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無論她多委屈,眼淚都得往肚子裏咽!
因爲,沒有人會放過她!心疼她!
看她結巴半天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下面的閃光燈和聲音略微變的肆無忌憚起來,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憎恨,厭惡,噁心,嫌棄……
萬箭穿心是什麼感覺,景昔想,自己現在算是體會到了,想哭不能哭,想暈不能暈,得站的筆直,當個活靶子,讓所有人罵,吐。
還能有人比她更糟嗎?反正她一無所有,再糟糕還能糟糕到那種地步?
於是,景喬乾脆不再說話,閉上眼,咬緊牙關,默默承受,單薄的身體像是狂風中東搖西擺的小樹苗,但屹立不倒,靳言深高深莫測的看着,就是不動。
這麼吸引眼球的頭條新聞記者們怎麼可能放過,成羣結隊往前擠,話筒也一個勁的朝前湊,亂哄哄的。
林子安看不下去她這樣被人欺負,腳下一動就要上前,可保安比他的動作更快,兩人上前,分別架住他的胳膊,異常強硬的帶出去。
話筒有些堅硬,不時會碰到眼睛和鼻子,景喬疼的皺眉,往後退,突然腳下一軟,緊接着耳旁傳來男人的悶哼聲,顯然是踩到腳了。
她一怔,慌慌忙忙的擡起腳身子向一邊挪動,誰料腳下無意中踩了空,身子直直向前跌去,心跳和呼吸的頻率加快,臉都白的沒有點血色。
下面是臺階,又是正臉向下,摔下去,這張臉估計是不能再見人了!
然,就在景喬的臉離臺階只剩下幾十公分的距離時——
靳言深眼眸眯起有了動作,長腿一跨,大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受到驚嚇,景喬沒有忍住啊的叫了一聲,然後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等到回過神,已經倖免於難的窩在男人溫熱的懷中,眼睛正好對上他堅毅的下顎,看到他薄脣扯動,惜字如金;“讓開!”
話音才落,記者們已經讓出一條路,也不再吵吵鬧鬧,安靜下來。
走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身下又是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景喬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顫慄又發熱,緊張的伸出手抵住他胸膛,想將他推開;“你放我下來,自己走。”
靳言深低垂了眸子盯着她,神情清冷;“想接着再出洋相?”簡單的一句話,卻壓迫感十足,想到自己景喬抿着嘴繃緊呼吸,再加上兩人又靠的極近,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氣息,她沒敢再動;“我沒有,鞋跟太高,不怎麼好走路。”
周圍有路過的酒店服務員,也有客人,目光都會好奇的望過來,景喬尷尬又難堪,將臉轉的對着他胸口,不去留意四周。
她被帶進了一間套房,比昨天晚上住的房間更加華麗,鋪在牀上的被單都是鮮豔的大紅色,象徵着喜慶。
只有兩人在房間,她覺得空氣都跟着變的稀薄起來,跟缺了氧似的,憋的難受,坐不是,站不是,說話和做什麼都覺得尷尬又多餘。
絞着雙手,情緒複雜,她站的離牀遠遠的。
靳言深站在鏡子前,眼尾的餘光無意從鏡面中掃到她緊繃的反應,薄脣譏諷勾起;“你會不會太敏感?”
景喬裝傻,搖頭;“我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靳言深目光驀然變的深邃難懂,開腔;“擺出一幅即將要被強女乾的模樣,你說你聽不懂,恩?”
呼吸上下起伏,景喬微微擰了擰眉頭,這句話是不好聽可說的都是實話,因爲她心裏是這樣想的,身體上也很誠實
的表現出來,他形容的銳利又貼切。
喉嚨發乾,她沒再說話,只是身體又僵硬了一些。
不輕不重的看了她幾眼,靳言深睨了眼蝴蝶結,眉頭挑起,很隨意的將它扯下,側身,從衣櫃中拿出一條領帶,銀灰相間,典雅高貴,修長的手指勾動,三兩下就將領帶繫好,隨後直接朝着房間外走去,褲腿筆直。
……
景喬怔了怔,看着他的背影,在她眼裏,走的很有氣勢,幹練,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無論他出去做什麼,她都不在意,唯一的願望就是他不要再回來。
“呼……”長長鬆了口氣,放鬆肩膀,她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下,婚紗是華麗奢侈,但難脫,沒辦法,電話打到前臺叫了兩個女服務員幫忙,才終於脫下。
臉上抹了一層又一層,像是戴了層面具似的,很難受,她想洗澡,可又怕他突然回來有別的安排和應酬,強忍着,倒在沙發上休息。
凌晨四點鐘醒來就開始折騰,一直折騰到現在,她身體累,心也累,只想好好休息。
……
葉律正在宴席上陪着喝酒,喝的紅光滿面,不亦樂乎,手機響了,他接起。
“出來,我在酒店的停車場等你。”靳言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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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喝你的喜酒呢,沒空。”葉律笑眯眯的,他向來喜歡湊熱鬧,特別是這種熱鬧。
靳言深耐心流逝,也不和他囉唆,直接開口;“給你三分鐘,要麼自己滾下來,要麼保安帶你滾下來!”
“……”葉律暗暗罵了聲草,識時務者爲俊傑;“等五分鐘,我自己滾下去。”
酒吧。
靳言深雙腿交疊坐進沙發中,擡手捏了下太陽穴,喝着紅酒。
“神經病……”葉律搖頭,自以爲風流倜儻的銀詩;“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坐在這裏喝紅酒,嘖嘖,浪費。”
掃了他眼,靳言深沒理會,他的嘴一向犯*踐慣了,一會兒不犯踐,怕是癢的厲害。
“對了,靳大總裁,您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純情,純情兼悶騷的簡直亮瞎了我這雙狗眼,不親嘴,卻親什麼額頭,分明是狼可硬要披上一張羊皮。”葉律一句跟着一句吐槽;“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還裝純情處*男,我都快噁心的吐了,咱能別鬧得這麼嚇人,成嗎?”
靳言深目光沉沉,淺了又暗,深了又淺,沒言語,將酒杯再次倒滿,純情,這兩個詞還能用到歷盡千翻的他這種男人身上?
吻一個女人,首先要看環境,氛圍,心情,感覺。
婚禮上,他看到站在角落的林子安,沒來由就想到那天她褲子上的鮮血,然後就沒什麼感覺和欲望。
他不是有戀處*女情節,現在這種開放時代,處*女已經剩不下幾個,只不過對象換成她,不想吻,不想碰罷了,偶爾想到安婭,會更不想碰。
“靳大——”
葉律話沒說完,靳言深一記警告性眼神掃過去;“再給我唧唧歪歪試試看,從現在開始,只准喝酒,不準說話。”
“我又不是啞巴,不讓說話,你打電話讓我過來做什麼?”
靳言深回了幾個字;“陪*酒,陪*睡,陪*寂寞……”
葉律;“……”
陪你個圈圈叉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