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宜被顧老太太點名,一點也不意外。
她脣邊勾起一抹冷笑:“這事情已經發生,銀子也被那人捲走,祖母,你現在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就算知道該怎麼去做,也不願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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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家子的嘴臉,之前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對這些人,話說得漂亮,不行動,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她故意停頓了一會繼續道:“祖母,我記得洛夫人最開始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
我當時就說過東街的店鋪,自動降價一千兩,裏面肯定有問題。”當時祖母,洛晴川還在爲能白白便宜一千兩而開心。
覺得她的提議是多餘的。
洛晴川被當衆揭穿,覺得臉上臊得慌。
她當時不單沒有把韓相宜的話聽進去,還認爲她是見不得自己好,纔會說出那種話。
若是有後悔藥,她一定不會簽下那個房子。
這樣,她就不會白白損失四千兩。
看向韓相宜,她覺得現在的韓相宜就像是來看自己笑話一樣。
手抓着身上的衣裙。
耳邊聽着顧老太太的話。
“相宜,晴川這人就是太自負,才管家沒多久就鬧出這種笑話。
你看……”顧老太太心目中還是希望韓相宜來管理這個家。
相宜管家,哪裏有那麼多事。
她每天喫的好,喝的好,就連她喝的藥都沒那麼苦。
自從換了晴川管家,她每天早上醃蘿蔔,青菜白粥,中午跟晚上就一樣葷菜,幾樣素菜。
這兩個月以來,她嘴巴一直喫這些素菜,淡的快沒味道了。
很懷念,相宜管家的日子。
懷念餐餐有肉,還都是按照自己口味來做的飯菜。
“相宜,這個家終究還是需要你來管才能把家管好。”
這句話,相當於狠狠給了一巴掌洛晴川,她這兩個月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在想。
怎麼能更省點銀子。
讓顧府越來越好。
可是,卻總是事與願違。
她明明想把家管好,可是卻總是管不好。
被老太太當着衆人面前指出來,就好像被人當衆打了一巴掌,很難受。
手握成拳,縮在衣袖裏。
咬着牙。
低着頭。
韓相宜看了一眼跪在顧老太太面前的洛晴川,還有半躺在牀榻上的顧老太太。
明白,顧老太太意思。
她拿着帕子,語氣很淡說道:“祖母,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洛夫人才管家兩個月,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總不能因爲她犯錯就不給她改過的機會?”她怎麼會不知道顧老太太心裏打得是什麼主意,老太太想借機讓她重新管回家。
這三年裏。
她將老太太伺候的太好,所以老太太一直心心念念讓她管家。
想想自己,這三年裏,脾氣確實好的不像話。
以至於,這幫人。
當她是泥捏的一樣,是個沒脾氣的人。
這才兩個月。
老太太還有整個顧家的人,不是嫌棄自己出身商戶嗎。
那她就讓顧府這幫假清高的人,徹底明白,過日子靠的銀子。
她語氣停頓了會,又故作委屈說道:“祖母,你可不能這麼偏心眼啊。我管家管了三年,現在洛夫人被擡爲平妻,管家一事也該落到她頭上不是嗎?再說,也就幾千兩的事,日後洛夫人酒樓開起來,很快就能賺回來。”
洛晴川不想被人小瞧,先是府裏沒了兩條人命,又是買鋪子被人坑。
她急切想要做成一件事,讓所有人看看。
來證明自己。
顧老太太仔細想想,相宜的話也沒錯。
可是,洛晴川的管家本事,的確沒有相宜好,這也是事實。
臉色越發沉悶。
“晴川,別跪了,起來吧。以後管家不會的問題,你要多問問相宜。上次,相宜就說了,你那房東降一千兩有問題,你還不信,擱那沾沾自喜。”顧老太太見韓相宜沒有接招,還打太極拳。
把管家一事又推了過來。
氣得胸口那位置疼了起來。
四千兩就這麼沒了。
心疼的,連呼吸都疼。
以前相宜管家,她哪裏需要操心那麼多事情。
“是,祖母,以後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洛晴川聽着老太太的埋怨,心裏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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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當初老太太還在稱讚她,說她這事辦得好。
現在,卻是另一個嘴臉。
忍不住看向韓相宜,心裏更難受。
顧景年從外面急匆匆趕回來。
一臉欣喜說道:“祖母,追回了兩千兩,其餘的兩千兩被那惡人花光。”
“好好好,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顧老太太沉悶的臉色,露出一絲笑意。
“太好了,追回了兩千兩。”洛晴川臉上激動看着眼前顧景年手中的銀票。
被騙兩千兩好過四千兩。
顧景年眼角餘光忍不住瞥向站在一邊亭亭玉立的韓相宜,想起,那日她提起店鋪降價有問題。
他記得所有人,都沒有聽進去。
忍不住想起,那日在二弟府裏,她替二弟媳操持喪禮。
周圍人對她管家的誇讚。
洛晴川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韓相宜身上,她心裏泛起一濃濃的酸澀感。
手挽着他的胳膊。
顧景年見韓相宜自從自己踏入晚風堂到現在,她一直沒有看自己。
心裏好像涌了起一股火。
“我找到那家鋪子的賣家,那鋪子五千兩可以賣給咱們家,我將鋪子買回來。晴川,那鋪子,你想用來開酒樓,那就用來開酒樓。”他故意將眼神看向韓相宜。
這女人,明明他剛回來那回。
對自己態度還沒有這麼冷淡。
她以爲自己三年前去世,在偏殿給自己設了一個牌位,上香供奉。
害怕自己孤身去了黃河,沒有上替他上香。
可是。
自從那日沒有陪她回孃家,她對自己態度,說不上好,說不上差。
就是讓他有一種疏遠的感覺。
意識到這點,顧景年越想越不舒服。
她遲早都會對自己低頭。
“景年,這鋪子相當於花了七千兩買來,你會不會惱我?”
“不會,萬事開頭難。”顧景年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目光卻看向韓相宜。
見她依舊保持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連眼神也沒有看向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