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
蔣夫人正式邀請約翰先生到蔣家,在此之前,約翰先生只去過謝氏集團。
蔣家所有人都在忙上忙下。
唯獨蔣念心一臉的不情願站在客廳裏,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擺件,波動了幾下。
都跟約翰先生說了,不用來蔣家了,明明都答應了。
又說今天來拜訪蔣夫人,他到底心裏打的什麼算盤。
萬一讓趙姐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他殺了小槐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他竟然一點都不心虛,上趕着來蔣家見蔣夫人。
幾個女傭在廚房裏張羅着準備的飯菜。
蔣夫人在一旁指指點點,生怕她們毛手毛腳的有什麼差池。
時不時回頭看向門外,似乎心事重重。
兩只手不自覺地攥在一起,表面上看是焦急的等待,再仔細盯着看一會,便能發現她其實是慌張和膽怯。
之前大使館的那個電話,她害怕了好幾宿。
恐怖分子啊,她這輩子還沒見過恐怖分子長什麼樣子,聽說腰裏都彆着槍,動不動就殺人。
輕嘆了一口氣,抿了一下嘴脣,很是無奈。
如今這算是撞上了南牆,回不了頭了,當時讓蔣念心去哪兒玩不好,非得去意大利。
小槐死在了那,心兒是回來了,可是把這個叫約翰的弄來了。
什麼繼父,她纔不承認這個男人是心兒的繼父。
就連心兒口中的那個親生母親,她也不承認,心兒是她蔣家的孩子。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這是不能變的,一定不能變。
蔣夫人的眸色突然變得異常的堅定,望着遠處,不知爲何點了點頭。
院外傳來“啪”的一聲,一羣人從車上下來,道路被一輛輛黑色的豪車塞得滿滿的。
蔣夫人快步走上前,被門口的臺階絆了一跤。
“哎喲。”
身後的女傭眼疾手快扶住她,這纔沒跌倒在地上,保住了維持已久的姿態。
站直身體,手放在女傭的胳膊上,探身往外瞧。
黑壓壓的一片人,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裏被包圍了。
全是一色的黑制服,耳朵上戴着白色藍牙,筆直地站在道路兩側。
這周圍住着的都是寧城非富即貴的人,可路人看到這個場面,還是忍不住三步一回頭。
就連門口經過的轎車,速度也都慢了下來,好像刻意看看蔣家發生了什麼事。
片刻,最中間的一輛加長加高黑色房車“譁”的一聲,從裏面推開門。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黑色風衣的衣角,緊接着就是約翰先生高大微微發福的身體。
站定在車邊,仰着頭,目中無物。
擡手拍了拍風衣的衣襬。
“先生,這就是蔣家。”
約翰先生轉身,環顧了一下四周,定眼在門上大大的牌匾上。
看起來有些年歲了。
蔣夫人從院裏急忙忙趕出來,走近了些更害怕了。
故作鎮定地說。
“約翰先生,等您很久了,請進吧。”
抓着女傭胳膊的手指微微一緊,有些發紅,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約翰先生和藹的笑了笑,瞥見她微微顫抖的手指,眼底一抹異樣。
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蔣夫人,很高興見到您。”
上前伸出手,微微俯身,像是歐洲老紳士的做派。
要不是蔣夫人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還真會被他矇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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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他是個什麼紳士,或者商人。
蔣夫人頓了兩秒才擡起手,只輕輕碰了一下,便收了回來。
尷尬地笑了笑,掩飾內心的膽怯。
“約翰先生,我是中國人,不太習慣你們那的打招呼方式,還請你見諒。”
“無妨。”
約翰先生輕輕一笑,並不在意,徑直走了進去。
蔣夫人緊隨其後,反倒被一個保鏢超了近道,擱在她和約翰先生之間。
掃視過他的側臉,那眼神好像怕有人埋伏襲擊他老闆似的。
蔣夫人在後面,不屑地看了面前的人兩眼。
擺什麼架子,這兒也不是a國,是中國!
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走進了院子裏,約翰先生前腳剛邁進客廳裏,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你們不用進來。”
身後的四五個保鏢冰凍着一張臉,嚴肅地應了一聲,彷彿訓練過似的,分散站開。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各個方向。
機敏,精銳,敏感……
約翰先生一擡頭,就看到客廳的沙發旁邊站着蔣念心。
似乎很不待見他,卻也並不在意,反而笑了笑。
蔣夫人快步走進去,用手肘碰了一下蔣念心的胳膊,見她沒有反應,陪笑着說。
“約翰先生,您別介意,這孩子因爲之前一個女傭死了,一直情緒都不好。”
“她今天能出來見客,已然是不容易的了。”
伸手示意廚房旁邊的女傭端着茶水過來。
“啪”的一聲,眼瞅着女傭就走到約翰先生旁邊了,還沒放下茶盤,裏面的東西就摔了下來。
茶壺直接翻倒,正正好好的倒向約翰先生,“譁”的一聲。
約翰先生的黑色風衣前一片茶漬,還夾着幾片茶葉。
很是狼狽。
嚇的她趕緊蹲坐在地上,撿起地上的茶杯和茶壺,害怕的看着蔣夫人。
門外的保鏢聽到屋裏的聲音,幾個人不約而同的衝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手明顯放在了身後,是掏槍的姿勢。
蔣夫人嚇得不輕,趕忙解釋。
“是茶水撒了,實在對不起。”
“趙姐,快,給約翰先生換一件衣服。”
約翰先生脫下外面的黑色大衣,眉頭一皺,遞給了旁邊的女傭。
他不認識趙姐,只是看到這個女人手臂上帶着一塊黑布,很是疑惑。
蔣念心摒住了呼吸,看着趙姐走近,心跳加速,眼睛裏全是慌張。
這可怎麼辦……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因爲女傭打翻了茶杯而害怕,其實是心虛。
趙姐拿着黑色大衣走向了樓梯,二樓的衛生間可以快速清洗衣服並且烘乾。
推開門,打開燈。
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像個機器人似的,很是熟練的清洗大衣上的茶漬和茶葉。
翻過大衣裏面的一層,在衣襬裏面的夾層裏,幾根彩色的棉線格外引人注目。
趙姐捂住自己的嘴巴,直勾勾的盯着,震驚,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小槐!”
這是小槐衣服上的棉線,她怎麼可能不認識。
小槐的衣服都是她親自買的,在城裏沒有,得到老家的村子集上才能買到。
不可能有第二件。
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胸脯上下起伏,呼吸很是艱難。
攥着衣服的手狠狠的抓着,充滿了憤怒。
竟然是……這個男人殺了小槐!
一定是他,不可能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