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不管你去哪裏,都必須帶着我
鳳雲輕沉默片刻,平靜的道,「太后請明示!」
白謹點頭,讚許的一笑,看着鳳雲輕道,「我知道,哪裏有解藥,可以解紅猴之毒……」
鳳雲輕再次震驚的站起身,臉色蒼白眸光狐疑的看着白謹。
白謹看着她,慢悠悠的道,「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雪鸞宮的舊主,究竟是生是死!」
鳳雲輕沒有想到,她問的竟然是這種問題,思索了片刻,她抬眸看着白謹。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鳳雲輕緩慢的道。
這句話倒是實話,沐晗的紅猴之毒發作,她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樣。
但是更多的事情真相,她也不想跟白謹透露的太多。
盯着白謹半響,她低聲,「太后,您放心,我不會再傷害您的兒子,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過往,若是您來只是為了雪鸞宮的事情,那麼雲輕無可奉告!」
說完,她轉身想走,白謹驀地叫住了她,「鳳雲輕,你不想知道紅猴之毒的解藥了嗎?」
鳳雲輕頓住腳步,凄冷一笑,自嘲的道,「雲輕是笨,可是也明白太后這話,只不過是誑雲輕,若是太後知道紅猴之毒的解藥,那麼小七就不會現在還被關在黑屋子裏!」
白謹微微一怔,上前幾步,「你見過小七了?」
鳳雲輕緩慢點頭,白謹嘆息,「這一回,你又錯了,紅猴之毒的解藥,我自然知道,只不過這個辦法,不適合小七!」
鳳雲輕抬眸,略微詫異的看着白謹,白謹微微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麼長生不死,只不過是中毒了而已,那個雪鸞宮的宮主,是你們解毒的關鍵!」
鳳雲輕這才轉身正視白謹,白謹望着遠處的浮雪,嘆息一聲,「為人父母,哪裏會不知道自家孩子的心思?小楚是個什麼xin子,我再明白不過,今日我找你來,只是想弄清楚,你現在是個什麼狀況,若是你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那麼趁早離小楚遠遠的,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再為了你傷心一次……」
鳳雲輕屏住呼吸,難以置信的看着白謹,白謹看事情,似乎比蕭臨楚還要通透。
她竟然一眼看出了她,中了紅猴之毒的真相。
站在那裏不說話,白謹回頭睨她,「啞巴了?」
鳳雲輕動了動蒼白的柔唇,「太后,我,我……」
要她說什麼才好呢?
她對白謹有些敵意,很多事情,她看不慣白謹的作風,但是不得不承認,白謹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好婆婆。
她站在那裏不動,白謹就繞着她,細細打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個沐晗,究竟是生是死了嗎?」
鳳雲輕抿唇,低聲,「可能,活着!」
只不過沐晗不再是沐晗,而是一隻可怕的紅猴怪了。
白謹點點頭,「活着就好,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們身上的毒,也只有那個怪物能解!」
鳳雲輕不滿,「公子他不是怪物!」
白謹冷笑,「再彆扭下去,你也要變成怪物了!」
鳳雲輕沉默不語,白謹見她倔強的樣子,如同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孩子,嘆息一聲,搖頭,「也罷,我告訴你解毒之法,你自個兒做決定吧!」
鳳雲輕這才抬頭看着白謹,白謹聲音沉冷,「知道紅猴之毒的來歷嗎?」
鳳雲輕搖搖頭,白謹繼續道,「紅猴之毒,其實是兩種毒,一種來自紅毛野人,一種來自海里的燈塔水母,這也是龍珠令能夠壓制紅猴毒的原因!」
