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疑心
祁連禹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說唐玥,心下不由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竟會這樣,難道唐玥真的就這麼厲害?
“既然這麼怕我,還不讓開。”唐玥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黑衣人,冷聲說道。
他會忌憚她?怎麼可能,簡直是胡說八道,那天晚上可沒少忽悠她。
“還真是個不客氣的丫頭。”黑衣人聽到她這不客氣的話,不由挑了挑眉,擡手對着那些士兵揮了揮,“都讓開,讓他們走吧。”
祁連禹聞言,臉色不由一沉,很困惑地問道:“先生,鳳君曜和唐玥二人對靈鳳軍隊是何等重要,你是知道的,如果讓他們走豈不是放虎歸山嗎,何不趁着他們人少徹底除去這幾個禍害呢。”
如果將鳳君曜和唐玥除去,那攻下靈鳳就指日可待了,如今先生不趁此機會除掉這對夫妻,竟然要放他們走。
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幽聲說道:“你覺得你可以除掉他們,嗯?”
祁連禹不由一愣,眉頭之間緊鎖了起來。
他說的對,如果沒有他的幫忙,的確除不去鳳君曜夫婦。
黑衣人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冷哼了一聲,“如果你再做一些不經大腦的事情,在下就後悔幫了你。”
他的話讓祁連禹明顯一震,頓時變了臉色,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由的握緊,卻隱忍住沒有將怒意發出來,因爲東陵還要用到他,所以他只能忍着。
唐玥微微翹了翹脣角,對着黑衣人點了下頭,便旁若無人的朝外走去。
鳳君曜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黑衣人,擡腳跟着唐玥走了,衛歡兒攙扶着受了傷的衛亦航連忙追了過去。
那些士兵想擋住他們,但看到祁連禹的手勢,於是紛紛撤開一條路,供他們出去。
出了東陵軍營,唐玥簡單的幫衛亦航包紮了下傷口,“阿航,你們怎麼會燒東陵的糧倉,知不知道很危險。”
幸好他們在那裏,若不然衛亦航和衛歡兒早就命喪在東陵軍營中了。
衛亦航動了下脣角,卻沒有解釋。
“對,對不起啦,都是我不好。”衛歡兒眼裏噙着淚光,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就想着幫一下大家,於是就趁着今夜無月強拉着阿航讓他陪我來東陵軍營燒他們的糧倉,其實阿航開始並不想來,都是我硬拉着纔跟我過來的,本以爲可以不被發現,誰知一不小心還是暴露了身份。”
說着,便暗暗地抽泣起來,看着衛亦航身上綁的繃帶,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淌,“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任xin,阿航也不會受傷。”
看她哭的傷心自責,衛亦航心疼至極,連忙出聲安慰道:“歡兒,你不用自責,這麼做你也是好意,再說我這點皮外傷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別傷心了。”
唐玥不動聲色地看了兩眼衛歡兒,眼底的異光微微閃動,隨後她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什麼。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少頃,唐玥看了下天空,微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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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回到魏陽城中,便各自去休息了。
回到營帳中,鳳君曜讓唐玥坐在牀上,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你先在這裏等着,我讓人打些水泡泡腳。”
“嗯。”
很快,鳳君曜便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唐玥的腳邊,蹲下身子主動爲她脫鞋子。
“你要給我洗腳?”唐玥看着蹲在一邊的鳳君曜,揚眉說道。
鳳君曜揚起俊逸的臉,微微一笑,點頭道:“是啊,以前不是說過嗎,等我雙腿好了就天天給你洗腳,一直洗到老。”
拿起她的腳輕輕地放入溫熱的水中,輕柔地洗着雙白希如美玉般的腳。
她的腳不大,他的手伸直的長度也不過短一點點。
唐玥看着他烏黑的頭顱,心裏猶如吃了蜜一樣的甜。
一直洗到老,真好。
她伸手摸了摸那用玉冠箍着的髮髻,“阿曜。”
“嗯?”
“我發現你好帥。”
“帥?”鳳君曜擡起頭,華眸中顯出些困惑,“帥是什麼意思?”
唐玥:“……”
語言的代溝,她輕咳了一聲,“就是有魅力。”
“哦。”鳳君曜應了一聲,低下頭來仔細洗着手中的腳丫子,脣角不由往上翹了翹。
洗好之後,鳳君曜將她的雙腳放在牀上,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道:“阿玥,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裏,不睡覺?”唐玥握住他的手,擰眉說道。
“出去轉轉。”鳳君曜將她的身子放倒,親了下她的額頭,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些許炙熱,“阿玥,你知不知道和你一起睡覺真的很受折磨。”
唐玥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整張小臉瞬間通紅,伸手拉住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龜縮了起來。
“哈哈哈……”看着她害羞的模樣鳳君曜頓時笑出聲來,“別蓋着腦袋睡覺,這樣不舒服。”
伸手將她蒙在頭上的被子拉了下來。
唐玥深深吸了一口氣,臉紅心跳地看着他,“其實你可以睡在這面,再去拿一條被子不就行了。”
他們是夫妻,在外人眼裏自然要同牀共枕,如果他們分房睡,外人肯定會胡亂猜測,所以一直以來她和他都在同一個營帳中睡覺。
她並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在厲王府他們又不是沒有同過牀,再說他們是夫妻在一起睡覺也沒什麼,只不過和他同牀共枕的時候免不了會臉紅心跳。
只是她忘了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之前他雙腿不能動倒還好,現在不同了,他雙腿已好,說不定真的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讓他再繼續強忍着只怕會出事。
她的提議並沒有得到鳳君曜的迴應,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少許時間都沒說一言半語,讓原本臉紅心跳的唐玥也慢慢的靜了下來,有些訝異地看着站在牀邊的男人,心頭有些淡淡的莫名異樣,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總感覺他有什麼事瞞着她,她很想知道,但她知道即便問了他也不會說。
她知道他有苦衷,身爲妻子應該體諒他纔是,可是她心中爲何會這般不舒服呢。
“你不是要出去嗎?”或許是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氣氛,唐玥終於忍不住主動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突然,鳳君曜彎下腰快速覆上了她的脣,發狠地親吻了起來。
唐玥愣怔了下,不明白他爲何會這樣,也只是本能的反抗了下,便緩緩閉上眼任由着自己陷入他的狂風暴雨般的吻中。
開始的霸道慢慢的變得溫柔了起來,仿若在親吻一件稀世珍寶,許久纔將她放開,鳳君曜伏在她的脖頸間微微喘着氣,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獨有的藥香味,在她耳際呢喃着,“阿玥,你別亂想,日後我會將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你。”
唐玥微微斂眸,將複雜的情緒驅散,反手用力抱了他的一下,“我相信你,你想幹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既然要和他走一輩子,她應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鳳君曜擡起頭,在她紅腫的脣上親了親,溫柔地撫摸着她發燙的臉頰,用暗啞纏綿的聲音說道:“阿玥,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很佑人,真的好想繼續下去。”
她雖沒經歷過男女之間的事情,但也知道他想繼續下去什麼,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的臉色陡然又變成了紅色,擡手推了下他的胸膛,“你不是還有正事要辦,還不快走,難不成你想明日再去?”
