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喬西不吐了，石川也松了口氣。
他皺著眉頭，難掩嫌棄地把裝滿穢物的垃圾袋丟下樓:“你怎麽吐成這樣?”
喬西閉著眼睛，沒什麽精神地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胃藥?”石川想了想，問，“我幫你下樓去買點?”
喬西搖頭:“不必了。”
大米這時剛好進來。
聞到屋裡刺鼻的味道，大米忍不住掩鼻，一臉的震驚和嫌棄:“我的天！喬西，你怎麽把房間弄成這樣?”
“我也不是故意的。”喬西無奈地笑笑，聲音很輕，“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剛才想吐，特別想吐。”
“想吐?”大米眨眨眼，眼神微妙地看向喬西的小腹。
喬西被她看得莫名:“怎麽了?”
“咳咳，沒什麽。”大米乾咳一聲，有些尷尬，“要不是我了解你，我就要以為你懷孕了呢。”
懷孕……
喬西愣了下，臉色瞬間雪白。
她抬手捂住小腹，表情是少有的慌張。
大米不解:“喬西，你這是?”
“石川。”喬西顧不上管大米，問石川，“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石川連忙點頭:“說吧，什麽忙?”
“幫我買個驗孕棒回來。”喬西語速很慢，一字一頓，“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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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頓時驚呆了。
他瞪著喬西:“你，你是說……”
喬西苦澀地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她和封霆川的確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石川臉色屈辱，拳頭緊了又松。盡管他對這件事也不是不知道，但親耳聽見喬西這樣說，還是讓他心裡不平衡到了極點。
關鍵時刻，還是大米站了出來，不忿地罵他:“石川，你到底在想什麽?喬西當初就是被封霆川塞給你的！你以為，封霆川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應該早就對這件事有了心理準備才對！”
一言驚醒夢中人。
石川糾結地深深看了喬西一眼，轉身下樓。
他走得飛快，還有點踉踉蹌蹌的。
喬西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
大米皺著好看的眉頭問:“你歎氣什麽?難道，你還在同情他不成?”
“沒有。”喬西頓了頓，輕聲，“我只是覺得，其實我們都是可憐人。”
大米頓時無言。
對於這句話，她確實是無法反駁。
石川很快氣喘籲籲地回來。
他漲紅著臉，把驗孕棒遞給喬西:“給，給你。”
“謝謝。”
喬西點點頭，起身艱難地走向廁所。
大米看著她的背影，簡直想哭。
驗孕的結果，很快出來。
喬西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沉默。
她居然，是真的懷孕了。
大米也是急切地問:“孩子是誰的?是不是封霆川的！”
“……”喬西靜默許久，艱難地點頭。
雖然平心而論，她是真的不想承認這一點。
“什麽?居然是真的！”大米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怎麽會……”
石川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時間呆滯無比。
氣氛焦灼。
喬西安靜了很久，才搖頭:“我和封霆川在一起那麽多次，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一次懷上的。他強迫我的次數太多，我自己也不記得了。”
“什麽，他還強迫你……”大米氣憤難忍，“封三爺他怎麽可以這麽做。他簡直不是人！”
石川也是聽得不停搖頭。原本對喬西懷了孩子的些許憤怒，也隨之完全退去。他想了想，問:“喬西，你想拿這個孩子怎麽辦?”
喬西被問得徹底茫然。
是啊，她要怎麽辦?
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不該存在的啊……
喬西忍不住低頭，有些恍惚地摸了摸小腹:“這個孩子，不能留。”
即使她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封霆川也不會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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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受祝福的，他的人生，也將會因為她這個母親而蒙受恥辱。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非要讓它出生呢?
“我也覺得，這個孩子不留也罷。”大米也很讚同地點頭，“你現在自顧不暇，不應該再生孩子，增加自己的負擔了。”
石川也問:“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我……”
喬西一時語塞。
她也拿不定主意。
“要打掉的話，就趁早吧。”大米xin格風風火火，一把拉起喬西的胳膊就要往外走，“時間越晚，你就越吃苦頭。反正它現在也就是個花生米大小的東西罷了，根本就不值得你投入感情！”
打掉這個孩子……
到時候，它就會成為一團沒有生命的血肉。
她聽說過，被打掉的孩子，多半會被衝進下水道，或者被當成垃圾一樣的丟掉。
喬西聽得身子一陣發涼，控制不住地甩掉大米的手:“不，我不去！”
“喬西，你這是?”大米愣了下，不解地看向喬西，“這個孩子再不打掉，真的就晚了！還是說，你舍不得把它打掉?”
“我，我知道。”喬西張了張嘴，嗓子有些乾澀，“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大米疑惑:“不舒服?”
“嗯。”喬西轉過頭，避開大米的目光，“打掉孩子的事情，還是等過幾天再說吧。正好……我也想，休息幾天了。”
“原來如此。唉，休息幾天也好。”大米心疼地摟住喬西，“你說說，你怎麽就遇上了這些事兒呢?”
“我要是知道原因，就不會遇見這些了。 ”喬西輕輕歎息了下，看向石川，“石川，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石川情緒有些複雜。
他和喬西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但是，和她像這樣安安心心坐在對面說話，這還是頭一次。
“行，你說吧。”石川深吸了一口氣，“你想做的事情，我盡量幫你做到。”
“那就多謝你了。”喬西笑笑，“我希望，你不要把我懷孕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石川點頭:“可以。——不過，喬西。如果你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那咱們總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封三爺吧?”
喬西抿了抿泛白的唇，下意識抱緊肚子:“告訴他幹什麽?”
“封三爺是這個孩子的爸爸啊。”石川不解，“為什麽不能告訴他?”
“他?呵……”喬西冷笑，“他只會是，最希望這個孩子被墮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