脣，緩緩吐出，“你叫樑阿炳對吧。”
在樑阿炳的生活圈都是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皮膚粗糙黝黑，聲音暗沉低啞或者尖銳刺耳的女子。
那裏見過像言柒柒肌膚勝雪，聲若黃鶯的女子，登時看直了眼，也忘記了害怕。
見他一直盯着言柒柒看，尹天絕眉頭緊皺，冷喝道：“該死的奴才！王妃再和你說話，看什麼看！”
“嗷嗚——”雪球也十分的不滿，隨即又吼叫一聲。
“王妃饒命！草民不是有意要褻瀆王妃，饒命啊！”樑阿炳跪趴在地上慌張地磕着頭，本來止住的尿又流出來。
言柒柒皺了皺眉頭，擡眸瞪了尹天絕一眼。
都怪他，沒事嚇這個人做什麼，本來騷味基本散掉，現在又尿了。
尹天絕摸摸鼻子，露出憋屈的樣子。
不能怪他好不好，明明是這個小人自己膽子小。
言柒柒隨後又移眸看向害怕的都快吐了的男人，諷刺笑道：“樑阿炳，你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不是跟着白虎跟了一路嘛，怎麼這次見到雪球卻嚇成這副德行。”
“唉……”幽幽嘆了一聲，“真懷疑你當時是不是尿着褲子，爬着跟在白虎的身後，我就是有點懷疑你爬着的速度怎麼能跟上白虎呢，莫非你看錯了，將蝸牛看成白虎了。”
她的話一出，那些緊張不已的朝臣一時忍不住都笑出聲來。
翌日也輕笑不已，從朝臣中走了出來，淡笑道：“睿王妃還真幽默，能將蝸牛看出白虎那這人豈不是瞎子嗎。”
“哼！”言柒柒挑眉冷哼一聲，“有些長眼的人還不如沒長眼的，無中生有。”
瞥眸看向地上的樑阿炳，幽幽笑道：“你說對吧，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是蝸牛是不是。”
“呃……”樑阿炳頓時迷糊了，一臉愣怔地看着言柒柒的笑臉。
尹天齊看着他沒出息的樣，心下一陣煩悶，冷眸掃向言柒柒，“檀汐平，你不要在這裏胡扯八道，昨晚怎麼可能是蝸牛，蝸牛有那麼大嗎。”
“變異的唄、”言柒柒挑眉隨口說道。
……
衆人解疑惑，什麼是變異。
尹天齊皺了下眉頭，沒再理會她，擡腳朝着樑阿炳的身上踹了一腳，不耐煩道：“該死的狗奴才！你來這裏不是要指認白虎的嗎，發什麼呆！”
“是是，草民知道了。”樑阿炳慌忙說道，心下害怕不已。
當時有人過來找他，說只要他在朝堂中指認白虎，就給他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這對他來說可是天文數字，他打更一個月的收入才幾兩銀子，現如今有人願意給他一千兩銀子，那他這輩子就不用打更了。
不過，現在想想這一千兩銀子太少了，他可是在玩命。
來找他的黑衣人說，只需要他在朝堂上指證一隻白虎吃人就可以了，沒想到這麼難。
而且那只白虎就在眼前，還沒關進籠子裏，一不留神，有可能會葬身於白虎的腹中，實在是太可怕了。
“愣什麼愣！快說啊！”尹天齊朝他身上又是一腳。
言柒柒諷刺一笑，說起風涼話，“喲，我說晉王，看你這麼急，莫非雪球也咬過你嗎，還是你心中——有鬼！”
她說最後兩個字時加重了幾分，有特指的意味。
“你……”尹天齊本想發怒，但看到尹向隆審度的眸光，立即改了臉色，沉聲說道，“死了這麼多列天國子民，若是不把兇手找出來，本王有何臉面當這個晉王。”
他說的貌似字字肺腑，如一位憂國憂民的愛國人士。
言柒柒瞥了下嘴，嘆道：“唉，這個兇手到底是誰呢，真是太可恨了，竟然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小心晚上這些人化作厲鬼來找這個殺人兇手睡覺。”
說到這裏，她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糾結，“那麼多人，若是都來找這人睡覺，一張牀怎麼裝的下，呃，鬼應該能縮身才對，嗯不錯。”
“你在這裏胡扯八道什麼。”尹天齊頓時怒了，衝着言柒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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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絕黑眸驟然變冷，擋在言柒柒面前，危險道：“大皇兄，阿柒可是本王的妻子，若是把她嚇壞了，本王可不會善罷甘休。”
他的阿柒疼還來不及，怎能容許別人亂吼。
言柒柒從尹天絕背後探出腦袋，調皮地眨眨大眼，似有所指，“晉王我剛剛說的可是殺人兇手，你爲什麼生氣，貌似只有心虛之人才會有這種表現哦。”
