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正在搶救室搶救。
她強撐着身體走到獄警身邊,聲音有些顫抖。
“我爸怎麼樣了?”
“正在搶救,還不知道里面情況,他是割腕自殺,失血有點多,他剛做完心臟手術,情況有點複雜。”
聽到這句話,喬伊身體往後踉蹌幾步,差一點跌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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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立即將她拉住,關切道:“喬小姐,您彆着急,剛纔有個專家進去了,我想喬先生一定不會有事的。”
喬伊強忍着情緒不讓眼淚落下,看着獄警問道:“我父親是怎麼自殺的?”
獄警猶豫一下說:“喬先生昨天情緒一直都很低落,臉色也很不好。
我們以爲他心臟病犯了,就帶他來醫院複查。
可是他卻趁着護士輸液的時候,偷走一個玻璃藥瓶。
回到監獄,他在廁所將玻璃瓶摔碎,割腕自殺。
我們發現的時候,地上已經流了一灘血,喬先生昏迷不醒。”
聽到這些話,喬伊感覺大腦一片眩暈。
她大概已經猜到父親自殺的原因。
他是不忍心讓她出賣身體,還他自由。
可到底是誰把這件事告訴他的。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了。
喬伊立即起身,跌跌撞撞跑過去。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道:“病人心臟手術遭到二次感染,再加上失血過多,目前還在昏迷狀態,沒脫離生命危險,需要送到重症監護室。
他現在求生意識薄弱,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你們家屬注意一下。”
喬伊強裝鎮定地點了一下頭,“好,我知道。”
她看着父親被醫護人員推進重症監護室。
看着醫生在他身上加了很多儀器。
喬伊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慢慢蹲在地上,將臉埋進膝蓋,身體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害怕過。
哪怕父親進心臟手術室的時候,她都沒這麼擔心過。
因爲她相信,現在的醫療設備那麼先進,手術一定會成功。
可現在,父親是自殺。
如果他主動放棄求生欲望,就真的回不來了。
就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喬伊慢慢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陸聞舟一身黑衣,面色凝重朝着她走過來。
兩個人眸光在空中交匯。
剎那間,喬伊心底緊繃的那根絃斷了。
一直含在眼眶裏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看到這個樣子的她,陸聞舟心臟就像被人戳了一刀,汩汩往外冒着鮮血。
他快走幾步,一把將她擁進懷裏,大手不停輕撫着她的頭。
聲音低啞:“別怕,有我在呢。”
喬伊臉上的淚水簌簌往下淌着,一滴滴落在陸聞舟嶄新的襯衫上面。
她聲音幾近嘶啞:“陸聞舟,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聽話,你就會保我父親安全。
可爲什麼他還是出事了?
如果他真的醒不過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說得聲嘶力竭,幾近崩潰。
父親是她相依爲命的人。
也是把她捧在手心寵愛的人。
如果他真的走了,喬伊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
陸聞舟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喬伊。
他緊緊地抱着她,低聲安撫。
“喬伊,你冷靜一下,我已經找了最好的專家救他,我不會讓他離開你的。”
喬伊不停抽噎着:“陸聞舟,我爸不會平白無故自殺,一定有人把我們現在的關係告訴他了。
如果讓我查出來,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
她悲痛至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那雙含淚的眼睛裏,卻帶着少有的狠厲。
陸聞舟垂着眸子,冰涼的指尖輕輕擦着她的眼淚,聲音有些沙啞:“你放心,我會查清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不哭了。”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那種害怕失去某種東西而奮力掙扎的感覺。
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喬父真的出事,他就再也沒有藉口把喬伊綁在身邊了。
此刻,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緊緊抱着喬伊,不讓她從自己身邊離開。
兩人正抱在一起的時候,醫生從ICU裏面出來。
“病人現在求生意識薄弱,你們家屬可以進去跟他說說話,儘量找他喜歡的話題。
早一點醒過來,對病情穩定越好。”
喬伊迅速抹了一把眼淚,“好,我知道,我現在就進去。”
陸聞舟剛要跟在身後,卻被她擋住了。
“我爸受不了任何刺激,你不許進去。”
“我不說話,就在旁邊陪着你。”
他從來沒這麼低聲下氣跟人說話。
他只想陪在她身邊,只想讓喬父早點醒過來。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兩個人換上無菌服,來到喬父牀邊。
喬伊拉住父親的手,滾燙的淚滴落在手背上。
“爸,你曾經答應過我,這輩子都不會丟下我不管,你爲什麼說話不算話。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走了,我的家就徹底沒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愛我了。
你真的要這麼殘忍嗎?讓我被媽媽拋棄一次,再被爸爸拋棄。
我就真的那麼討厭,讓你們都不想要我嗎?”
想起當年的種種過往,喬伊趴在父親身上,小聲抽噎起來。
陸聞舟站在旁邊,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
他跟喬伊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可他從來不知道喬伊還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她是那麼渴望親情,那麼害怕被人拋棄。
陸聞舟沒有比此刻更想知道,過去的喬伊到底經歷了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走到旁邊的無菌室,按了接聽。
“陸總,我查到了,那個女人的確是喬祕書的生母,七年前因爲私生活混亂,被喬先生趕出家門。
可這件事對喬祕書影響很大,她被同學家長堵在教室撕碎了衣服,還拍了照。
她們罵她跟她母親一樣不檢點,到處勾飲男同學。
這件事在學校鬧得很兇,喬祕書也成了人人唾罵的下踐女人。
後來,她生了一場大病,也從這裏轉學走了。
但我查不到她到底什麼病,又去哪裏上學,直到上大學纔有了新的消息。
我想那段日子應該很不好,所以,喬先生抹掉了所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