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掛在一旁的男子衣裳,除了玄色,白色,還有一件紅色,衣服款式大多數都一樣,顏色也極單一。
跟自己的衣服相比,她的衣服多了很多,反倒是他的衣服少了很多。
耳邊傳來水聲。
瞬間想到了什麼。
謝長卿在裏殿洗澡。
她得趕緊從衣櫃拿起一套衣服,往寢室過去。
快速的將身上這套睡衣換了下來,換上剛剛從衣櫃拿回來的衣服。
換上衣服後,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又寬又大。
平時收拾整理衣服都是寶福做的活計,她平日裏穿什麼衣服都有人給自己安排好,所以自己的睡衣放在哪她是直不知道。
看着顏色與自己穿得的衣服很像便拿過來。
待她繫上腰帶時,這才發現自己現在身上穿得這套衣服要比平時大上一圈。
“我的衣服什麼時候大這麼多。”
衣袖那位置要比平時的衣服大上那麼一截。
她沒有換之前的褲子,就這上衣,都能蓋在自己膝蓋上。
“額……。”
“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這麼寬大的衣服。”韓相宜將袖捲起一截。
衣裳布料舒服,就是大得離譜。
似是反應過來,“這衣服該不會是王爺的吧。”
他衣服怎麼會放到自己衣櫃裏。
耳邊傳來腳步聲,她趕緊將自己換下來的衣裳塞到櫃子裏。
光着腳往牀上跑過去。
掀起被子。
蓋在身上,閉上眼睛。
若是重新換衣服,也來不及了,只能裝睡蒙過去。
還順帶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拉,希望他沒有發現自己穿了他的衣服。
心裏裝着這事,無論怎麼也睡不着。
卻又得裝着睡着的樣子,心想,待會等他洗澡了離開這裏。
再去把衣裳換回來。
一直等啊等。
直到聽見裏間珠簾被掀起碰撞在一起聲音。
心裏期盼着,他什麼時候才走。
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
反倒是聽見腳步聲正朝自己這邊過來。
放在被子上面的一雙手握在一起。
豎起耳朵想聽聽,他什麼時候離開這裏。
他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裏,拿到了便離開。
這般想着,又放鬆下來。
她現在閉着眼睛,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總覺好像有一雙如狼一般的眸子盯着自己看的感覺。
可能是自己錯覺,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
謝長卿洗澡出來,從架子上拿着一塊乾淨的帕子擦了擦頭髮上的水跡。
來到裏殿時。
聽見呼吸聲略沉重,又輕緩,便往牀上看過去。
看見,她重新換了一件白色綢緞寬大的睡衣,雙眸微磕着。
擡起頭,看向她睡顏,即使現如今素着一張臉的她,也覺得濃桃豔李。
烏黑長睫如鴨羽一般蒲扇在眼瞼下。
腦海中想起一些詞形容她,面若芙蓉,儀容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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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的呼吸聲輕重不一,泄露她裝睡的祕密。
他都要被騙了過去。
薄脣忍不住輕輕勾了勾。
他每靠近一步,她呼吸聲就會促一分。
眼底含着笑意,走向她。
“睡着了?”他試探問了問。
韓相宜閉着雙眼,沒有回覆,若是自己迴應的話,那他豈不是知道自己正假睡了。
謝長卿見她沒有回覆自己,將擦過頭髮的帕子放在架子上。
嘴角微勾,他想看看她到底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本王傷口發炎,昨夜在書房那硬板塌上睡了一宿。壓着傷口,傷口疼得厲害……。”
韓相宜聽見他說他的傷口發炎,微睜開眼,說道:“王爺,這牀給你睡,我去那邊的羅漢牀塌去睡。”
說完,便起身,往殿外走過去。
她的手被謝長卿扯住。
疑惑看向他。
謝長卿雙眸微眯,想起齊玉的話,聖旨未下之前二品將軍顧景年渣前夫,還有新科狀元郎陸今安親自去提親……。
這女人……。
現在對自己避之不及。
這姿態還真的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本王可做不到讓一個女人去睡塌,與其讓你去那塌睡,還不如我自己去那睡。”謝長卿在轉身時,單手捂着腹部的傷口。
發出一聲悶痛的聲音:“嘶……。”腹部的傷口用了藥後,沒有前些日子痛,也能忍得住。
韓相宜聽見他發出悶痛的聲音,還有剛剛轉身那一刻,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莫名讓自己感覺到,好像是自己欺負他的感覺。
向前拉着他衣袖:“那個,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這牀夠我們兩個人睡,你也不用去羅漢塌上睡。”
“而且這牀那麼大,我睡外面,你睡裏面。還能多出很多位置來呢,倒也沒必要去那塌上睡不是嗎?”她輕輕扯了扯他身上的衣裳,壓低聲音輕緩說着。
“你覺得呢。”又加了一句。
謝長卿聽着她輕柔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頭輕側望向她,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輕扯在自己衣袖上,微低着頭,從他的角度恰好看見她精緻小巧的鼻尖。
她放低姿態的模樣還真的挺順眼。
心中那口鬱悶氣,消了不少。
“嗯,這牀確實有點大。”謝長卿低聲回覆着。
韓相宜沒有得到他的回覆,以爲他一個傷員還繼續在殿外那個塌上去睡。
拉了拉他的衣袖:“那……。”
聽見衣裳滑落的聲音。
“譁……。”
她便看見,披在他身上單薄質地極好的玄色睡衣就這麼被他拉了下來。
看着眼前赤果果露大半肩膀的位置。
玄色衣服掉落下來,上半身赤着,露出精壯肌肉線條,腹肌明顯。
穿衣時看着顯得單薄,但是脫下衣服的他,身子姣好,線條流暢……。
視線落在他腹部上,傷口明顯但似在結痂。
他後背傷疤無數,還有他胸口的疤痕,每一個傷痕看着就令人覺得觸目驚心。
能看得出來,這些傷痕大大小小,有新傷還有舊傷。
有很多是陳年的舊傷。
一時看得出神。
忍不住想,他以前過得都是什麼日子,爲什麼他身上會有這麼多新舊大大小小的傷痕。
耳邊響起他悶哼的聲音:“王妃,看夠了嗎?”
謝長卿見站在原地,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傷痕,從她眸中看到一絲同情。
眸光微冷,他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的同情。
語氣極平淡:“王妃,你是在同情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