說完,便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腦袋矇住,到了被子下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
鳳君曜輕聲笑了下,拉了拉被子卻沒拉下來,“乖,快點將被子拉開,我不逗你了。”
“……”被子下的一團紋絲不動。
鳳君曜眸光閃了閃,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營帳。
聽着遠去的腳步聲,直到營帳的簾子放下,唐玥才慢慢的將腦袋上的被子拉開,她複雜地看着已經合上了的簾子,心頭變得沉悶起來。
隨後,坐起身,想去穿鞋子,最後還是忍住沒有下地。
她應該相信他的,如果跟過去,豈不是不信任他嗎。
雖然心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最後還是頹廢地躺了回去。
或許是她想多了,她不應該懷疑他的。
鳳君曜出了營帳,縱身朝着魏陽城外飛奔而去。
到了城外的樹林中,看到前面黑衣人的背影這才停住了腳步。
黑衣人聽到有人來,便轉過身來,露在外面的雙眼涼涼地看着鳳君曜,“你來了。”
圓潤如玉石擊打的聲音和在東陵軍營時的暗沉完全不同。
鳳君曜舉步朝他走了過去,華眸中的冷意盡顯,“我勸你最好離開,否則這次我不會手軟。”
他沒有自稱‘本王’而是用的‘我’字,可見對面的人於他來說非同一般。
黑衣人輕聲笑了下,語氣中不免帶了少許的輕蔑,“好大的口氣,多日不見,你這自傲的脾氣依舊如初,這樣真的不好。”
“好不好,還用不着你來教訓。”鳳君曜哼聲說道,幽深的華眸閃過凌厲的光芒,“四個月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並不代表我怕你,這次你若敢再胡來,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黑衣人伸手在一邊的樹上折了一根枝條拿在手中,慢條斯理地說道:“阿曜,我知道你心中有氣,恨我當初給你下毒,不過,你不也完好的站在這裏了嗎,而且還因禍得福娶了唐玥這個小丫頭爲妻,說到底你應該感謝我纔是。”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鳳君曜渾身的怒意頓時迸發而出,突然,朝着黑衣人便是一掌,氣勢磅礴的掌風猶如一道閃電從黑衣人的身邊而過,重重地打在黑衣人身後的一棵大樹上,那棵大樹頓時化爲齏粉。
黑衣人卻穩穩地站在那裏,沒有要躲的意思,他側首看了下露出皮肉的肩膀,嘲弄地笑了下,“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還是隻會叫喚的紙老虎,無論我怎麼對你,你依然不敢對我下手。”
鳳君曜捏緊了拳頭,隱忍着心頭上的怒意,隨後他冷哼了一聲道:“我是不是紙老虎日後你就知道了,還有我今日過來是警告你,不要妄想在阿玥身上打主意,如果你敢做出半點傷害她的舉動,我纔不管你是誰,定不會饒了你。”
說完,轉身就走。
黑衣人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閃了閃,隨後,揚聲說道:“我還以爲你有多麼喜歡你這個小妻子呢,原來她在眼裏也不過是個很厲害的棋子而已,那丫頭還真可憐,算了,我原本是打算在她身上下手,沒想到她只是你的一枚棋子,唉,我只能好心的放過她,說不定日後還能成爲同盟呢。”
這話讓鳳君曜腳下頓了下,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怎麼會捨得讓阿玥當棋子,只所這麼說完全是在混淆他的想法。
如果他表現得滿不在乎阿玥,此人肯定會認爲他是在乎阿玥故意說反話的,人就是這麼可笑,總覺得你說的話是反的。
只有這樣說,他纔會放棄打阿玥的主意,阿玥纔不會有危險。
想起嬌羞的唐玥,鳳君曜眼眸中顯出一抹溫柔,這次沒有告訴她出去的目的,那丫頭肯定會胡思亂想。
或許他應該告訴她的,可是若真的告訴她,以阿玥的心思她肯定會做出來什麼事。
想到此,鳳君曜微微皺了皺眉頭,扭頭冷冷地瞪了一眼黑衣人,沒說什麼,縱身朝着黑夜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