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心走後,蔣夫人越想越不對勁,在房間裏踱步,遲遲沒有走出來。
雙手攥在一起,反反覆覆把十個指肚都捏了一遍。
若有所思,片刻,走到書櫃前,打開櫃門,心裏數了一下,第三排第二本書。
拿出一本厚厚的外文書籍,隨便一翻,從裏面拿出一張紙片,準確說是一張泛黃的名片。
又摸起桌子上的手機,對照着上面的電話,按下幾個鍵。
“喂,是大使嗎?”
“我是蔣清蓮。”
“我年輕的時候曾跟您見過,我們還在舞會上一起跳過舞,您給了我這個名片。”
“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a國的東北角現在是被什麼人佔據着,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停頓了兩秒,臉色煞白,瞳孔放大。
“謝謝。”
“沒事兒,我沒有麻煩,只是問問,打擾您了。”
掛了電話,癱坐在椅子上。
竟然真的是叫約翰,大使還提到了他的養子,林飛。
a國國籍,中國人,不久之前的屠村事件就是他們父子倆做的。
睜着眼睛,像是沒了主心骨,眼睛癡癡地望着前方,身體一動不動。
“怎麼會這樣?”
喃喃自語。
蔣念心到底在國外招惹了些什麼人,恐怖分子都成了繼父了。
她是管不了了。
誰知道她口中的親生母親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嚴重懷疑這孩子跟那些恐怖分子聯合一塊騙她。
蔣家竟然要招待這種人,屠殺百姓的儈子手,她愧對列祖列宗。
已經答應了,現在反悔,他們一定會察覺到。
萬一……他們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蔣家就毀在她手裏了。
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某種沉思。
“吱呀”的推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剛纔出去的女傭進來了。
她一直守在書房外面,見小姐走了,夫人遲遲沒有出來,很不放心。
在外面敲了幾下門,也沒人應,這才推門進來。
對視上蔣夫人的臉龐,一驚,快步走過去。
“夫人,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哪兒不舒服嗎?”
“我給您拿藥去。”
擔憂地說道。
之前蔣夫人在謝氏集團暈倒被送進醫院,就是她陪在醫院裏照顧,很是擔心。
生怕夫人有個閃失,蔣家不能沒了她。
現在把這麼大的家業交到小姐手裏,只會被她敗光。
“不用,我沒事。”
蔣夫人扶着椅子把手站起來,悠悠地說道。
女傭這才放了心,開口說道。
“夫人,我讓趙姐做點下午茶糕點給您送過來吧。”
“再來一杯咖啡,您看如何。”
蔣夫人點了點頭,片刻,眸色一亮,想到了什麼。
喊住走向門口的女傭。
“趙姐做好東西讓她親自送過來,就說我有事情告訴她。”
“好的,夫人。”
女傭轉身恭敬地應了一聲。
不一會,書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就是緩慢的敲門聲。
“請進。”
蔣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爲反常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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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趙姐手裏的盤子放在桌子上。
轉身說道。
“趙姐,你坐。”
“不了,夫人,我站着吧。”
趙姐還是挎着一張臉,對周圍的一切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早上喫飯是時候,蔣夫人就聽到廚房兩個女傭議論,說什麼趙姐可能得了抑鬱症了,跟誰也不說話,叫她也不答應,只是低頭幹活。
她也是擔心她,才叫她過來說說話。
“坐下吧,沒有旁人。”
蔣夫人堅決地說。
趙姐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空氣一下子靜止了。
還是蔣夫人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你想找律師調查小槐的事情,我不反對。”
“都是做母親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這事畢竟傳出去不好聽。”
“謝太太說幫你,也只是隨口一說。”
“你竟然還信了她的話。”
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一本正經地說。
“夫人,我……”
“是我魔怔了,不該把這事跟旁人說,以後不會了。”
“謝太太那邊,我去說,就說……小槐的事情不麻煩她了。”
“讓她以後也別再過問。”
趙姐又往前挪挪了,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十分內疚地說。
是她當時欠考慮,不僅把謝太太領進了蔣家,把謝先生也招惹過來了。
讓夫人和小姐難堪,都下不了臺面。
是她做得不對。
“趙姐,你不必如此,你是家裏的老人,我不會因爲這種事情怪罪你。”
“只是提醒你一下,不管怎麼說,你也是蔣家的人,跟謝家還是少走動的好。”
“我看謝太太對你倒是很好。”
蔣夫人這番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了,還有些威脅的意思。
特別是最後一句話,好像趙姐要是點頭了,現在就能把她趕出去。
“不是這樣的,我跟謝太太只見過兩次,並不熟悉。”
“以後也不會再見了,請夫人放心。”
趙姐真誠地說。
嘴角還是下垂,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煞白,眼睛腫得高高的,一看就是昨晚以淚洗面了。
蔣夫人擡手扶上她的肩膀,居高臨下地說。
“你能理解的吧,心兒畢竟被謝家退了婚,蔣家要是沒臉沒皮地再貼上去,不好。”
其實是因爲蔣念心謀害謝末桃母親的事情,蔣夫人才下定決心不跟謝家來往的。
並不是因爲她現在說的退婚的事情。
這麼重要的事情,關乎着蔣念心後半生,怎麼可能讓趙姐知道。
“能理解,能理解。”
趙姐點了點頭,強忍着內心的不滿和無奈。
她什麼都做不到。
憑什麼小姐的事要讓小槐死了都不能安息,她只是想弄清楚是什麼人殺了小槐。
蔣夫人萬般阻撓,就連小姐也是不聞不問。
小槐可是跟小姐一起出去的,她太沒人性了,不僅沒有愧意,剛纔還看到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門。
心裏涼了半截。
剝削者和被剝削者從來都是利益關係,只要涉及到剝削者的利益,被剝削者就要無條件服從。
“夫人,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廚房了,還有活要幹。”
說完,趙姐起身就要走。
蔣夫人也沒有挽留,看着她離開。
走出門口,趙姐倚靠在牆上,一只手捂住臉,無聲地抽噎,“嘩嘩”的淚水從臉頰劃過。
“小槐,是媽媽沒用……”
女人沙啞的聲音在走廊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