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明白白若棠的未盡之言，她也學着白若棠方纔剜她一眼的動作回剜了她一眼。
“我在你眼裏就那麼蠢？”
下巴微微一擡，這小眼一翻兒，姿態像極了只高傲的孔雀。
看着又傲嬌了起來的貴妃，白若棠噗嗤一笑。
“是了，是了，是妹妹犯蠢了，之瑤姐別怪我可好？”
“得了，本宮原諒你了。”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對望了一眼，而後都在不自覺間笑出了聲。
殿外守着的青黛聽見裏頭傳出來的脆笑聲，心中也是覺得甚爲不可思議。
想當初初入宮時，她總以爲貴妃是這宮裏最不好相處的，可誰知偏偏是這在她眼裏最驕橫跋扈不好相處的貴妃娘娘卻從未給自家主子使過什麼絆子。
最後甚至還和自家主子成爲了好朋友，好姐妹。
還真是…
世事無常啊…
……
“對了，之瑤姐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
“這一孕傻三年還真是不假，你忘了馬上什麼日子了？”
“嗯？”
“寒衣節啊，你這皇后娘娘可真是無事兒一身輕啊，哈？”
“哦..哈哈哈…”
白若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從生了孩子，這後宮裏的事兒明面上都是她在打理，實則多數她都交給了貴妃和德妃。
特別是貴妃，德妃還有小琛兒要照顧，但貴妃，白若棠想着與其讓她閒着療‘傷’，不如多給她些事兒乾乾，也好分散下注意力。
“嗐~這不有之瑤姐替我分憂呢麼，我就順勢偷偷懶了唄~！”
“你倒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跟我客氣。”
“自家姐妹，客氣個什麼勁兒，你說是不？”
看着白若棠說話間還俏皮的同自己眨眨眼，貴妃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且又無奈着拿她沒招兒。
“你個小賴皮，可別把我的小寶貝給教壞了。”
……
白若棠和貴妃你來我往的閒着打趣了幾句，貴妃也就正了神情進入了正題。
“對於順妃，你有個章程沒有？”
“我正思量着呢，原是想過幾日等我開了宮門再去跟你和淑儀姐一道商議來着，既然今兒個姐姐來了，那不如幫我一起想想？”
“你說說看。”
“方嬪那兒我讓章院判查驗過了，我們懷疑她應該是中了巫蠱之術。
這東西宮裏御醫都不擅長，若順妃真懂巫蠱之術，我思量着不能在被動反擊了。
之瑤姐也知道，她的目標肯定是白白和念念，我不能冒這個險等她再次出手，所以我想先發制人。”
貴妃聞言也是頷首同意，她認識順妃比白若棠久多了，但她就從沒察覺出順妃是個如此心機深重的。
現在仔細想想，那個白若棠和她一直都未曾想明白的問題，或許也是她的手筆。
“你說…給我下毒的會不會也是她？”
“姐姐是說蓇蓉？”
“嗯。”
白若棠想了想回道：“有可能，方嬪既然都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操控着說出違心之言，那要操控旁人在皇上賞的胭脂裏做手腳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
這件事兒因爲眼下沒有證據，兩人也只說了兩句就暫且不論了，總歸等拿下了順妃，總有辦法讓她吐口。
“你既想先發制人，可曾想好了如何做？”
“我有了個大致的想法，最好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能讓順妃對我做出些什麼失去理智害我性命的事情，否則一次扳不倒她，再動手困難不說，說不得還得遭受她的反撲。”
“不行，這也太冒險了，萬一你有個什麼好歹，小寶貝們怎麼辦？”
既要在衆人視線中行事，對於自身安危，白若棠只能說盡最大全力自保，但她也的確不能百分百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全身而退、
因爲凡事總有個萬一……
“放心吧，屆時等我們商議周全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再者，若是我真有個什麼萬一，有你和淑儀姐還有皇上和太后，白白和念念定然也能幸福、快樂長大的。”
“呸呸呸，什麼萬一不萬一的，我可不幫你帶孩子，你要麼別動手，要動手就得給我萬無一失。
若不然你這計劃換我上行不行？
反正我如今也算了無牽掛了。”
“哦…那看來我這個好妹妹和兩個小寶貝都入不得姐姐的心成爲牽掛了？”
“你…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但說句不好聽的，姐姐別生氣，我和姐姐出事兒還是有些差別的。”
貴妃心底輕嘆一聲，知道白若棠這說的事實，她和白若棠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確實不可同日而語。
……
“你既想動手，那明日吧，我和淑儀一起過來，咱們好好議議，這寒衣節就是最好的機會。”
白若棠聞言點點頭，確實，寒衣節要祭祖，後宮衆人都要參加，而且當日太后、封承允都會在，與其從別人口中聽說不如親眼見證來的證據確鑿不容爭辯。
可也正因爲封承允和太后都在，這事兒要丁點兒不惹人懷疑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封承允或許還好說，在她有什麼意外的前提下他或許不會細想，但太后能在後宮爭鬥中安然無恙的活到兒子登基，自個兒榮登太后的寶座，白若棠可從不認爲太后就只是個命好的慈祥老太太。
“好。”
白若棠應了一聲，決定此事還是等明日三人湊齊了再議論，都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一人想或許有疏漏的地方，三人同時不同方位思考，或許能將計劃佈置的更爲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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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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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正事了，貴妃自然也不會白跑一趟，浪費一次看看她的乾兒子和乾女兒的機會。
兩人相攜着出了主殿前往了雙寶齋。
也是巧，她們進殿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剛睡醒喫飽喝足，正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動着小腦袋四處打量呢。
照顧他們的乳母見二人進殿，行禮過後就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邊。
貴妃每次和德妃一起來，都被她搶去了閨女，只能逗弄白白，倒也不是不稀罕白白，只是貴妃心底裏其實更喜歡女孩子。
當初她遇喜的時候，所有人都期盼是個皇子，只她一心想着要個女兒…
不過這是她心底的小祕密，旁人都不知曉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