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啊,謝仁和,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謝元承聲音帶着幾分譏笑跟嘲諷。
“痛快,謝仁和你從小到大享受太子的殊榮。如今,成了一只喪家犬。本王還是覺得,你如今這副模樣更適合你。”
謝仁和從三哥眼中看到對自己的嘲諷,還有嘲笑。
手緊緊握成拳頭。
怒目瞪着謝仁和一眼。
“謝仁和,你憑什麼瞪我?”
謝元承一腳將謝仁和踢倒在地,踩着他的手:“求我啊,謝仁和?”
“你跟你的母后一個德行,你跟你母后一樣踐。”三皇子用力在謝仁和手上踩了踩。
“來人,將那具屍體拿個草蓆扔進亂葬崗。”
謝仁和忍着手中傳來的痛苦,臉色難看,乾啞着聲喊着:“不可以,不可以。母后身份尊貴,怎麼能用如此下踐的方式將母后下葬?”
“謝元承你沒有這個權利,對我母后。”
謝元承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拍了拍謝仁和的臉。
“你現在太子位已廢,難道你還不懂父皇的意思嗎?父皇廢了你,你覺得父皇會立誰當太子?”
“清醒點吧!傻白甜的五弟。”
“哼……。”
太監拿着草蓆將皇后的屍體包裹着,擡出去時。
謝長卿鬆開擋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
韓相宜看見太子扯着擡着皇后草蓆太監的腿。
被太監踢倒的一幕。
那血從草蓆流了下來。
她看見皇后的頭皮露出頭骨,血一直流着。
太子被廢后,宮人對他的態度,像是對一只喪家犬。
一腳一腳的踢着,彷彿這麼踢太子,能夠討好三王爺。
韓相宜親眼目睹,昨天還在享受着衆星捧月,意氣風發的太子。
此刻。
淪爲被所有人都能擡腳欺負的樣子。
從雲端摔入泥潭,只用了一天時間。
深刻意識到。
皇權博弈,輸的那人比死了更痛苦。
耳邊傳來謝長卿的聲音:“三哥,五哥即使被廢了,那太子之位。皇位還不一定就到你手裏,你現在這麼張狂難道就不怕。”
“報應嗎?”
“報應?”謝元承冷笑問道。
“九弟,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謝長卿將太子扶了起來,冷冷一笑。
便拉着韓相宜從大殿中離開。
自始至終他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彷彿血洗金鑾殿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韓相宜的手被謝長卿牽着,一直往前走着。
當他們從宮裏走出來時,天已經亮了。
上了馬車後。
韓相宜都覺得眼前全是血。
手緊緊攥着帕子,手心裏全是汗。
從四皇子謀反,皇帝親手殺死兒子,再拔刀殺死成王。
廢皇后再到廢太子。
這一樁樁一幕幕。
回放在自己腦海中。
這裏的每個人,一個比一個狠。
正當她想得出神時,耳邊傳來謝長卿的聲音:“小阿宜,會不會害怕?”
“會。”韓相宜覺得現在鼻尖還有一縷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她聞到這陣血腥味,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有一種灼熱,難受的感覺。
頭皮發麻。
謝長卿見她坦誠的迴應,目光帶一絲柔和看着她。
藉着窗照進來微弱的陽光。
看着她的臉。
一縷細碎烏髮半垂在她臉側。
想伸出手替撩起碎髮。
擔心。
她還會像上一次害怕的往後退,他停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停頓。
放在她頭式上一根不起眼的乾草,見她身子微移。
他幹着嗓:“你頭上,有一根乾草。”
見她微低着頭,柔聲迴應着:“嗯。”
謝長卿嘴角微微一勾,視線落在她髮式上。
少了一根簪子。
問道:“你頭髮上的那根簪子呢?”
韓相宜擡起眸子與他對視,他怎麼知道她頭髮少了一根簪子。
明明進宮後,他們倆個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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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是怎麼知道,我頭髮上了一根簪子?”
“你今天戴的首飾少。”謝長卿眸光微動,目光注視着人她的臉頰,啞着聲繼續問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她的一切那麼的關注。
她穿衣服的顏色,還有她的首飾,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記在心裏。
韓相宜將藏在衣袖那根簪子拿出來。
謝長卿看見她白晳的手心有一根簪子,一眼便看出簪子的不同。
上面沾着血跡。
雙眼微眯,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上面沾着血?你哪受傷了?”
他認真仔細打量着她,從她身上看不到半點受傷,嚴肅的神情變得緩和下來。
“不是,我身上的血,是在牢房裏黑衣人身上的血。”不知道是不是韓相宜的錯覺,她剛剛似乎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着一股寒意。
令她不由自主感覺到一種後怕。
“嗯。”謝長卿接過她手中遞來的簪子。
他輕輕在簪子上那個鏤空的位置一按,簪子的長度瞬間加長。
尖尖的位置似一把小小的尖刀,他從馬車上櫃子拿出一張紙。
輕輕地在紙張上一劃。
紙張瞬間被破開。
謝長卿又在簪子後面鏤空的位置上輕輕一按,簪子收縮回原來的樣子。
他嘴角微勾:“這支簪子是誰給你?用來防身不錯。”
“我讓人設計的。”韓相宜輕聲說道。
“設計得很巧妙,用來防身的確不錯。”謝長卿拿在手裏,這支簪子看起來還挺方便,又輕巧。
在那支簪子鏤空的位置輕輕一按,簪子瞬間變長。
看見簪子下方,殘留着一絲血跡。
俊美的臉,微微往下沉。
問道:“你在牢房裏遇到殺手了?”
“嗯,遇到幾個殺手。那些人都是衝着三皇爺。”韓相宜平靜說着。
“那些人衝着謝元承去,按理不會注意到你。”謝長卿很快便聽到細節,提出疑問。
說起這個,韓相宜就有點來氣。
語氣有些急:“我跟三皇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到了晚上,有七八個殺手將牢門破。”
“拿着刀便對三皇爺砍,原本我跟秋菊躲在角落裏。”
“那些殺手注意不到我,可是,三皇爺身邊的小得子,將兩個武功高強的殺手引到我這邊。”
“秋菊一個人應會兩個人,那個人想殺我,靠近我的時候……。”
她說到這裏,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