對於他們之間的談話，尹向隆全部聽進耳裏。
他低眸沉思了下，沉聲道：“這次殺人事件實在可恨，若是讓朕知道是誰幹的，一定不會輕饒。”
尹天齊頓時臉色稍稍變了變，隨即冷靜下來，開口道：“回父皇，兒臣也覺得殺了這麼多人實在太可恨，所以兒臣才會吼睿王妃，讓她少說些廢話，趕緊將這只兇惡的白虎繩之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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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聽了他的話，言柒柒不覺笑出聲來，“還有將白虎繩之於法的，這說法實在是太高興了。”
“你，住口！”尹天齊聽到她的笑聲，心裏就氣惱不已，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了。
言柒柒稍稍挑眉，暗諷道：“你說的可笑還不讓人笑，難道想把人憋死啊。”
“噗……”這下又讓在場之人忍不住出聲笑了。
言柒柒白了他一眼，轉首看向尹向隆，開口道：“父皇，我們不能僅憑樑阿炳一人就斷言說是雪球咬死人，這樣太過牽強了。”
“怎麼，有目擊者在，你還想要什麼。”尹天齊冷哼嘲諷道。
言柒柒微撇了下嘴，直接將他忽視掉，低眸看着樑阿炳，幽幽道：“樑阿炳，昨天晚上我見是你將這些人殺死的，然後，又在他們身上弄了些印記，你可服。”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樑阿炳慌忙矢口否認。
“這不就得了。”言柒柒輕輕聳了下肩，攤手道，“所以這個目擊者不成立，隨隨便便找的目擊者怎能讓人信服呢，最起碼我不服。”
“你，你伶牙俐齒！”尹天齊頓時氣絕。
言柒柒呲呲一口白牙，自我感覺良好，“嗯，我的牙齒挺好的，又白又整齊。”
“……”因爲對於這麼一個無賴，尹天齊無話可說了，當然‘無賴’二字只在尹天齊一人心中成立。
他眸光微閃，心下便來了說詞。
對着尹向隆開口道：“父皇，不管雪神虎有沒有殺人，總歸它也只是一隻沒有思想的畜生，若是留着它等於留了個禍害，所以兒臣懇請父皇將它除掉，以絕後患。”
尹向隆低眸沉默不語，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看這情形明顯對雪球有些不利，畢竟雪球在別人眼裏只不過是頭野獸，殺了也不會讓百姓心寒，正好可以給那些死者一個交代。
言柒柒心思飛轉，再想着解決的方法，她不能眼睜睜的讓雪球送命。
這時，她眸光微閃，脣角勾了起來，“父皇，可否讓人將那些死者的屍體擡過來，讓平兒看一下，沒準可以找出答案。”
尹天齊並不是個笨蛋，殺人時一定做了充足準備，想要指證他是兇手有點難。
不管怎樣，她都要先將雪球排除在外，證明雪球不是兇手。
尹向隆炬眼在她身上微微凝視了下，這才點頭同意，“好，來人，去擡幾具死屍過來。”
沒過多久，幾名侍衛便擡來三具屍體。
言柒柒擡腳想上前去查看，但被尹天絕拉住，擔憂道：“阿柒，還是讓仵作過來驗屍，死人晦氣。”
“沒事，我天生是鬼魅的剋星，嘻嘻，放心吧。”言柒柒衝他調皮一笑，撐開他的大手，轉身過去觀察那些死屍。
簡單看了下，她眉頭便不由皺了起來。
這三具屍體都沒有頭，死狀相同，脖子上都遺留被野獸咬的痕跡，身上也多處有疑似老虎的抓痕。
言柒柒看着這三具屍體，心下有些困惑。
殺人的目的很明顯，是爲了陷害雪球，只是爲什麼要將頭割了，這樣豈不是讓人起疑心嗎。
另外他們的頭都弄哪去了，當然她不會相信頭被雪球吃了。
“平丫頭，你看出來些什麼沒有。”尹向隆見她眉頭緊皺，滿眼的疑惑，不由開口問道。
言柒柒隨後站起身來，淡淡一笑，“回父皇，平兒看出來了。”
“是嗎，都看出什麼了。”尹向隆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知道這個小丫頭聰明，懂的也不少，沒想到她在驗屍上面還有研究。
還有這丫頭的膽子挺大的，竟然敢正視死屍，他也知道她不是養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
她如此膽大，估計和她在深山中生活的經歷有關，心下便萌生了興致。
言柒柒指着其中一具屍體，朗聲道：“在這屍體上面雖然有老虎的齒印和爪印，但平兒能指證這不是老虎所謂。”
“哦，說來聽聽。”尹向隆示意她接着往下講。
言柒柒從一邊的侍衛手中要了杆槍，用槍頭指着死者脖子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