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先前的自信，講解自己的設計作品時變得磕磕絆絆的，甚至有些地方的講解還出現了專業上的知識漏洞。
坐在臺下的沈清清看到她的方案後，淺淺勾了下脣角，這款方案正是她被盜走的那一版，只是將設計稿上的主石改成了鐵鋁榴石。
蔣涵的講解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安娜很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講話，“蔣小姐，難道貴公司的資金鍊已經緊缺到請不起專業的設計師了嗎？鐵鋁榴石在設計行業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原料。”
安娜面無表情地質問她，“蔣小姐，您今天來這裏參加招標會，是過來貽笑大方的嗎？”
臺下的衆人一陣鬨笑，蔣涵的那款方案擺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直接驚掉了下巴，沒想到今天這麼嚴肅的招標會會有這樣外行的人存在。
現在有安娜帶頭批判，他們也就沒有什麼顧忌地笑出聲。
“蔣家小姐今天來這裏根本就是來搞笑的吧？真是沒想到蔣家會選這樣無知的人上去做展示，要笑死人了。”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前面沈經理的設計多精彩，現在蔣涵就有多丟人！”
“要我是蔣涵，早在沈清清展示完，我就直接棄權不上去了，這上去了不是上趕着丟人嘛！”
毫無疑問，蔣涵已經成了今晚宴會上衆人的笑料。
站在臺上的蔣涵面紅耳赤，又尷尬又憤怒。
安娜看不下去了，沒什麼好臉色地睨了她一眼，“蔣小姐，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還嫌丟人現眼的不夠嗎？”
蔣涵鬧了個大紅臉，急匆匆地收拾完東西下臺，在下臺階的時候，還不小心踩住了裙角，幸好旁邊的助理扶着她，否則她當場就要摔個屁股朝天了。
一下臺，蔣涵直接衝到王田田身邊。
手中的文件劈頭蓋臉地扔到王田田臉上，蔣涵怒道：“滿意了嗎？你就是在故意陷害我吧，假裝跟我投誠，其實暗地裏跟沈清清是一夥的吧？”
一聽到這話，晚宴上的衆人瞬間譁然。
蔣涵還在憤怒地指控，“王田田，之前是你盜取了路氏已做好的方案交給我，你說過這個方案很受路氏集團重視，好啊，我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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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你又跟我提供情報說評審的設計師喜歡鐵鋁榴石，好，我聽信了你的鬼話，連夜將這款方案的設計進行了改動，結果呢，我換來了什麼？王田田，你就是在故意整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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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涵胸口被怒意漲滿，說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上前撕扯王田田的頭髮，活像個潑婦一樣。
“王田田，你敢給我下套，我也要讓你不得好死！”
宴會一下子亂了套，負責人紛紛上前拉開撕扯的兩人，圍觀的人圍繞着蔣涵竊竊私語。
“沒想到啊，蔣涵今天準備的這款方案竟然是竊取路氏集團的，真是年度大丑聞啊！”
“這蔣家的水平也實在是太拉胯了吧？按照人家的抄襲都抄襲不好？！”
安娜聽了她們剛剛的話，更是怒不可遏。
她及時中斷了招標會的進行，指着蔣涵道：“這簡直是最嚴重最可恥的剽竊行爲！她們拿來參賽的作品根本不是自己的創作，這種行爲不僅是對這個項目不尊重，也是對整個珠寶協會不尊重！”
安娜最後宣佈，“我現在宣佈取消蔣涵背後代表公司的比賽資格，之後我也會公開對她們今天的行爲表示譴責！以後凡是我評審的招標會，都不會再邀請蔣涵過來參加！”
圍觀衆人一陣唏噓，以安娜在珠寶行業的身份地位，今天能這麼說，基本上算是切斷了蔣涵的後路以及以後的發展，蔣家的公司以後在京市恐怕都很難發展了。
一個有過剽竊歷史的企業，他在業內的聲譽算是毀了，根本不會再有人跟他們進行合作。
蔣涵臉上的血色盡失，她意識到今天這件事將會給她帶來嚴重後果，立即白着臉去跟安娜祈求，“我錯了，安娜小姐，您饒過我這一次，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好不好。”
“安娜小姐，請您收回成命好不好，今天的事我已經知錯了，我就是一念之差犯了錯，我以後一定改正好好做人。”
安娜無動於衷，冷着臉看向門口的保安，“給我將這位女士轟出去，我們這裏不歡迎這樣不守職業道德的人！”
蔣涵直接跪在地上哭求安娜，但安娜周身的氣息冰冷，直接轉身，看也不看她一眼。
最後，蔣涵被保安拖着拉出宴會廳。
安娜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接着組織其他的公司參與競標，沈清清站在王田田身邊，等她整理好儀容，收拾好頭髮了，面無表情拉着她來到酒店內的一個小單間。
王田田低着頭，黑色長髮從兩側垂下，剛好擋住了她的臉，同時也無從窺看她面上的表情。
她很安靜，被人揭破間諜身份之後不慌不亂，站在她面前也表現得從容鎮定，似乎根本不怕這樣做帶來的後果。
沈清清凝視着她，在這一刻，她清醒地認識到一件事，從王田田進入公司第一天開始，她似乎就一直在僞裝。
看起來乖巧怯懦，內向安靜，其實都只是爲了讓人可以去忽視她的存在而已。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背後做的那些事，連她也會被糊弄過去。
“王田田，你爲什麼要進入路氏？還有，你是被誰指使，來竊取我的方案，並且在公司內部羣裏發佈匿名郵件？”
沈清清沉聲問道，每問出一個問題，她都會仔細觀察王田田的反應。
然而，她最後得到的結果也很無奈，王田田對她的質問根本沒有任何反饋。
沈清清不死心，她伸手掐住王田田的臉，讓她擡起下巴跟她對視。
“沈經理。”王田田一開口，她身上的氣場突然發生變化。
她的聲音不再是以前的低柔內斂，反而變得溫柔嫵妹，她面上的表情也發生變化，不再是以前的平庸安靜，轉而變得生動，帶了幾分挑釁。
“沈經理。”王田田再一次喊她的名字，聲音變得柔妹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