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替安婭着想,可是她有沒有替你想過?”
陳倩倩輕輕嘆息一聲;“這個世界現在根本就是不公平,也是自私的,而且你現在也已經陷入了兩難境地。”
景喬沒擡頭,伸手捂住臉。
“留下孩子,會被人說成是自私,不爲安婭着想,不留孩子,會被人說成是懦弱,你是人,不是神,永遠都坐到讓所有人都滿意,這個孩子,要生就生,不生就打掉,很簡單!”
“如果事情真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一是一,二是二,那麼世界上也就不會有糾結的事情了。”
這個世界,永遠不是一個簡單的世界!
靳氏。
林安婭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坐進總裁專用電梯。
前臺祕書正在整理資料,自然是認得林安婭的,輕叫一聲;“林小姐。”
“言深呢?”
“總裁正在會議室開會,才進去,估計還要一個小時才能結束。”
一個小時對於此時的林安婭來說過於漫長,別說一小時,就是十分鐘,她也等不了。
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林安婭衝了進去。
剎那,所有人目光都順着聲音望過去。
還太年輕,才二十歲,林安婭第一次經歷這種大場面,有些站立不安,不知所措。
靳言深挺拔的身材上只穿着一件白襯衣,依然賞心悅目,五官俊美分明,卻帶着幾分岑冷,氣質矜貴,看着林安婭;“有很重要的事?”
喉間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她搖頭,不敢在這種場合太過於放肆;“沒……沒有。”
“讓陳助理帶你去休息室。”他薄脣扯動,丟出一句,末了,俊挺的眉緊皺,又投入會議之中。
林安婭知道自己這次的舉動是有些過分,連忙離開。
靳水墨坐在一羣高管中間,東瞅瞅,西望望,注意力一點都沒放在眼前的企劃書上。
對他來說,開會就是受刑,就是坐牢。
林安婭坐在會議室,一直在想着應該怎麼樣組織語言,將那件事給說出來。
正呼吸亂想着,有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砰”的響聲,她連忙擡起頭,看到走進來的靳言深。
接了一杯溫水,靳言深坐在沙發上;“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林安婭猶豫片刻,隨後閉眼,咬牙,直接開口道;“景喬懷孕了!”
眉頭輕挑,靳言深抿水的舉動凝住。
“景喬懷孕了,兩個半月,我昨天知道的,她的意思是想要把孩子生下來。”林安婭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
話音才落,又一道怪叫傳出來;“什麼?”
藏在沙發背後的靳水墨再也不能淡定,忘記自己是偷跑進來的,蹭的一下站起來。
懷……懷孕?
傻逼女人懷孕?
孩子是他大哥的!
怎麼辦,好暈!
兩手撐着額頭,靳水墨倒在沙發上,一時半會兒感覺到天旋地轉,耳鳴發昏。
沒有理會怪叫又裝死的靳水墨,將水杯放在桌上,靳言深睨着林安婭;“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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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昨天,她有坐我的車,把從醫院落出來的報告落在了車上,我看了。”
孩子……
抽出一根菸,刁在薄脣上,靳言深起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煙霧瀰漫,看不清楚他臉龐上深沉的神情,更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安婭兩手放在膝蓋上,坐立不安,她看不出,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時之間,休息室中很寂靜,只有靳水墨的呻銀聲不斷響起,受了太大打擊,反應不過來。
一根菸見底,靳言深也像是有了決斷,將菸頭掐滅,隨手撈起沙發上的大衣,修長雙腿邁動。
見狀,林安婭連忙緊跟在身後。
而靳水墨也不甘落後,立即站起。
黑色的豪華車子停在居民樓下,靳言深下車,兩人也跟着迅速下車。
“都別跟!”
他嗓音低沉且冷漠,其中又帶着威懾力。
果然有效,靳水墨沒敢跟,林安婭也是亦然。
房間內。
景喬神情淡淡的坐在沙發上,聽到腳步聲沒擡頭,來人是誰,她心中早有預料。
“談談?”靳言深挑眉,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我應該沒有拒絕的餘地。”
皺眉,靳言深把將軍關在門外,房間中便只剩下兩人,呼吸起伏且淺薄。
兩條大長腿交疊,靳言深淡淡說;“孩子打掉。”
這句話在預料之中,景喬攥緊沙發上的坐墊;“如果我說不呢?”
“生下這個孩子,對你沒有好處,對他更沒有好處,留着有什麼用?”他語氣涼薄,屬於男人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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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言語,景喬把抽屜打開,取出躺在裏面的支票,遞給他;“你當初給我的,分文未動,現在還你,至於孩子,我要!”
從沙發上起身,靳言深走向景喬,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起那張支票;“你還是太天真,白紙黑字,已經起了法律效力,不是你一句不要就無效。”
“孩子我要,我會離開A市,永遠都不會回來,也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生活。”
景喬打定主意要這個孩子,不管別人說她自私,還是什麼都好,這是她肚子裏的一塊肉!
“生下來呢?有母無父?何必多此一舉?沒有人會歡迎他的到來。”靳言深氣息涼薄,眼眸暗沉,有淡淡的出神;“我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你做好準備。”
“可是我要!”
“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權利並不在你手上!給你最後的時間,下午去醫院。”
景喬抱着腹部,細碎的牙齒將嘴脣已經咬的快要出血。
“不要再做無所謂的掙扎,不會有任何作用,下午一點鐘我會過來接你。”
來時無聲,去時有風,靳言深轉身,帶來一陣冷冽的寒風。
風很冷,很冰,能刺到人的骨子裏,景喬覺得渾身發冷,咬牙;“我要他!”
“你要不起!我靳言深的種不會流落在外,我不喜歡重複第二遍,你應該能聽的明白。”
最後一句話,是被寒風帶進來的。
林安婭不知道兩人談的怎麼樣,一看到靳言深下來,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急,開口道;“我現在去聯繫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