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宸王妃你頭一回參加生辰宴，沒見過世面也正常。”
說罷，皇帝揮揮手，柔聲道：“五小姐，到這來。”
“是！”謝霄雪提着精緻裙襬，一路小跑到他身邊。
好像沒生過病一樣。
皇帝身旁站着幾位嬪妃，她沒敢離太近，跑到三米遠便停下了，偷瞄着男子俊秀的面孔。
粉衣少女微微挺起小胸脯，看人的眼神都在閃光。
及笄後，她就能離皇帝哥哥更近了！
到時，讓宸王妃對她屈膝行禮！
她身體高興得微微發顫，但眼底還是一派乖順。皇帝看着她，滿眼憐惜。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和其他庸脂俗粉不同。
“調.教出這麼個性子和婉的女兒，太傅府果然有本事。”
“等及笄後，朕就封她個……位分。讓她入宮服侍。”
按照庶女的身份，他本想說封個貴人就夠，但雪兒可能不高興，宣旨那天再說吧。
皇帝自己說了一大通還沒夠，又看向風絃歌。
“四弟，宸王妃不守規矩，你不要也陪着她鬧。”
皇帝一張臉溫和親切：“她和謝小姐畢竟是一家人，應該和和氣氣。以前不懂規矩就算了，嫁進府後，你得讓人教她守婦道，做個賢良王妃。”
風絃歌：“什麼叫婦道？什麼叫閒涼？”
“……”算了，傻子就是傻子。
不過，也意味着他不可能威脅自己了。
皇帝眼底掠過絲快意，剛要解釋，門外驀地傳來聲高喝：
“長公主到！”
衆人一陣騷動。
長公主終於來了！
有些貴女鐘意某家公子，不好直接向皇帝求賜婚。
但通過長公主，很多親事就顯得自然了！剛纔憋壞了他們。
婦人款款而入。她鳳眼流盼，步搖輕輕搖曳。頗有貴族氣度。
謝霄雪也精神一振，她整理了下粉色衣襟，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
“見過長公主！”
公子貴女們紛紛行禮。
“起來吧。”風驚鴻聲音淡淡，全無剛纔不屑輕視的模樣。
她目光若有若無瞥過謝予音，行禮：“見過皇上。”
皇帝關切地問：“這是你生辰宴，不必多禮。長姐，你臉色比前幾日好多了，是頭疾轉好了嗎？”
“還好，是剛剛纔好些的。”
風驚鴻面容平靜如水。
她看向風絃歌，揚起個微笑：“四弟，最近不難受了吧？”
“長姐，好多了！”風絃歌眉眼盈上喜色，“多虧王妃一直陪我。她還給我治病呢。”
把剛纔的“婦道”忘了個乾淨。
“那就好。”風驚鴻淺笑，“王妃，既然嫁進來了，就和以前一刀兩斷。不必再受往事束縛。”
謝予音也揚起個假笑：“謝謝殿下。”
謝霄雪眼底焦急，她們兩個怎麼攀談起來了？她也想被殿下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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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一步，柔聲道：“臣女見過長公主殿下！”
被猝然打斷，風驚鴻不悅地蹙眉：“你是……”
“臣女是太傅府的女兒，閨名謝霄雪。”
太傅家的啊？
風驚鴻眼底柔和了些，太傅府江河日下還能養出謝予音，這女兒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起來吧。”
謝霄雪眼底燃起喜色，殿下對她笑了！傳說中性情冷淡的長公主，也沒那麼難相處嘛。
是也覺得她討人喜歡嗎？
沒等她說話，身旁的皇帝便笑道：“長姐，剛剛朕還聽這姑娘討論醫理，功底很深厚。”
“她還研習了味方子，定能讓你頭疾痊癒。”
謝霄雪羞澀一笑：“皇上和殿下開心，臣女做什麼都願意……”
“方子？說說。”
“這年紀調出藥方不簡單，若有用，我把你介紹給南堂主。”
七星閣堂主！！
謝霄雪呼吸微微顫抖。
進了七星閣，她就真的是神醫了！
皇帝笑道：“七星閣堂主曾經提攜過雪兒一次，在那之後就沒見過面。長姐你這一提點，或許還會讓故人相見。”
謝予音眸光一陰，南知意提攜過這小蓮花？她怎麼不知道？
謝霄雪深吸了口氣：“回殿下，這香名爲水和香，主要加了……”
語氣極盡婉轉，醫理怎樣不知道，但男人們聽得全神貫注。
只有風驚鴻，微微皺眉。
謝霄雪嚥了咽口水，怎麼回事，殿下不該驚豔嗎？
“殿下，您不舒服嗎？”
嬌嬌軟軟的聲音傳來，風驚鴻驀然睜眼，黑眸直直盯向她。
“你說，這方子是你一個人想出來的？”
謝霄雪被看得心裏一虛，後退了步。
她也想原創，但做不出來啊！
但三個月前，她就說有自己製藥的本領，皇帝哥哥一高興，說做出味有用的藥方，就封她入宮爲妃。
現在改口，也來不及了。
她蒼白一笑：“對啊，是臣女花三個月研製的……”
風驚鴻閉過眼，不再說話。
四下一片死寂。
半晌，女子涼涼的聲音打破沉寂：“不愧是太傅培養的女兒。很有家人風範。”
謝霄雪笑得更開心，太傅也躬身行禮：“謝殿下誇獎，小女一直是臣府裏的福星！”
風驚鴻挑眉一笑，不予置評。
她盯着謝霄雪：“對了，本公主最近得了味方子，但有很多地方不懂，謝姑娘功底深厚，不如有空和本公主議論一二。”
謝霄雪喜上眉梢，殿下願意向她請教了！
她看向謝予音，想見她落魄嫉妒的模樣。哪知謝予音正和宸王對酒喝，壓根沒理她。
謝霄雪柔弱無骨地福身：“願爲殿下分憂！”
風驚鴻冷笑一聲，剛要離開，又聽皇帝說：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風驚鴻轉頭，皇帝笑意盈盈道：“長姐，謝姑娘經常要行醫救人，經常出府請也不方便，不如現在把藥方拿出來，聽她談論一二。”
席位上，風絃歌聽不下去了，剛想起身，被謝予音第三次擋下。
“乖，喝酒。”
風絃歌撇了撇嘴，接過小姑娘遞來的酒杯。
這廂，風驚鴻：“……”
她沒當場揭穿是給皇帝面子，也不想讓謝霄雪太難堪。
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那就聽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