鳳雲輕屏息凝視,看着白謹道,「暫時壓制?那沈亞拿了龍珠令,也沒有辦法解毒?」
白謹搖頭,「燈塔水母長生,紅毛野人力大無窮,龍珠令可以解長生之毒,卻解不了紅毛野人身上提煉的毒素!」
鳳雲輕緩慢搖頭,低聲道,「那沈亞,沈亞他……」
「如果他真的服下了龍珠令,那麼那個活了幾千年的沐公子,早都死了!」白謹走到鋪了軟墊的凳子旁邊,坐下。
這一回不用她示意,鳳雲輕主動上前,「什麼意思?」
白謹冷笑,「你以為,龍珠令真的只能解一人之毒?」
鳳雲輕還是不太明白,懵懂的看着白謹,白謹蹙眉,幽幽的道,「說的太複雜,你也不懂,這樣好了,我打個比方,龍珠令就好似水母之毒的供體,若是哪一天龍珠令不在了,那麼水母之毒也就徹底的沒了,所謂的長生,就不可能存在,明白了嗎?」
鳳雲輕這才點頭,「可是沐晗一直未死,這麼說,龍珠令真的還在?」
白謹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鳳雲輕則是緊緊的蹙著眉頭,千思萬緒理不清頭腦。
白謹看她:「想什麼呢?」
鳳雲輕走到白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眉頭始終蹙起,她捧起茶杯,「我不明白,龍珠令如果在他的手上,他想死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還要苦苦尋死呢?」
白謹冷笑,「那個沐公子?」
白謹聲音一頓,「這種把戲,也只能騙騙你,他在你面前上演這種苦肉計,無非是有求於你!」
說到這裏,白謹秀眉一挑,看着鳳雲輕道,「他有何事有求於你?」
鳳雲輕臉色瞬間難看,吶吶的說不出話,白謹搖頭,「算了,問你也白搭,只要知道那個沐公子沒死,那麼你和小七的毒,就有解!」
她抬眸瞟了鳳雲輕一眼,見鳳雲輕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隨即溫和的道,「既然你知道沐公子沒有死,那麼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裏?」
鳳雲輕搖搖頭,白謹低聲,似乎在自言自語,「不知道也沒關係,我知道一個地方,他肯定要回去!」
「太后您還沒有告訴我,如何解紅猴之毒!」鳳雲輕再次問道。
白謹微笑,優雅的舉茶,「解紅猴之毒,首先要找到龍珠令,接着拿沐晗的心頭血作為藥引,最後還要沐晗至親的一滴眼淚!」
鳳雲輕駭然,「沐晗在這個世上,哪有親人?」
白謹聲色不動,「你覺得沒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鳳雲輕不服,「那你為何會知道?」
白謹放下杯子,「小楚沒有告訴你,白家的先祖,曾經親自參與了紅猴之毒的淬鍊嗎?」
鳳雲輕蹙眉不說話,白謹繼續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可是你得弄清楚,哪些是你可以相信的,哪些又是你不能相信的!」
她繼續道,「那些孩子,唯有沐晗是一個成功品,你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鳳雲輕自然沒有想過,白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惋惜的道,「沐晗的生父,是個紅毛野人,也只有那樣的體質,才扛得住水母之毒!」
鳳雲輕無法接話,震驚的看着白謹,白謹一抬眸子,倨傲的道,「詫異嗎?這是先祖的手札上記錄的,當然,別的孩子悉數早夭,不知為何,你跟沈亞倒是活了過來……」
白謹抿了一口茶水,鳳雲輕基本上已經弄清了來龍去脈。
意思是,她和沈亞都是人類,早夭后重生在現代,可是冥冥中自有註定,他們接着早夭,又重生在這裏。
這樣來來回回,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水母之毒真的那麼大的影響,可以讓他們靈魂不滅?
