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臉無奈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孟映月哭哭啼啼地訴說着自己的遭遇。
“娘娘,您要爲嬪妾做主啊!那胡常在……哦不,胡貴人,她,她將嬪妾打成這樣。皇后娘娘,嬪妾這副模樣還怎麼伺候皇上啊?”
皇后探頭看去,只見孟映月的左臉頰上,一道紅腫的紅印,一路蔓延,爬過了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後,一路向着雪白的脖根爬去。
臉上那道紅印倒還好,只是看着駭人,卻沒破皮也沒流血。
可下顎線下的那兩道,卻看着血次呼啦,很是嚇人。
皇后最見不得這種血腥場面,纔看了一眼,心口就泛起一陣噁心,提起帕子轉到一邊乾嘔起來。
海德祿連忙遞上一只盆子。
一旁,珍妃皺着眉頭看,又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
“你說這傷是胡貴人打的?”
孟映月撲撲又掉了兩滴眼淚,哭喊道:
“珍妃娘娘,您還不信?拓跋姐姐還有滿園的宮女都瞧見了,胡貴人對着嬪妾掄柳鞭!皇后娘娘,她這樣在後宮橫行霸道,難道就沒人管管嗎?!”
珍妃眉頭緊鎖,一臉尷尬地看着皇后。
皇后沒好臉色地迴應了她一眼,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水漱口,才道:
“本宮知道了。海德祿,去把胡貴人叫來,本宮倒要親自問問她!”
海德祿應了,出門派了人。
期間,珍妃好言勸了,又派人去傳太醫。
胡瑤樂滋滋地跟着宮女進了永和宮,一見這氣氛才愣了一下,就哼哼冷笑着嘲諷道:
“喲,這是惡人先告狀,已經在皇后娘娘跟前把本小主給告了呀!”
說着衝着皇后和珍妃一屈膝,道:
“皇后娘娘,這個踐人挑撥嬪妾和後宮嬪妃的關係,嬪妾不過對她小懲大戒,她就這般哭哭啼啼鬧到娘娘跟前,算是個什麼意思?”
珍妃冷眼瞪着胡瑤,可胡瑤卻壓根不搭理她,只微微揚着頭瞧着皇后。
皇后見她毫不知錯,心中對胡瑤的不滿更顯。她猛地一拍那椅子,怒道:
“大膽!就算孟常在言語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難道就是你出手傷人的理由麼?你好歹先入宮,陪伴了皇上這麼久,後宮應當和睦相處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胡瑤被皇后這麼一吼,倒也有些怕。縮了縮身子,但卻很是不服氣道:
“嬪妾又沒錯!再說了,嬪妾下手又不重,她那臉一點油皮都沒破,哭哭啼啼給誰看啊!”
胡瑤站在孟映月的右邊,自然看不到孟映月左邊下顎線之下的傷。
孟映月聞言,猛地轉身過來,指着自己的下顎和脖子,怒道:
“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分明就是要將我置於死地!”
胡瑤乍一看那血痕,倒也嚇了一跳。
半晌纔回憶起來,確定自己可沒有下那麼重的手,可恨現在一張嘴說不清,指着孟映月道:
“你休想陷害我!那柳條纔多粗,能把你傷成這樣!真是笑話!”
孟映月正要爭辯一番,卻只覺兩眼一黑,嚶的一聲,身子一軟已經癱倒在地。
胡瑤見狀,後退一步,冷笑道:
“怎麼?誣告不成,現在還當場碰瓷!我可沒碰你啊!”
可話音剛落,就覺出腳邊的孟映月有幾分異樣來。
只見她從左臉開始,一股可怖的暗青色正在爬滿全臉。這才兩句話的功夫,那股暗青色已經猶如蜘蛛網一般佈滿了她的小半張臉。
“喂!你起來,你別裝死啊!”
可任憑她怎麼叫,怎麼用腳踢,孟映月都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紋絲不動!
珍妃見狀,已然覺出不對勁來,嘩啦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到孟映月的跟前。只附身看了一眼,就驚叫出聲,連連後退了兩步。
“來人!來人!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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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探頭看着這邊。
海德祿緊張地保護在皇后的身前。
立馬有宮女進來,壯着膽子上前碰了碰,又摸了摸孟映月的鼻息,一臉驚恐地朝着皇后道:
“娘娘!孟常在沒氣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胡瑤、珍妃和皇后三人齊齊驚呼出聲。胡瑤嚇得橫跨好幾步,離孟映月遠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驚慌出聲道:
“皇后娘娘明鑑啊!嬪妾……嬪妾沒動她!她是自己倒地的!”
孟映月的死狀可怖,面上的烏青蛛網狀已經佈滿了她整張臉,那蛛網越靠近傷痕顏色越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黑洞,正在吞噬她的生命!
可憐她豆蔻年華,進宮才一日就香消玉殞。
胡瑤嚇得渾身發抖,珍妃怒氣衝衝轉身衝着她就是一個巴掌:
“看你乾的好事!”
胡瑤哆哆嗦嗦,啊的一聲捂住臉,半晌耳鳴聲退去後才反應過來,嘩啦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怒道:
“你又打我!”
“本宮打的就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是生非,如今終於鬧出人命來了,你滿意了!”
胡瑤冷冷笑道:
“人命?!御花園裏,我抽她那一鞭子的力道,連一片樹葉都打不爛,還能把她給抽死了?!珍妃娘娘,您睜大了眼睛好好瞧瞧,她的臉上滿是烏青,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這是中毒之狀!跟我有半錢銀子關係?!你如今看我不順眼,可休想用這樣的藉口來要我命!”
珍妃本是在氣頭上。她生氣胡瑤猶如一匹脫繮的野馬,除了剛進宮時還對她言聽計從外,現在是越來越難控制了。她哼了一聲,道:
“就算是中毒,此事也是因你而起!”
說着轉身向皇后請示道:
“娘娘,事關重大,還是快點稟告皇上吧。”
皇后柳眉倒豎,嫌棄地看着地上孟映月的屍體。
真是晦氣,新人進宮才第二日,就有人死在了永和宮她的眼皮子底下。這批新人,除了她親自選出來的兩個,其他的都是碰巧隨機選出來的。原本以爲應該會安分些,不曾想竟也如此不安分!
皇后捂着鼻子,不想再多看一眼,一揮手道:
“拖出去!”
又轉身對海德祿道:
“去請皇上。再叫人封了鍾粹宮!裏頭的人一個都不準給本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