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顧瑾早就想到霍妜以後可能還會幹出更大的事情來，但沒想到事兒大到了這個地步。
這天，本來想趁着女兒去了天界，想在家裏過二人世界的顧瑾和霍晏忽然收到了神帝親自傳來的消息，讓他們趕緊過去一趟。
那老頭現在是越來越懶了的，尤其天界自從經過職場整頓，風氣好了不少，再加上有濯塵負責監管衆神，需要他主持公道的時候幾乎沒有，他能親自下令，事兒指定不簡單。
“不會是悅悅把神帝的宮殿給燒了吧？？？”
顧瑾和霍晏對視一眼，兩人當即決定趕緊上去看戲。
到達神殿外時，他們都是一愣。
平日裏神殿雖說看着也很威嚴端莊，但今天似乎格外的不同，隔着老遠他們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天界從沒出現過能對顧瑾和霍晏造成壓迫感的存在。
顧瑾隱約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神殿內空空蕩蕩，別說其他神仙了，就連仙娥們都沒有留在殿內，神帝站在大殿中央，彎着腰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老頭，出什麼事兒了？”
聽到顧瑾的聲音，神帝依然是彎腰垂頭，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別看我，你倒是看看那邊。”
霍晏順着他說的方向看去，神殿原本屬於神帝的寶座竟然變成了一條高聳入雲、泛着金光的階梯，雲霧繚繞在階梯上方，看着竟是比天界還要充滿仙氣。
階梯的盡頭隱約有道人影藏匿於雲霧中，看不真切，但卻能清楚感知到他的存在。
顧瑾虛眯着眼睛瞅了兩眼，最後發出了靈魂疑問：“那誰啊？”
神帝差點沒被她一張口就嗆死人的話給嚇癲，趕緊出聲：“還能是誰，比天界還高一層，當然是那位了！！”
“噢，你說天道啊，那老不死的糟老頭什麼時候還能幻化成人形了？”
“……”
蒜了，他和女魔頭比什麼呢？
屹立於金色階梯頂端的天道：“…顧瑾，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會講話。”
祂的聲音虛無縹緲，像是不存在一般，這是一種來自於心底或腦海中的聲音，不辨男女，不辨方向，但卻能讓每個人都清楚知道祂在說什麼。
顧瑾仰起頭，敷衍的衝前方笑了笑，“所以是你找我有事？”
“不算是找你有事，是有事要知會你一下。”說着，祂忽然輕輕嗤了一聲，那嗓音極輕極輕，甚至有點像是錯覺，“你女兒的性格倒是和你很像。”
“我女兒？”顧瑾眉心微蹙，“她怎麼了？”
天道的身影動了動，似乎是轉了個身，用正面看着下方的幾人，“她把我兒子打散了。”
“？！！”
霍晏：“？”
接收到兩道目光的注視，神帝兩手一攤，表示和他沒關係。
顧瑾覺得信息量有點太大了，腦子有點癢，她揉着太陽穴問道：“等會兒，你哪來的兒子？”
天道又不是實體，祂更接近於一種縹緲的意識，意識怎麼可能生兒子？！
“我無聊自己捏出來的。”
“……”
不是，大哥，你女媧？
天道微不可聞的輕笑出聲，很快又收斂起笑意，不疾不徐地開口：“開個玩笑罷了，我大限將至，在我亡歿之後需要新的天道替代，所以便用部分力量創造了個新天道出來。
新天道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我便將他送到天界，沒想到你女兒直接將他魂體打散。”
他說完後，神帝很有眼力見的將事情經過補充了一下。
因爲剛創造出來，又剛剛來到天界，新天道只是個小光團罷了，天道更迭屬於絕密，天界除了神帝之外誰也不知道。
但偏偏這坨光團就落在了霍妜面前，她以爲那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就伸手想去抓。
它逃她追，它插翅難飛。
最後光團終於被霍妜逮到，可她一不小心用了點力，光團直接就散架消散了。
顧瑾：“阿這……這純純是意外嘛。”
霍晏沉默着沒吭聲，主要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出烏龍。
天道的影子做了個緩緩擡手的動作，“是意外，但霍妜依然要受到懲罰，她天生真靈，又自小在人界長大，從未接觸過天界的運行，不具備當神的條件，此次也正好磨鍊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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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你想怎麼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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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將她修爲壓至初靈，投放於另一個世界，時機到了便可結束懲罰。”
顧瑾嘴角一抽：“初靈境界，那不就是剛開始修煉的程度，幾乎連法術都用不了。還有你這個‘時機到了’也太模棱兩可了吧，什麼時候纔算是到了？”
“你到霍晏那個世界的時候不也用不了法術麼。怎麼，你想爲你女兒求情？”
“噢，那倒不是，只要人不出事兒不死就行，多去其他地方待着，我和霍晏也能多清淨清淨。”
霍晏點了點頭：“不過也別太過分，一千年以內就行了。”
天道：“……”
你倆是親爹親媽嗎？
顧瑾之前確實還蠻緊張的，弄死了天道‘親兒子’啊，她預想的懲罰可比什麼投放去另一個世界嚴重多了，這麼一對比起來，天道給出的懲罰確實是不痛不癢。
她女兒她還是知道的，換個世界肯定也能活的好好的。
“所以老頭你把我女兒投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天道沉默一秒，甩袖轉身一氣呵成，身影在雲霧後漸漸走遠。
只留下一句：“你猜。”
“…我猜你屋頭遭水災。”
隨着天道離開，盤旋在神殿內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神帝總算是挺直了腰背。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顧瑾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嚇到你什麼了，有點出息好不好。”
神帝剛緩過來，此刻沒忍住給氣笑了：“我怎麼沒出息，我可太有出息了，見到天道本尊居然都沒跪！”
他也是現在纔想起來這件事，當時太過於震驚，把這事兒給忘了。
“你開心就好。”顧瑾敷衍的扯了扯嘴角，挽住霍晏的胳膊，“咱回去吧，飯都涼了。”
霍晏輕笑着爲她整理之前因爲着急而略有些凌亂的衣服，“都聽瑾瑾的。”
莫名其妙吃了坨狗糧的神帝目瞪口呆，“你們這就走了？不打聽打聽悅悅到底去哪了嘛？”
“哎呀隨便啦，你去打聽吧，打聽好了告訴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