她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白謹揉着鬢角,「現在,我告訴你,如何去尋找沐晗的至親!」
鳳雲輕回過神來,白謹大概是倦了,一隻手撐著額頭閉眸道,「燈塔村,有一個白狼的年輕人,會帶你們找到沐晗的至親!」
鳳雲輕還想再說什麼,白謹揮揮手,「好了,你先退下吧,你和小楚是分是合,你們自己決定,但是我不想再看見你傷害小楚!」
鳳雲輕蹙眉不說話,定定的看着白謹,直到她撐著額頭,貌似睡着的樣子,這才起身往亭子外面走去。
回到皇宮,藍楓越已經在聖武殿等了鳳雲輕足足兩個時辰,一見鳳雲輕徐徐走來,他趕緊上前,一把攥住了鳳雲輕的小手道,「小乖乖,你來看一看,我打算在這裏,為你開一個招婿大會,你覺得怎麼樣?」
鳳雲輕看着藍楓越討好雀躍的樣子,不忍心打擊,淡淡一笑的道,「只要父皇喜歡就好!」
藍楓越點點頭,不停的搓手,有些局促的道,「父皇知道,小乖乖你不開心,但是父皇願意做一切的事情,換得小乖乖你的開心一笑!」
鳳雲輕抿唇,梨渦淺笑,「父皇,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兒,你會不會很失望然後殺了我?」
藍楓越一怔,接着跺腳道,「小乖乖,是不是父皇哪裏做的不好,惹你不開心,你不打算要我這個父皇了?」
鳳雲輕見藍楓越着急的樣子,隨即解釋道,「沒有,其實我……」
「小乖乖,你就是我的小乖乖,你要是不要父皇,父皇就一頭撞死在這裏!」藍楓越哭着,就要去旁邊撞牆,鳳雲輕趕緊阻止,拉住了藍楓越,「父皇,你聽我說,我沒有不要你,其實我叫覃暖……」
「不管你叫什麼,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是我的小乖乖,小乖乖你要是再說這種話,父皇就真的哭死在你面前!」藍楓越拿着衣袖遮臉,哭的傷心欲絕。
鳳雲輕無奈,鬆開了藍楓越道,「好吧,這話是你說的,那以後,你可不能反悔認了我這個女兒!」
藍楓越趕緊放下了衣袖,換上滿臉諂妹的笑,「今天心情不錯,小乖乖來看看父皇為你選的鳳君畫像怎麼樣?」
鳳雲輕對藍楓越這種變臉如翻書的做法,早已經見怪不怪,聽見鳳君這個詞,還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頭。
她低聲,「鳳君的事情,能不能過一陣子,等我身體大好了再說?」
藍楓越點頭如啄米,「小乖乖身體不舒服?你告訴我哪裏不舒服,其實父皇年輕的時候,精通藥理,外號叫做氣死華佗,不如父皇給你把把脈好不好?」
……
*
阮璃是被兩個赤月國的侍衛押回房間,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再次遇見簫連城,只不過是羊落虎口而已。
心裏不是沒有懊惱的,她帶着女兒,好好的在黃土村,安安穩穩的一輩子,有什麼不好?為何又要回到這種權利爭鬥的地方?
或許,起初她是帶着希望的,可是如今再見,只不過是徒增屈辱罷了。
阮璃站在房間內,固執的不肯坐下,丫鬟送進來的飯菜,她一口未動,只是淡漠的站在那裏,固守着屬於自己的驕傲。
蕭臨楚進門的時候,阮璃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簫連城,頭也不回,冷漠的道,「除非殺了我,否則我是不會將女兒交給你們的!」
「有人要跟你搶女兒嗎?」蕭臨楚皺眉,面色疲憊的看着阮璃。
阮璃聽見蕭臨楚的聲音,這才回頭,一見並非自己想像中的人,有片刻的尷尬,隨即彎腰施禮,「民女拜見皇上!」
蕭臨楚抿唇不說話,走到桌子旁邊,看着桌子上的飯菜,神色不悅,「他們關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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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璃頷首,一言不發,蕭臨楚回頭看着她,「老四又犯渾了,你放心,若是你想離開,我會護着你和果果,沒有人可以搶走你的女兒!」
阮璃鬆了一口氣,有瞬間的感動,她緊緊的盯着蕭臨楚,低聲詢問道,「皇上對民女,有何吩咐?」
蕭臨楚有些詫異,阮璃的通透,他記得以前,阮璃不是這樣的女子。
那個時候的阮璃,和鳳雲輕一樣,傻大姐一個,成天嘻嘻哈哈的闖禍,轉眼,阮璃變了。
他默了片刻,回頭看着阮璃道,「只是想問問你,雲輕這些年,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到鳳雲輕離開他的理由,只能從阮璃這裏着手,希望找到蛛絲馬跡。
阮璃搖頭,「不曾發生過什麼事情,民女私心裏以為,雲輕是喜歡皇上的!」
蕭臨楚嘆息,「以前我也這麼以為,可是現在,我是真的看不懂她了,阮璃你我一起長大,你也覺得,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嗎?」
他坐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緊緊的皺着眉頭,一隻拳頭支著額頭,整個人都愁雲慘霧。
阮璃何時見過這樣的蕭臨楚?
