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謎底揭曉(4)
開庭當日陰天,貌似要有小雨。
陰森森的天氣,給這個凝重的案子再增添了一抹重色。大理寺少卿孫大人,皇后娘娘的父親,刑部尚書劉大人,和都察院的嚴大人,三人一早戴齊官帽官袍,先進了玉清宮稟告皇上開庭一事,再移至大理寺出席庭審。
三人進玉清宮朝見萬歷爺時,萬歷爺像是昨晚一夜沒有合眼,神情疲倦,靠在金黃軟墊上說:“公主是朕的掌心寶貝,而馬德康以及馬余生等武將,好比朕的左右手。當初,朕的掌心和朕的左右手結合時,朕深感心慰,朕感覺這大明王朝的明天,都是輝煌而充滿陽光。如今發生了如此不幸的事,不止奪了朕的掌心寶貝,還要砍朕的左右手,爾等愛卿,可知朕的心猶如刀割流血?”
“臣等得知五公主暴斃的消息之後,也是一樣夜不能寐,日日夜夜希望能為皇上分憂,盡快查明此事真相,抓獲凶手歸案,懲治惡徒,警告世間邪惡,皇上英明。”孫大人代替另外兩位大人,磕頭回話。
萬歷爺點點頭,像是哀思過深,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去吧,朕相信你們。朕等你們的消息,朕今日就在玉清宮等你們消息。”
三個人齊齊磕了腦袋,退了出去。
秋天的風寒冷,三個人的腦門上卻都是凝結了又大又圓的汗珠。
這個案子不好判,如果輕易判了馬德康馬余生有罪,又怕傅仲平造反。聽說昨日傅仲平進玉清宮,不知道和萬歷爺說了什麽。
想到這兒,孫大人心裡頭懸起了塊大石頭。
三位主審官,在騎馬前往大理寺審案前,互相看了看兩眼。身旁的護衛,都讀不到他們的眼神裡寫著什麽。
只知道快到法庭門口前,遇到了在那裡等候的七爺。
今日是妹妹案子開審的重大日子,七爺怎能不來。但是他不是證人,只能旁聽。
“有勞三位大人費心了。”七爺抱手,向三個主審官深深地鞠躬。
三位主審員發現,這樣大的案子,除了七爺守在門口以外,其余皇子都沒有出現。應說皇家裡一樣世態炎涼嗎?
孫晉宏皺著眉頭,想到自己的外孫太子此刻是不是在太子宮裡守著等消息。
堂上,兩名犯人已經歸位。三位主審官坐在了審判席上,聽到門外衙役來報,稱是傅仲平到了。
三個人的眉角處不由自主都浮現出了一絲焦慮。
其實這個案子,說容易也容易。皇上想要砍了馬德康馬余生的腦袋平息自己心裡頭的憤怒,告慰女兒的英靈,傅仲平不要攔著,讓這個案子這樣判了不就好了。可是,傅仲平偏偏無論如何要攔著。要他們說,那就是傅仲平不知時事,不懂能屈能伸。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傅仲平真吞了這口怨氣,今後在朝廷裡真是別想抬起頭來了。沒人會再畏懼提督府。
傅仲平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進來,一眼掃過跪在地上準備認罪的馬家父子,清了聲嗓子,對主審官道:“昨兒本官進玉清宮向皇上稟明過了,皇上也認為有必要追加證人,以便查明此案真相。”
“什麽人?”孫晉宏第一個眼皮一跳,問。
“太子宮裡的太子側妃余氏。此人自己已經向七爺和太子等人承認過了,是在五公主去世之前,用了自己從普濟局拿到的方子借給了五公主。”
按照傅仲平這句話,要追加的證人除了余氏,要再加上普濟局管理名方的大夫,以及馬府裡侍奉過五公主的,負責給五公主抓藥等下人若乾。
一排排證人從衙役們奉命去人到抓整齊了送到大理寺這裡時,時辰已經過去了不少到了午時。眾人想到玉清宮裡萬歷爺在等候消息,不敢隨意休庭,中午飯都沒有人吃,一路開始開庭並審理下去。
先是余氏上庭。余氏當然是怕的要死,跪在地上直打哆嗦,照直把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全說出來了。照理,她這也沒有算是犯過什麽錯。太子都告訴過她,消息必定可能會走漏到對方手裡,到時候她照直說可以了。
聽完余氏的告訴,各位主審官以及旁聽的人,都聽不出余氏有害人的嫌疑。要是余氏真想害人,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動手,而且,余氏不懂開藥,怎麽知道如何篡改藥方害死人。
“現在這張方子呢?”孫晉宏問余氏。
余氏搖了搖頭:“被五公主拿了去以後,臣妾也就不敢向五公主討要回來。”
“你向普濟局裡哪位大夫要的方子?”
“秦藥師。”
普濟局裡管理方子的人,大都是藥師。秦藥師是其中之一。聽到召喚,秦藥師站了出來。
只見這個秦藥師,大約年紀四五十了,頭髮須白,是個老藥師。這樣的老藥師,又在名藥局工作,肯定是富有經驗。
秦藥師走出來,雙手伏地,磕了腦袋,回話:“草民回稟大人,草民是管理藥堂裡方子的藥師,可是,我們這藥局的方子,吃過多少人,都沒有聽見危及百姓xin命的。倘若真是這方子有誤,早就不知道害死多少人,我們這藥堂早也不用開下去,望大人明察。”
案子審到了這個地步,幾位主審官進入到了一個糾結的階段。是可以認定普濟局裡的方子害人,可是,普濟局的方子是古人開的,古人早就死了,這個案子怎麽做?皇帝要拿人砍頭,結果,變成砍棺材裡人的頭嗎?他們幾個的官帽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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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仲平眼看他們三人眼裡鬼鬼祟祟,想必還想著某些人的交代心頭不太甘心,伺機走了出來,說:“本官可以給各位大人推薦一位證人,這位證人,各位大人也都略聞一二,她醫術精湛,其實,關於五公主怎麽因病去世一事有蹊蹺,也是她第一個洞察出來的。”
孫晉宏三個人聽他這樣一說,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了。也就只有她,一再揭了人家的老底。說實話,他們是極不情願讓這個人出場的。但是,不讓她出來,誰能擔得起判錯案子的職責。拿她出來當擋箭牌也好,放在皇帝太后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