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戰本來想說出口,過幾天就回京都,把農場賬號交還輕知的話,徹底嚥了下去。
這裏待着真舒服,不僅喫得好,就連晚上睡覺都睡得香一點。
反正精品超市,有那幾個老古董守着,他就算回京都,他做的任何決定都是被否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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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他再多待幾天!
“輕知,謝謝你。”江戰真心實意道。
許輕知笑了笑,“謝我什麼?你這麼辛苦幫我想運營方案,幫我打理農場的網上商城,是我應該謝謝你纔對呀,。”
江戰晦澀的眼眸,裏面漸漸蓄起光亮。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肯定過了,所以只要被人肯定一點點,他整個人彷彿都更自信了幾分。
他微微低頭,藉着將眼鏡推上去的動作,擋住眼睛裏的溼潤。
他從小被家裏教導,男孩子是不可以流眼淚的,眼淚是弱者的表現。
他哥參加運動會,跑步摔了一跤把膝蓋摔破了,流了很多血都沒哭,甚至連叫都沒叫一聲。
所以,他也不可以哭!
幾秒的時間,他足以斂下所有情緒。
結果,眼前突然遞過來一張紙。
如果,沒有這一張紙,江戰想,他絕不會在外人面前落淚的。
他伸手接過那張紙,擦了擦溼潤的眼角。
許輕知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江戰沒來由的想到了小時候,他被路邊的瘋狗咬了一口,哭的稀里嘩啦的,他爸來醫院看他,說的第一句話。
——“哭成這個慫包樣,哪一點像我的種,不許哭了。”
彷彿是從小積蓄到大的委屈在這一刻決堤,但江戰還是哭的很斯文,沒有嚎啕大哭,默默地流淚,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擦。
許輕知瞧着他白皙的鼻頭都彷彿因爲想到什麼委屈事,泛紅了。
真是個小可憐呢。
她心疼的繼續輕輕拍他的肩,靠近了幾分,另外一只手從兜裏掏出蜂蜜糖,像上回哄那幾個小孩一樣,哄着眼前的人:“喏,給你喫糖,很好喫的,別哭啦。”
江戰又不是小孩了,可還是伸手接過了那糖,放進了嘴裏。
小小的一顆糖,四四方方的,一含進嘴裏,便在脣齒間暈染開一股淡淡的甜意,而後是花香,很特別的花香味。
本來因爲想起往事而悶堵的心境,好像一瞬間就開闊起來。
江戰後知後覺的開始不好意思起來,說了句:“剛失態了,抱歉。”
“糖好喫嗎?”許輕知問。
江戰乖乖點頭。
許輕知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玻璃罐,裏面裝了得有十幾顆糖,放在江戰的手心裏,“喏,全給你,要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喫一顆。”
其實,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會發生很多事情,好的或是不好的。
有些人總是被困在過去的一些事情,又或者是一句話裏。
每一次想起的時候,都內耗一次。
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江戰捏着那罐子糖,緊緊攥着,有些想法在內心逐漸堅定。
他要在這段爲數不多的時間裏,好好運營農場,這樣子纔對得起輕知對他的好。
江戰拿着自己帶來的專業攝影設備,去地裏給菜拍照了。
當天晚上,賣菜羣的人就發現了,富王農場的蔬菜介紹寫的更詳細了,蔬菜實物圖比以前的圖精緻了不少,跟實物差不多,看起來水靈水靈的,讓人一看更有購買欲望了。
當然了,羣裏的人都能猜想的到,這一定是小助理做的。
至於老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從有了小助理以後,老闆都很少出現在羣裏了。
於是,大家也沒菜可以搶,閒的慌,紛紛艾特輕知。
“老闆,出來聊天,聊個五毛錢的。”
“老闆最近在忙啥?有多種菜嗎?有多養雞嗎?好歹是個農場的,多拓寬點的品種阿喂!”
“老闆老闆老闆老闆~想你了……”
老闆本人沒看手機,正陪着她家阿公看西遊記。
許冬如又做完了一批松果擺件,給送了過來,被留下來喫晚飯,許輕知就打開電視放他最愛的西遊記。
自從上次松果擺件突然售空,讓阿公做了一百個,後面她就再也不提前上了,而是讓阿公做好一批送過來,有多少上多少。
這次送來了五十個松果擺件,江戰立馬盡職盡責的在羣裏發了預告,把松果擺件定時在了十分鐘後開售。
王燕梅在廚房忙活晚飯,在後山忙碌的人陸陸續續來喝了口水就回家了。
許富強和周洲是最後收了尾,纔回來的。
王燕梅留着周洲喫個晚飯再走,周洲擺擺手婉拒,笑道:“爸媽還在家裏等我喫飯嘞,我還是先回去了。”
這後山的事情也差不多忙完了,今天許富強把工錢結完,就跟鄉親們說了從明天起就不用過來了。
周洲心裏也沒底,這本來說好三天的,三天都過了,也沒個準信。
他想着,可能是自己幹得活兒不好?想一想,平時幹活他喝水喝得多,上廁所確實也比別的人上的勤了點。
周洲失落的轉身準備回家。
突然,許輕知喊住了他:“對了,洲洲哥,明天開始家裏就不用小工了。工資得按月來,一個月三千,一週休息兩天,你看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