以前的他,殺伐果斷,可是現在……
阮璃微微一笑,低聲道,「皇上,民女不覺得,雲輕是因為以前的事情不肯原諒你,她或許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不想連累皇上!」
蕭臨楚抬頭,看着阮璃,「她跟你提過以前的事情?」
阮璃點點頭,走到蕭臨楚身邊,坐下,一顰一笑,端莊溫婉,「雲輕提起以前的事情,只是覺得她對不起皇上,她刺了皇上那一刀,生怕皇上會恨她,好多個夜晚,她叫着皇上的名字,哭着醒來……」
蕭臨楚擰眉,鳳眸中閃亮着灼人的光亮,他想笑,卻又忍住了笑,「真的?她會在睡夢中叫我的名字?」
阮璃再次點頭,蕭臨楚站起身,「我懂了,謝謝你阮璃,如果你和果果遇見什麼麻煩,儘管拿着我的令牌!」
他從腰間取下了自己的令牌,放在桌子上,愉快的轉身走了出去。
阮璃則是拿着那枚令牌,端詳良久。
有了這個,她是不是可以帶着果果,一起離開?
*
鳳雲輕打發了藍楓越,剛剛回宮收拾行李,去一趟白謹所說的傳說中的燈塔村,宮裏就來了不速之客。
赤月皇帝蕭臨楚一枚。
這一次,蕭臨楚打暈了宮女,徑直進入了鳳雲輕的寢宮。
鳳雲輕將包裹展開,自己的貼身衣服收好,還有短刀匕首,以及銀兩和白謹派人送來的簡易地圖。
她一個人,怕是找不到那個村子,偏偏這件事情,不能告訴藍楓越。
正在猶豫間,身後一隻修長的大手,一把摁住了她的包裹,她回頭,柔軟的唇瓣就觸在了那人的臉上,帶來熟悉的悸動。
她臉色一紅,想要將那人推開,卻被他緊緊的摟住了纖腰。
蕭臨楚掀開了包裹,瞟了一眼包裹里的東西,嗤之以鼻的笑,「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都不長進,遇見事情,就知道逃跑?」
鳳雲輕心跳如擂鼓,她旋身離開了他的懷抱,低聲道,「你來做什麼?」
蕭臨楚一臉正色,「我不阻止你離開,但是,不管你去哪裏,都必須帶着我!」
鳳雲輕駭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抿唇,「皇上請回吧!」
蕭臨楚勾唇一笑,從放着包裹的牀鋪上起身,「鳳雲輕,我來是想告訴你,我中毒了,紅猴之毒,如果你現在趕我走,可能你一輩子都再也看不見我了!」
鳳雲輕瞠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蕭臨楚,蕭臨楚挽起胳膊上的衣袖,將上面的一些紅斑,展示給她看。
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拉過他的胳膊,仔仔細細的看。
沒錯,就是這種紅斑,開始的時候,只是以為皮膚不適,可是半個月之後,就會生出紅毛。
她眼眶濕潤,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會中紅猴之毒?」
這種毒只有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傳染,他是有多倒霉,竟然跟小七一樣,中了紅猴之毒。
晶瑩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了蕭臨楚的胳膊上,他看着她,伸手擦拭她臉頰上的淚,低聲哄著道,「乖,別哭了,你看看我現在這麼可憐,就不要在雪上加霜,不要我了,好不好?」
鳳雲輕抬起頭,蹙眉看着蕭臨楚,接着一把抱住了他,她不斷的捶打他的胸膛,哽咽著道,「笨蛋,笨蛋,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嗎?笨蛋,蕭臨楚你是個笨蛋!」
蕭臨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沒錯,我是笨蛋,萬一紅猴之毒解不了,那我們就做一對笨蛋怪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