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爺,九王妃,陛下已經醒來,請二位進宮面聖。”
“嗯。”韓相宜感覺這事不太對勁。
大半夜進宮,可是也比又臭又暗的牢裏舒服。
便跟着劉統領進宮。
反正她東西也快喫完了。
謝元承見她坦蕩跟着劉統領離開,嘴角微抽。
跟着劉統領進宮。
進宮後。
韓相宜看見跪在金鑾殿上的皇后,被人綁着,還有跪在一旁的太子,站在一側的謝長卿脣色蒼白。
一張俊俏的臉,蒼白了幾分。
心想,這人又幹嘛去了。
怎麼看起來病秧秧的樣子。
一副重病在身的樣子,看起來虛得不得了。
耳邊傳來皇上的聲音:“來人啊,給老九添個椅子。”
韓相宜心想,這狗男人,平日裏瞧着還挺結實的。
這一到宮裏,好似病嬌體上身。
讓旁人看着忍不住心疼發他。
謝長卿淡淡朝她看了一眼,隨後往站在她身邊的老三瞄了一眼。
一雙眸子黯淡了許多。
“謝父皇。”坐着太監搬來的椅子。
“衛月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逼着羣臣簽下篡位書。”坐在龍位上的皇帝,拿着鎮紙重重的在桌上敲着。
“你們衛家是真敢啊!這些年你殺了多少朕的皇子?你害死了多少嬪妃?”
“皇上,臣妾不覺得我有錯。”皇后跪在地上,她厭惡眼前這位虛僞至極的男人。
“陛下,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的皇位是怎麼來的?”
“混賬,衛月珠你好意思跟朕提起當年的事?這些年,你當上皇后,朕給你無上的榮耀,你當着皇后享着福。你跟朕提當年?”皇上一想起當年他從一個庶子登上皇位,處處受衛家轄制,這是他這輩子的恥辱。
“你殺了姜相國的女兒,又殺了鎮國公夫人,逼迫他們簽下自願輔佐太子登上皇位聖旨。”
“衛月珠,你怎麼不翻天呢。”
“謀害朕,謀害朕的子子嗣,你怎麼這麼惡毒,心狠手辣?”
“這些年,你不但騙了朕,還騙了天下人。菩薩心腸,就這種惡毒的踐人也配。”皇上當着所有人的面惡罵皇后。
沒有給皇后半點體面。
拿着鎮紙往皇后身上砸過去。
“朕今天若不廢了你,怎麼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父皇息怒。”太子跪在一旁磕頭替母后求饒着。
“朕不但要廢了你衛月珠,朕還得廢了太子。”皇上氣極罵道。
“本宮一人做事一人當,跟太子無關。”皇后緩聲求着。
“晚了。”
“陛下,四皇子與成王造反的人馬已經全部控制。”劉統領半跪在地上,回覆着。
坐在龍位上的皇帝,氣急攻心,吐了一口血。
“陛下,你要保重龍體啊。”
“朕養的好兒子,都巴不得朕死,想要這龍位?哈哈哈……。”
四皇子被押了到金鑾殿。
“老四,你就這麼想坐這個位子?行,這個龍椅讓給你坐坐。”皇帝氣極反笑,又覺得諷刺。
“父皇,自從你將兒臣貶爲庶子,就已經將兒臣逼上死路,兒臣跟父皇就已經斷絕關係。”老四很不服氣喊着。
他從一個皇子跌成一個下等平民,從那一刻,他就存了死志。
“今日若不是我倒黴,你早就死在我刀下了。父皇,少在我面前上演父子情深,你不配。”四王爺被綁着手,跪在地上。
“雖說我是一個皇子,但是我自幼過得還沒有一個奴才有尊嚴,你縱着衛氏虐待我,幾次死去。父皇,那時候你在哪裏?你沉迷後宮美色,沉迷長生之道。”
“不過,我沒有老九過得慘。老九剛一出生,衛氏那毒婦就散播謠言說老九不祥。會跟父皇衝撞,需要關在塔裏,不得出來,日日夜夜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塔裏。”
四王爺仰天長大笑:“哈哈哈哈……。”
“真真諷刺啊。”
“現在年紀大了,就想在兒臣面前扮演父子情深,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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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就是敗在你這種昏君手上。”老四將這些年受到的委屈統統說出來。
反正他也不想活了,逼宮造反不成,自己也斷了後路。
以父皇這種薄情寡義之輩,他活不了。
既然已經知道活不了,何不將心中壓抑多年的委屈一吐痛快。
“混賬東西。”皇帝坐在龍位上,氣得整個人在顫抖。
走到老四面前,抽出劉統領的佩刀,氣急攻心一刀刺進老四的腹中。
“朕要殺了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
老四死在皇帝刀下。
韓相宜站在一旁親眼目睹,皇帝親手了結了自己的兒子。
除了震驚,更多的是覺得惡寒。
她腦海中剛剛一直迴盪着四王爺說的話,謝長卿從一出生就被關在塔裏。
因爲出生時,被國師批了不祥命格。
皇帝便將剛出生的謝長卿關在塔裏。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從小就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沒有見過陽光。
被所有人唾棄。
她不知道謝長卿是怎麼長大。
四皇子尚且有人護着還過得這麼不幸。
他……。
韓相宜視線落在謝長卿身上,她以前對深諳謀算的謝長卿會感到害怕。
可是在這一刻,她覺得謝長卿是可憐的。
心情很複雜。
謝長卿對上她的眸子,從她眸子看到一絲他最不喜的東西。
憐憫。
他寧願被人厭惡,被人討厭,也不喜歡被人憐憫。
憐憫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
就像是自己曾經的傷口,被人當衆破開,露出血淋淋的傷口,讓人同情。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感覺。
同情是什麼,是他最不需要的東西。
他更不喜歡從別人眼中看到同情自己的目光。
那個人,還是她……。
將視線移開。
眸子多了幾分冷意。
韓相宜從謝長卿眼眸看到了一絲孤傲的神情,緊抿着薄脣,一種落寞又孤獨的氣息在他身上環繞着。
她懂他這種感受。
她將視線移開。
她藏在袖口中的手,緊緊捏手中的帕子。
他在自己印象中,一直都是才華出衆,寡言,深諳謀略,城府極深,又狠的人。
她從沒有想到。
他小時候,過這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