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說得這樣坦然,裴文宣不由得笑了:“我以為你又會哄我呢。”
“哄你什麽?”
李蓉挑眉,裴文宣主動抬手挽住李蓉,李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裴文宣捏著嗓子道:“裴文宣你好聰明哦,本宮太崇拜了。”
李蓉被他逗笑了,推他一把道:“胡說八道,我是這樣的人嗎?”
“差不多吧,”裴文宣恢復常色,攤了攤手,“你如今與我是盟友,放在以往,你不會同我說實話。”
“那如今也算是一種進步了。”李蓉說得語重心長,“你得知足。”
“謝殿下。”裴文宣一副承蒙大恩的模樣,手持笏板恭敬行禮,“給微臣這個機會,讓您罵一罵。”
李蓉同他插科打諢,笑得停不下來,等走到門口,裴文宣扶著她上了馬車,裴文宣才正經低聲道:“您放心吧。”
“您是我妻子一日,我便不會將這些陰謀詭計放在您身上。”
“若我不是了呢?”李蓉側過身來,冷眼看他。
裴文宣輕輕一笑,溫和道:“那到時候,千般算計,萬般謀劃,怕都只會系於殿下一身了。”
“你倒是……”
“只為殿下能回來,再尊稱一聲,裴夫人。”
李蓉愣住,裴文宣抬手挑起車簾,笑著道:“裴夫人請吧,別在外冷到了。”
“叫什麽裴夫人,”李蓉嗤笑,“你是我的駙馬,我可不是你的裴夫人。”
說著,李蓉便彎腰進了馬車。
兩人上了馬車,便開始看處理各自的公務,他們都是習慣在任何零碎時間裡處理事情的人,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生活高效的運轉。沒了一會兒後,兩人便到了宮裡,兩人各自散開,裴文宣去同他的熟人攀談,李蓉就自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早朝便開始了,隨著李明那一聲“有事啟奏。”,瞬間便有許多官員站了出來。
這些官員一個個出聲,不是參要徹查李蓉是否刑訊逼供陳廣的,就是要求軍餉案重審的。
李明面上有幾分不耐煩,但也耐著性子聽著,李蓉老僧坐定,神情泰然,等這些人都參完之後,李明終於開了口:“諸位愛卿所言,都有些道理。平樂是否刑訊逼供一事,的確該查,就讓禦史台的人去負責吧。”
說著,李明抬眼看向禦史大夫上官敏之:“上官禦史,這事兒你安排吧。”
上官敏之恭敬應下,謝蘭清冷淡開口:“陛下,上官大人乃殿下舅舅,理當避嫌,此案不如交給刑部來查。”
“表舅公,”謝蘭清剛說完,李蓉就開了口,謝蘭清皺起眉頭,就聽李蓉笑道,“按著宗親關系,您也算我表舅公啊。這朝堂之上,大家都是親戚吧?您和親戚談避嫌,這朝堂上的事兒還做不做了?”
“可是……”
“平樂說得有理。”李明直接截斷謝蘭清,不耐煩道,“就這麽定下了,禦史台查平樂是否刑訊逼供,而平樂手裡的秦氏案和軍餉案,拖了這麽久了,也不必再審,死一個人審一遍,豈不是笑話?有證據再重審,沒證據就擇日宣判。”
“可殿下若是涉及刑訊逼供……”
另一位大臣急急開口,李明直接道:“所以把案子移交給其他人審。”
聽到這話,許多臣子瞬間松了口氣,而後就看李明抬手指了裴文宣:“裴文宣,你本就是禦史,這個案子一開始也是你幫著的,交給你吧。”
“陛下!”幾個臣子著急出聲,“駙馬和公主乃夫妻,交給他審,和公主審有什麽區別?”
“那就交給公主審?”裴文宣直接回話,說話的臣子立刻道,“那自是不行的。”
“不能交給公主審,也就是公主審和下官審確有區別,那移案給下官,有什麽問題?”
裴文宣一番話把人問懵了,片刻後,大臣才反應過來,趕緊道:“你肯定會偏袒他們。”
“為何呢?”
“你和公主夫妻!”
“陳大人,您之前在某青樓裡一擲千金,您夫人帶著人殺上青樓,您和您夫人當街對峙,您與貴夫人不是夫妻嗎?為何一個想打一個不想呢?”
“你你……”那位被點名的大臣臉一時漲得通紅,又羞又怒,裴文宣趁著他語塞之時,轉過身來,恭敬跪下行禮:“微臣遵旨。”
便算是把此事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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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明顯是李明昨日已經和高層的大臣商議好,這幾個小螞蚱被裴文宣懟回去,也沒有其他人說話。裴文宣領旨之後起身,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此事就算過了。
等早朝完畢後,裴文宣和李蓉一起走出大殿,裴文宣久不言語,李蓉見他不說話,好奇道:“你在想什麽?”
裴文宣將手背到身後,轉頭瞧她:“刺殺的事兒,就這麽算了?”
“自然不會這麽算了的。”
李蓉笑眯眯道:“你等著瞧就是了。”
說著,李蓉拍了拍裴文宣的肩:“這兩個案子的案宗多得很,裴大人不如直接去督查司?”
“這是自然。”
裴文宣說著,朝著李蓉行禮:“殿下請。”
李蓉提步下了台階,裴文宣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起出了宮,上馬車後,李蓉便將案子細節同裴文宣大概說了一下。
裴文宣點著頭,隨後想起來:“話說這中間蘇容華沒攔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