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門口。
汪曉雨打開車門下車,環顧四周,擡頭看到門口上方的牌匾,蔣家。
十分不解。
如果她沒記錯,前不久看娛樂新聞,謝家解除婚約的對象不就是蔣家嗎。
蔣家的人能跟謝末桃做朋友,這心也太大了。
倒吸了一口冷氣,扭頭看到謝末桃從出租車的另一側走過來。
“謝小姐,您跟蔣家的人認識啊?”
眼底一抹狡黠,試探着問。
“嗯,但找你幫忙的不是蔣家的人,是她們家的女傭。”
“您不會介意吧。”
謝末桃委婉地說,還有些不好意思。
應該提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有些律師不是很願意接這些人的案子。
倒也不是說錢的問題,是覺得處理這種案子對他們的名氣沒什麼好處。
反而還會被圈子裏的人議論紛紛。
汪曉雨眼珠轉動了幾下,轉念一想。
謝末桃還真是有點心機,不跟蔣家的人接觸,跟蔣家的女傭接觸。
那豈不是蔣家的一舉一動,她都掌控着。
“謝小姐,您多慮了,我可不是那種勢利眼的律師。”
“之前在金城的時候,我就爲很多農民工打過官司,是無償的。”
“蔣家的女傭又如何,我既然答應了您,就不會出爾反爾了。”
輕輕一笑,眼底的陰霾轉瞬即逝。
“汪律師,我先打個電話,您稍等一下。”
謝末桃從包裏拿出手機,撥打了趙姐的電話,轉身向遠處走了幾步。
身後的汪曉雨眨了一下眼睛,眼眸裏好似帶着某種火光,恨不得點燃謝末桃的背影。
攥着手提包的手指一緊。
她這算是被這個女人利用了,好人都讓她當了。
給一個女傭打官司,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降低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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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末桃掛了電話,一轉身,汪曉雨迎上去,急切地問道。
“怎麼樣。”
“她什麼時候出來?”
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外面這麼大的太陽,兩個人站在外面暴曬。
她臉上的妝都快掉沒了,看着面前的謝末桃素顏朝天,五官立體精緻,白得反光,心裏格外堵得慌。
她一個律師,自居的上層人士,竟然在這裏苦苦等一個女傭,好大的一張臉。
等她出來,她非得爲難爲難這個女傭不行。
“汪律師,不好意思,她沒有接電話。”
“耽誤您的時間了。”
“不如我之後再聯繫您。”
謝末桃內疚地說道。
汪曉雨覺得自己快瘋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
裝作不認識她,出這麼個招數整她。
真的很想氣得跺腳,抓耳撓腮。
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周圍還有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有頭有臉人家出來的。
她在寧城剛有點名氣,她塑造的形象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這段時間,她跟着章姐和唐律師到處參加發佈會和記者專訪,對外一直說父母定居美國,一個醫生一個家庭主婦,家裏只有她一個孩子。
她從小也是在美國長大的,念大學的時候纔回到國內。
殊不知,她都沒出過國,在寧城讀書已經是她做得最自豪的事情了。
除了上班的時間,她每天晚上都要學習上層社會的禮儀,就怕在外面被人拆穿了。
一個謊言的背後是更多的謊言。
她所編造的看似華麗高貴的身份,在真正的寧城豪門圈子裏,那些人根本看不上,就比如章姐。
什麼醫生,什麼美國長大,說白了就是普通家庭出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想着喬夜不會嫌棄她就好了。
“謝小姐,您!”
瞪大了眼睛,忍不了內心的氣憤。
踩着高跟鞋就要轉身離開。
不遠處傳來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謝太太!”
是趙姐從外面回來了,手肘上挎着一個大袋子,裏面裝着時令的蔬菜和水果。
看到謝末桃有些激動,臉上展露笑意,眸色都清涼了不少,大喊了一聲。
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了沒幾步,嘴角猛地崩平,眸色一頓。
好像想起了什麼,表情漸漸凝重。
蔣夫人告誡過她,不能跟謝家的人有聯繫。
又走近了些,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繃着一張臉,看都不看門口的謝末桃一眼,擡腳就往院子裏走。
“大嬸。”
謝末桃上前攔住她,疑惑地喊了一聲。
“您沒認錯人,是我。”
繼續說道。
她以爲趙姐年老眼花會記錯臉,不敢認出她,善意地提醒。
“不,是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大嬸。”
趙姐別過臉去,不願意看她,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抓上手提包就要往裏面走。
“我給您找到律師了,汪律師,她是很專業的律師,您可以把您女兒的案子放心交給她的。”
謝末桃覺得她的反常是因爲不信任她身後的汪曉雨。
趙姐無奈地收回邁出去的腿,看了一眼身後的汪曉雨,收回目光。
拉着謝末桃的胳膊走到靠牆的一邊。
“謝太太,您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女兒的事情我能自己解決,就不用律師了。”
“我就是蔣家的一個女傭,受不了您的大恩。”
態度謙和地說。
謝末桃一怔,眨了眨眼睛,對她如此反常的表現很是意外。
不是她請求讓她替她找一個律師的嗎?
如今人都帶來了,她又說不需要了。
並沒有感覺到不滿或者氣憤,而是心疼和同情。
“大嬸,是不是蔣家的人爲難你了,上次我們……”
“謝太太!”
趙姐打斷她的話,下意識看向門口的位置,擔心會被什麼人聽了去。
“不是這樣的,夫人和小姐對我很好,沒有難爲我。”
“是我自己想明白了。”
“就算我求您,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我們就當從來沒有見過。”
擺了擺手,着急忙慌地往院子裏去。
謝末桃還沒來得及說話,扭頭,目光先追上去,人影都不見了。
她進不去,蔣家的保安在小亭子裏坐在呢。
保安瞧着這邊的事情,好奇的不得了。
汪曉雨拎着手提包從大樹陰涼地下走出來,不耐煩地說。
“你不走,我先走了。”
“謝小姐,不是我說你,以後這種事情少管。”
“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這不是瞎折騰自己嘛。”
冷笑了一聲,還有些譏諷的意味,踩着高跟鞋從她旁邊過去。
那女傭不願意找律師,正好,她也不願意給她打官司呢。
謝末桃好好一個謝太太,不去高檔會所喫喝玩樂,做做美容,逛個街,跑這來受氣,還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