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深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掃過我和陸斯年,目光的焦點最後落在陸斯年的身上,他說道,“快把你的女人帶走,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負責。要是沒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你可是少了得到一個陸氏集團的籌碼。”
雖然我在之前用陸斯年威脅過傅廷深,但是如今陸斯年真的出現了,我卻還是擔心不已。畢竟他們兩人幾乎就是異性兄弟,曾經也一起荒唐過,說不定連共用女伴也是有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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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惶恐不已,害怕陸斯年會袖手旁觀,我幾乎都要哀求陸斯年了,別說宋佳玉的身體還沒康復,她做完流產手術才幾天,怎麼能這麼快就發生性行爲,說不定會葬送她下半生的幸福
好在我最害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陸斯年如同離弦的箭一樣衝出來,手臂緊抓着傅廷深的後衣領
傅廷深沒想到陸斯年竟然會出手,一來沒有防備,二來也是背對着沒看到,竟然別陸斯年一把拽了下去。
我不在乎傅廷深是不是有摔在地上,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有手上,我在短暫的時間裏,撿了地上的被子,裹在宋佳玉的身上,將她暴露的肌膚和破碎的病號服一起遮起來。
而另一邊,陸斯年和傅廷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或者說,是傅廷深一個人在宣泄憤怒。
“陸斯年,你竟然真的敢對我動手江一月對你就這麼重要嗎竟然讓你對他言聽計從的。”
“傅廷深,注意你的言辭,上次的事情我已經忍了,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這個女人毀了我的好事,我憑什麼不能說如果我真的觸碰了你的底線呢你會怎麼樣你現在是要女人不要兄弟了”
“傅廷深,你應該去看看醫生。”陸斯年已經懶得跟他說什麼。
傅廷深卻得意癢癢的笑了起來,反問道,“我想跟自己的堂妹上牀,這是亂倫,就應該去看醫生。那麼你呢,你恐怕比我病的更嚴重,早就應該去看醫生了”
人在極端的情況下,會失去理智,也會口不擇言的說出最難聽的話。
我對此擔心不已,怕他們兄弟反目,也怕陸斯年受傷,可是我連看一眼陸斯年的時間都沒有,因爲宋佳玉不停地顫抖着,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手術剛結束不久,她精神崩潰的樣子。
如果再一次,我真的不知道宋佳玉還能不能重新站起來。
“佳玉,別害怕,沒事了。有我和陸斯年在,你沒事了,那個壞人已經走了。”我不停地安慰着,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說着話,也拍着她的後背。
“一月姐,我不想在這裏,我想走。你帶我離開這裏,我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了我不要再見到他”宋佳玉的眼淚一直沒停過,嗚咽的哀求着我。
我的心也跟着刺痛着,“走,我們立刻就走。不要怕,我一定馬上帶你走。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換衣服好嗎”
我發現宋佳玉不僅是害怕,而且全身冰冷,身上的體溫低的嚇人,哪怕我不停的搓着他的四肢,還是沒有辦法暖和起來。
“佳玉,你還站的起來嗎我們去洗手間,換了衣服就能離開這裏。”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攙扶住宋佳玉,
撐着她走進洗手間,最先做的並不是換衣服,而是打開熱水淋在她冰冷的身體上。
“佳玉,你先洗澡,我出去拿你換洗的衣物。”我叮嚀了後,看着宋佳玉點了點頭,纔敢離開。
病房裏的東西散亂了一地,我找了一圈在牀底下找到了一個行李袋,裏面是宋佳玉收拾好的行李,算算日子,她也能出院了,怎麼在出院前還遇到了這種糟心事。
我不敢耽擱時間,乾脆直接拿着行李袋進了洗手間,關上門,還不放心的反鎖上,也隔絕了外面兩個男人的吵嚷聲。
門內,門外,又成了兩個世界。
在砰地一聲關門聲之後。
陸斯年擰着眉看向傅廷深,低沉着聲音問了一句,“夠了”
原本如暴躁的獅子一樣傅廷深,也突然的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濃的化不開的低沉陰鬱。
他瞅了一眼洗手間緊閉起來的門,恨不得自己的視線可以穿牆而過,看到裏面的情景。
就這樣注視了良久,他才緩緩地收回目光,說了一句,“夠了。”
吵夠了,這戲也演夠了。
傅廷深微微低垂着臉,好像是在刻意的藏起自己的神情,也像是在收拾自己的情緒,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陸斯年站在他身邊,一直靜靜地等着,一切彷彿是他習以爲常的冷靜自持的樣子,可是放在褲兜裏的右手,拇指不停地摸索着食指,他的煙癮又出來了,可是已經沒有隨身攜帶香菸的習慣。
“斯年,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傅廷深在長久的沉默後回神,兄弟之間不需要說謝謝,也不用說麻煩,是心靈相惜的信任。
所以這麼重要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人,唯有交給陸斯年,傅廷深纔是最放心的。
陸斯年應聲道,“沒有我,也還有一月,宋佳玉不會有事的。”
是的宋佳玉不會有事的她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來自他,只要沒有了他,也就沒有了痛苦。
傅廷深在心裏思忖着,而後自嘲的笑了笑,他拉了拉身上皺成一團的衣服,準備離開。
就在跟陸斯年錯身而過的時候,傅廷深突然又停下了腳步,沒有眼神的交匯,低聲說道,“斯年,剛纔的話我是認真的,不是在演戲。”
那些聽起來雖然很刺耳的話,其實已經藏在傅廷深心裏很久很久了,積年累月的,上面覆蓋了厚厚的灰塵,藉着今天的機會才重見天日。
陸斯年並沒有回答,臉上的神情也一絲不變,唯有口袋裏的手指捏的更緊了一些。
不過傅廷深突然又笑了笑,之前都是狂肆的,這一次卻帶着一絲輕鬆,是真真實實的、高興的笑意。
“江一月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你最好的醫生。”傅廷深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說給陸斯年聽的,自顧自的說完之後,便走出了這個亂糟糟的病房。
醫生
陸斯年摩挲的手指突然一停,黑眸直直的凝視在洗手間的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