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輛黑色商務車,車窗上貼着黑色的隔熱貼紙,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卻能感覺到有視線從裏面傳出來,一直注視着咖啡廳的一舉一動,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陸斯年,當時還想着會不會是陸家人又在伺機下手,想利用我來要挾陸斯年。
陸斯年說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他回去調查。
幾天後,我在陸斯年那裏得到了答案,卻是模糊不清的。他沒解釋藏在車裏到底是什麼人,也沒說他們是什麼目的,只是叫我放心,不是陸家人,也不會對咖啡廳圖謀不軌。
他越是這麼說,我越是好奇,車裏的到底是什麼人。
後來經過我仔細觀察,發現那樣車是跟着宋佳玉一起出現的,她一上班,車就停在了對面,她一下班,車也跟着慢慢離開。特別是有一天宋佳玉請假,那樣車從始至終都沒再出現,更是肯定了我的猜測。
我直接問陸斯年,那樣車是不是傅廷深安排的,裏面的人是不是他派來保護宋佳玉的。
既然被我看穿了,陸斯年也沒再隱瞞,回答了我肯定的答案。
上次醫院的那場“戲”之後,如此殘忍的手段,還是沒有辦法逼走宋佳玉。傅廷深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就只能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着宋佳玉。
就算沈行遠真的下手了,他也能把人馬上就出來。
不過我心裏還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傅廷深派人保護宋佳玉無可厚非,可是爲什麼不注意隱藏,而是做的這麼明目張膽。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發現了,那麼宋佳玉呢那麼沈行遠呢他們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情
特別是宋佳玉,她知道在保護她的人正是傅廷深嗎
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再看向宋佳玉的時候,恰好看到她正在偷偷擦去眼角的眼淚,心口不禁酸澀的抽動了一下。
這一天的晚餐,我是在咖啡廳跟宋佳玉一起喫的,咖啡廳也提供午餐和晚餐的定食,味道不錯。
吃了晚飯後,宋佳玉陪着我去散步,天氣雖然很冷,可是這一片燈火通明,而且快接近聖誕節了,處處點綴着紅色的綢緞,看起來喜氣洋洋的。
走着走着,我們走到了陸氏集團樓下,從最下面仰頭往上看那一棟巍然大廈,更顯高不可攀。
而陸斯年,就在最上面的位置上,高聳入雲霄。
宋佳玉問我說,“一月姐,你要不要上去,都過了下班時間了,加班的人應該不多的。”
我搖頭拒絕,“斯年說下班了會到咖啡廳接我,不用打擾他。”
繞了一圈後,重新回到咖啡廳裏,宋佳玉用平板打開電視劇,一邊看劇一邊跟我聊天,直到夜色深黑。
九點半,收銀的服務員對完了賬,換下制服後跟我道別,“一月姐,我下班了,再見。”
“再見。”我應了聲,眼神轉向了外面的街道,燈光一家一家的暗下,冬日的蕭瑟和淒涼也顯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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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就剩下我和宋佳玉兩個人了,我遲遲不願意從咖啡廳離開,就是守着跟陸斯年的約定。
他說的,下班了就會來接我。
他說的
陸斯年是從不食言的。
咖啡廳裏燈一盞一盞的被熄滅,最後就剩下我坐着的那片區域。
宋佳玉回到我身邊,小聲問道,“一月姐,很晚了。你打個電話問問陸總,他什麼時候可以下班。如果太晚,我送你回去吧。”
“好。”
我這才撥通了陸斯年的電話,機械的嘟嘟聲在我耳邊縈繞,響了良久之後,最後的結果卻是無人接聽。
夜風似乎透過玻璃吹進了我的心裏,透涼透涼的。
“他沒接,應該再忙,我給周助理打一個。”在宋佳玉關心的注視下,我又撥打給了周齊。
周齊倒是很快接了電話,可是他說,“陸總七點前就離開公司去咖啡廳了,你們沒在一起嗎”
七點前,也就是我跟宋佳玉去散步的時間,陸斯年要是來過咖啡廳,沒看到我,也會讓服務生留下口信。
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或者說,他在來咖啡廳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樣陸總現在過來嗎”宋佳玉見我神情不對,擔心的問道。
“斯年有事,不過來了。今天只能麻煩你送我回去了。”我想笑,可是動了動嘴角,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宋佳玉爲了帶動氣氛,故意開朗的說道,“放心,我一定做一個合格的護花使者,平平安安的護送你回家。”
鎖上咖啡廳的大門,宋佳玉叫了一輛出租車,隨着出租車發動後,後面緊跟着的黑色商務車也動了起來,我有注意到宋佳玉也往後看了一眼。
不僅我們注意到了,就連出租車司機也注意到了那輛車。
司機大叔問說,“兩位小姐,後面那輛車一直跟着我們,需要甩掉他嗎還是送你們去警察局”
“謝謝師傅,那輛車不會傷害我們的。”宋佳玉如此回答着,顯然她也是知道的,那是傅廷深派來保護她的人。
到了公寓樓下,宋佳玉送我上樓,看到李嬸接我進門才安心。
離開前,她又不放心的看着我,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一些安慰我的話。
“你放心吧,我沒事的,陸斯年工作很忙,凌晨一兩點纔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情,我沒事的。倒是你,一個人回去小心,到家了給我打電話。”我寬慰着宋佳玉,也寬慰的自己。
心裏還是隱隱的有種感覺,陸斯年今天的晚歸,跟平常是不一樣的
因爲陸靈芝就在這個城市裏。
送走了宋佳玉之後,李嬸準備了熱牛奶,看着我喝下,有盯着我上牀。
我躺在牀上,聞着陸斯年殘留的氣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卻睡得不安穩。
睡夢見,我夢到了陸家別墅的花園,大片大片的薔薇花,看到長髮的少女和清瘦的少年在花叢間穿梭的身影。
我知道那是陸斯年,朝着他的背影追過去,不停的喊着“斯年,斯年。”
陸斯年像是聽到了聲音一樣停下了腳步,轉頭過來,還對着我笑
我剛要追上去,卻發現我跟他之間有一堵透明的玻璃牆,怎麼也靠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