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妃自然注意到了德妃因爲緊張封念糖而做出的小動作。
她自嘲一笑着開口道：“德妃娘娘在擔心什麼？有咱們皇后娘娘這鐵血手腕，你覺的我還敢做什麼？”
德妃沒理會順妃，同時也沒有因爲順妃的話心底對她放低了鬆懈。
誰知道如此破罐破摔的順妃會不會一時失了心瘋做出些什麼。
順妃說完，也將目光從德妃和她懷裏封念糖的身上轉回了白若棠身上。
“皇后娘娘，你可敢讓我把把脈？”
白若棠沒有說話，而是朝順妃伸出了手。
順妃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步伐有些喫力的慢慢朝着白若棠所在的榻邊走去。
青果見狀也守到了榻邊，兩只眼睛死死盯住順妃，謹防她忽然做出些什麼傷害白若棠的舉動。
……
“皇后娘娘好膽色，輸給你，我認了……”
順妃一手搭上白若棠的脈搏，一邊和白若棠對視着說道。
從順妃的方纔那瞥向自己肩膀處一眼的視線，白若棠知道她這話不光是在說她還敢讓她把脈，更多的則是在說她設計她行刺的事兒。
“順妃，若本宮是你，此刻的所言所行都會收斂着些，畢竟往後你兒子終究要在本宮手底下討生活。”
這句話白若棠說的很輕，除了順妃和青黛之外，可以說殿內再無旁人聽清。
順妃知道白若棠這是在警告她，別妄想再動什麼旁的歪心思。
兩人對視片刻，順妃沒再接話，只垂着眸細細分辨着白若棠的脈象。
須臾，鬆開把脈的手，順妃說道：“我還需要把下你女兒的脈。”
白若棠看向德妃輕輕點頭示意了下，而後青果就搭了把手扶着順妃朝德妃那兒走去。
青果會主動扶順妃也不是出於好心，只是想讓這個不穩定的危險因素趕緊離開自家娘娘身邊，而且她扶着她一只手，這樣也能很好的防止順妃萬一想對小主子做些什麼。
……
盞茶的時間隨着順妃鬆開小念唸的脈搏間悄然而逝。
德妃見她診完了脈，抱着小念念退後一步，直接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呵…”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還未待白若棠詢問結果，衆人就見順妃先是低笑一聲後，又如瘋魔了一般的自顧自的大笑着。
等順妃笑夠了，也不用白若棠開口，順妃就主動開口道：“白若棠，爲什麼你就那麼好命？”
“爲什麼連老天爺都幫你？”
白若棠可沒什麼心思跟順妃打啞謎，她直接問道：“什麼意思？說清楚？”
……
順妃原本以爲福星一說不過是子虛烏有，以訛傳訛。
可在摸清封念糖的脈象時，她不得不承認，老天爺確實眷顧着這兩個孩子。
不……
或者說，老天爺真正眷顧的是白若棠。
“你體內的噬毒蠱是誰給你的？”
“這與本宮的提問有什麼關係嗎？”
封承允之前都只說是他讓人給她體內種的蠱蟲，都未提及她外祖父，想來是怕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畢竟先帝曾有旨意，蠱苗族人擅自出族者殺無赦。
雖然外祖父可以說救人之前不知道那人是蠱苗族的人，但在那人爲報救命之恩贈蠱時，外祖父也並有將那人給扭送交給官府，而是就這樣放走了。
……
見白若棠不肯多言，順妃也就沒追問，而是繼續說道：“你體內的噬毒蠱不是一般的噬毒蠱，或者說它也不是噬毒蠱，它是毒蠱王。
毒蠱王入體，可保宿主百毒不親，萬蠱不蝕。
另外它還有一個特性，就是在宿主懷身大肚期間，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會自行分化出一只到兩只的子母蠱到孩子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萬分之一的概率被本宮碰到了，它分化出了子母蠱到了念念的身上。”
“是。”
“那這子母蠱是什麼意思？它也能保念念百毒不親，萬蠱不蝕？”
“子母蠱就是字面意思，既是子蠱亦是母蠱，在長樂公主未成人前，她體內的毒蠱王受制於你體內的毒蠱王，即是子蠱。
但在長樂公主成年後，她體內的毒蠱王便不受你體內的毒蠱王所控成了單一的母蠱。
既都是毒蠱王，那自也是能保長樂公主百毒不親，萬蠱不蝕的。
不過…”
……
白若棠看着說到轉折點便停頓住的順妃，知道她這怕是又想跟自己談什麼條件，於是也不主動開口，只等順妃繼續。
順妃確實是想和白若棠談個條件，不過她知道如今自個兒手中的砝碼有限，也就沒拿喬太過。
“不過…長樂公主體內的毒蠱王和你體內的還是有區別的，你體內當初種下的毒蠱王已然成熟，不會有反噬宿主的危險。
而長樂公主體內的毒蠱王則不然，剛纔我的反應你也看到了。
就是因爲我驅動母蠱解除子蠱時被她體內的毒蠱王感應到了，在長樂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她體內的毒蠱王控制着我體內的蠱蟲反噬我這個宿主。”
雖然順妃沒說的很直白，但白若棠還是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她體內的毒蠱王只要她不自主驅動，那毒蠱王有跟沒有沒區別，不會自己亂動。
但念念體內的不同，她體內的毒蠱王等於還沒被馴化，還有着自主的意識，說不得哪日就反噬起了念念這個宿主。
……
“那既然如今念念體內的子母蠱還受制於本宮體內的毒蠱王，本宮可否像你一樣，利用本宮體內的母蠱驅除她體內的子母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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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不過毒蠱王可不是一般的蠱，驅除出她體內，她不死這輩子也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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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棠知道順妃有辦法在不驅除子母蠱的同時保它永不反噬，於是也不跟順妃繞彎子，直接開口讓她說出她的要求。
“我知道我今天的所作所爲難逃一死，我也不求你能饒我一命，我只要求將韋兒送去壽康宮，由太后親自撫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