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知看着她面前的餃子和霍封衍前面的餃子,出奇的一樣。如果開口否認,反倒越欲蓋彌彰。
她乾脆道:“嗯,是他教會我包餃子的。”
只要不提修仙界,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又不是什麼虧心事,坦坦蕩蕩的態度反倒更能體現她真沒什麼別的心思。
而一旁的王燕梅和許富強就不這麼想了。
王燕梅想起上次包包子,她還納悶的問女兒怎麼會包包子了。
輕知當時咋說的來着,她說在州城學會的。
這兩孩子當時的感情得多深啊,才能一塊包包子、包餃子。
後頭又是因爲啥,這關係給鬧掰了?
等餃子包好了,許富強幫着端進去,王燕梅煮。
兩個人避開孩子們,又開始悄悄的咬耳朵。
“上回小霍走了以後,我看輕知有幾天都不太提得起勁兒,這事兒我看你也別攔着了,就讓他兩談吧。京都遠是遠了些,但現在交通發達,咱坐飛機過去也方便。”王燕梅說。
許富強:“我可沒攔着,上回就是故意那麼說,考驗一下小霍他的心思堅不堅定。我才說完沒兩天,他就要走了,我還以爲他被我嚇跑了哩,這事兒得掰。沒想到哇,這小夥子今個兒又來了!”
王燕梅怎麼聽着自家男人後頭的話,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錘了自家男人胳膊一拳,“小霍人多好,你可不許再搞什麼幺蛾子。”
許富強不太情願,皺着眉,敷衍兩句:“知道,知道了。”
餃子煮的快,浮起來之後,倒三次冷水,再開就能撈出來了。
一人十八個餃子,一鍋還煮不下。
王燕梅讓幾個孩子先喫,她和富強的第二鍋再煮。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這餃子真好喫,咬一口嘎吱流油的真香,蔥花簡直是這個餃子的靈魂。”張啓喫的津津有味。
王燕梅在廚房裏聽到,還問了嘴:“小啓,你夠吃了不?不夠的話,阿姨這多煮了些,待會兒給你撈點。”
張啓抽了張紙抹了抹嘴,已經完全當自己家,不客氣道:“阿姨,要是有多的,您就給我再來兩個。”
“行嘞,你先喫着。”王燕梅應了一聲。
張啓滿臉都是喫的滿足的笑,餘光突然撇到一旁的霍總,又強行抿了抿嘴角,把太嘚瑟的笑收了收。
一個合格的打工人不能讓老闆覺得自己在這過得太舒坦,不然霍總不給他帶薪在許家幫忙的話,他的房貸還等着苦哈哈的工資還呢。
許輕知之前多包了很多餃子,喊了句:“媽,你多煮點,我馬上喫完了,給阿公送月餅的時候帶點過去。”
王燕梅:“行。”
許輕知喫的挺快,新出鍋的餃子煮好,她找了個乾淨的飯盒裝了十二個,又舀了點面湯防止粘一塊。
張啓和江戰還在喫。
霍封衍起身:“我陪你。”
張啓埋頭喫餃子,江戰埋頭喫餃子。
王燕梅和許富強擡頭看着兩個人。
許輕知:“我騎三輪車,你要坐嗎?”
“嗯。”霍封衍點頭。
“行。”許輕知去拿了三輪車的鑰匙,找了個袋子把飯盒裝上,又拿了一盒四個月餅,朝屋裏打了聲招呼:“爸,媽,我們先去阿公那了。”
王燕梅還有點不太知道這種時候,到底該不該放心讓女兒這麼走,愣了兩秒才道:“成,那……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啊,天黑了路上蛇多,兩個人都小心着點。”
許輕知已經上三輪車了,聽到屋裏的嘮叨,大聲應了句:“知道啦。”
三輪車一轉彎,嘟嘟嘟朝着阿公的小院開去。
三輪車前排剛好能坐兩個人,兩個人距離挨着有點近。
晚上的風還有點溫度,但車行駛過時,又有經過樹木草叢過濾的涼風吹來,讓人一陣涼爽。
田裏的蛙聲有點聒噪,可又彷彿是在爲兩個人之間的寂靜上演一首交響曲。
靈氣空間的兩小只自己蹦了出來。
許輕知瞧着大貓在某人懷裏被薅的舒服翹着小腳,“幹活的時候不見你們這麼積極。”
平時兩個小傢伙懶的從靈氣空間裏出來,爸媽有時候問起,她只說去外面玩了,偶爾露幾次面,就足以哄的爸媽高興。
但只要風衍在,兩個小傢伙出來的就很積極了。
烏鴉在旁邊跟着飛。
“嘎嘎嘎~”主人,你胡說,本鴉鴉幹活可積極啦。
大貓懶懶的應了一聲。
“喵~”本喵幹活積極+1。
霍封衍輕笑一聲,打趣:“瘦了,看來乾的活不少。”
烏鴉嘰嘰喳喳的把空間裏養了多少只雞、鴨、幾頭豬、種的菜、藥材、育的苗全給抖落出來,一點沒藏着。
大貓補了幾句,還有什麼魚和哪些花。
“那還真是不少。”霍封衍道。
許輕知:……
兩個叛徒!
三輪車一路開進了小院,蹲坐在門口的大黃立馬警覺的:“汪汪汪~”叫了起來。
等許輕知下了車,大黃就不叫了,尾巴切換成螺旋槳模式,搖晃個不停。
許冬如正打算喫晚飯。
中午剩的飯和菜,也不打算熱了,反正這麼熱的天,喫點冷的,心窩子裏還舒坦些。
聽到外頭有動靜,他起身回頭一看。
“輕知,你咋來哩?”
許輕知把飯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擱在四方高腳桌上,“晚上喫餃子,我帶了些餃子來。袋子裏還有月餅,過段時間就中秋了,家裏做了些月餅。月餅你等過兩天喫,會軟和些。”
剛出鍋的餃子有熱氣,熱氣把飯盒蓋子吸住,還有點不好打開。
許輕知使了點勁纔打開。
熱氣從飯盒裏往外冒。
“喫個餃子你還送過來,不嫌麻煩嗦。”老頭嘴裏這麼說,轉過身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去屋裏頭假裝倒水:“喝不喝蜂蜜哩?”
“不用,阿公,我不渴,你快喫餃子,冷了不好喫。”許輕知催着道。
老頭還是固執的給兩人倒了兩杯加了蜂蜜的水。
霍封衍白天來的時候就已經阿公打過照面,還送了些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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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一邊喫着餃子,還一邊語重心長的對輕知說道:“小霍他是個好孩子,你以後和他結婚,阿公放心。”
霍封衍擡眸。
許輕知:……
“阿公,你說什麼呢,我沒打算結婚。”
“說的是以後。”老頭絮絮叨叨的念着:“阿公快八十了,不中用了,不能帶你去遠的地方玩,買各種好喫的給你。你別嫌阿公煩,死之前能看到你嫁個好人家,阿公也放心。”
“呸呸呸,說什麼死呢,晦氣!”許輕知小臉皺着眉,不太高興,“阿公,你快喫餃子吧,我回去做月餅了。”
“成,你們有事就先忙你們的,不用管老頭子我。”
許輕知:“回頭我再來看你,這幾天天氣熱,你釣魚注意別中暑了。”
“嗯嗯,阿公曉得。”
許輕知騎着三輪車走了。
霍封衍要幫着做月餅,也跟着一塊。
三輪車開到半路上。
霍封衍不解的問:“阿公爲什麼不跟你們生活在一起?”
在他印象裏,人間的老人沒有自理能力,都是跟孩子一塊生活的。
許輕知細細想來道:“我阿公心裏頭覺得老人是遭人嫌棄的,以前阿婆還在的時候,就老是問我和我弟,進屋有沒有聞到什麼味,會不會嫌棄他們。村裏頭其它老人被孩子嫌棄的,也見得多,我阿公脾氣倔,自尊心強,就怕我們嫌棄他,也怕給人添麻煩,所以他打死不肯一塊住。而且不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喊他喫飯都不願意來的,他就覺得三個兒子,多吃了誰家的都不好。”
“不如,我把阿公接到京都去照顧?”霍封衍問。
許輕知把三輪車停在路邊上,偏頭皺着眉盯着他,一字一句像是宣告:“那是我阿公!”
是我的阿公,又不是你的。
霍封衍:“那我接阿公去京都玩玩?”
“我後面自己帶阿公去玩。”許輕知拒絕。
不過……
許輕知想到方纔在四方高腳桌上的剩飯剩菜,心裏不是滋味。
原以爲給阿公找個做松果擺件的活,他賺了些錢,生活就會變好了。
可是她忘了,老人賺了錢也總是習慣攢着,壓根不捨得花。
要想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