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拓不過出去轉了一圈,然後人就回來了。
「全都跑了。陷阱被踩了八成。」他道。
「那還有兩成會被人踩到嗎?」夏盈興緻勃勃的問。
「應該來說不會了。今晚上全村人肯定都沒睡,都聽著這邊的動靜哩!他們雖然不大聰明,但也不傻。」
「這樣啊!」夏盈失落的垮下肩膀。
沒了好戲看,她立馬打個哈欠。「那還是睡覺吧!」
就把芙姐兒往懷裡一抱,閉眼睡了。
顧拓看著這互相依偎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他嘴角彎彎,也躺下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夏盈起牀后特地去菜園子里看了眼,就見裡頭的菜苗大都還好好的,但田壟之間卻一片狼藉。各種樹枝草葉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好些地方還斑駁著點點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光是看著眼前的景象,就不難想象出昨晚上那群人在這裡都遭遇了些什麼。
正當她發獃的時候,顧拓挑著水桶出來了。
「我去打水。順便去二叔公那一趟。」他道。
「去告狀啊?」夏盈笑問。
男人立馬把臉一板。「我只是實話實說。」
「哦哦。」夏盈忙不迭點頭,「相公慢走!你速去速回,今天咱們家做好吃的!」
目送顧拓遠去,她就笑呵呵的抱著木盆去河邊洗衣裳。
等到了河邊,她就發現今天來洗衣裳的人少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一半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尷尬和敵意。
夏盈假裝沒發現,她還笑銀銀的和這些人打招呼。
「長武嫂子,你昨晚上睡得好不好啊?昨晚上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們家門口的菜園子里鬧哄哄的,吵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覺!虧得我男人生怕有野兔子什麼的跑去地里偷菜,悄悄的在裡頭設了好些個陷阱。結果今早上我去看,發現陷阱被破壞了好些個,可兔子卻一隻都沒逮著。你說氣人不氣人?我還指望著能抓兩隻兔子,好給孩子打打牙祭哩!!」
聽到她的話,這些媳婦頓時全都臉上發燒,她們齊刷刷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
顧長武媳婦一臉尷尬,只能含糊應對。「有這事?我不知道哩!我們一家子晚上都睡得死,昨晚上也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這樣啊!」夏盈挫敗的嘆口氣,「那看來唯一受害的就只有我家菜園子。你說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明明我們菜園子里的菜也都是從你們各家各戶湊來的啊,那些野兔子幹嘛非得往我們家菜園子跑?難不成是我家風水好,養出來的菜也更水靈好吃?」
「應該是吧!」顧長武媳婦趕忙點頭。
「嗯,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好歹這些日子我侍弄它們侍弄得很盡心哩!」夏盈不要臉的自我肯定。
一群女人聽著她在那指桑罵槐,她們都待不住了。一個個趕忙把衣裳洗好,就端著盆走了。
見狀,夏盈輕輕一笑,她慢悠悠的洗完了衣服,這才端著一盆衣裳回去。
等她晾好衣裳,顧拓也挑著水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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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夏盈忙上前問。
顧拓頷首。「我已經跟二叔公說好了,他會叫人挨家挨戶的通知過去,讓他們這些天防著些蛇蟲鼠蟻。現在剛進五月,正是蛇鼠生長、到處亂竄的時候。他老人家也很贊同我的想法。」
「不出意外的話,前腳我剛出門,後腳他老人家就已經安排人去通知了。」
而只要挨家挨戶的排查過去,老族長就能知道哪些人家昨晚上上過他們的家門來做壞事。然後,老族長有的是辦法修理他們!
昨天明明當著族長的面保證過到此為止不再鬧事的,結果一扭頭,這群人就大半夜悄悄找上門做壞事,這其實也是在打老族長的臉啊!
而且關鍵在於——他們幹壞事都干不好,還被顧拓給料了個正著,然後毫不客氣的還擊回去。這就更丟人了。
顧拓這次卻也給足了老族長臉面。他並沒有上門去找這些人,而是把事情交給老族長去處理,這份解決問題的誠意擺得足足的!
一邊是不懂事的晚輩們,一邊是乖巧聽話的顧拓,老族長的天平會選擇偏向那一邊,想都能想得到。
「當然,咱們最該慶幸的,還是家裡有一個考秀才的好苗子!」夏盈又笑呵呵的道,「要不是看在瀧哥兒的面子上,二叔公他也不至於這麼義無反顧的站在咱們這邊哩!」
在這個年代,讀書考功名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尤其是在顧家村這樣閉塞的小鄉村裡,能出一個秀才公那就足夠全村人昂著下巴到處橫著走!
這也是為什麼昨天夏盈說出那番話后,老族長會氣成那樣的原因所在。
他身為一族族長,肯定是巴不得宗族裡人丁興旺,兒孫成才的!顧拓父子幾個雖然好幾輩人都不住在村裡了,可他們早些年也還是給村子裡帶來了不少榮耀的。現在他們落魄了回來,卻也帶回來了一個明顯鶴立雞群的瀧哥兒。
就瀧哥兒這長相氣質,還想他每天埋頭苦讀的刻苦勁頭,誰不相信他以後一定能考中秀才?
昨天夏盈可還特地讓瀧哥兒到老族長跟前秀了一把哩!
都是姓顧的。瀧哥兒只要中了秀才,那就是顧家村的榮耀,也是老族長的榮耀!
只要能培養出來一個秀才公,那他就是整個顧氏宗族的大功臣,百年之後到了黃泉之下見到老顧家的列祖列宗也能和他們平起平坐的!
所以,他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阻撓這件事!
因此現在,在顧拓和夏盈都已經擺明態度一切了結之後,這群人竟然還去找事,那就是找死!
接下來他們只需要坐著看戲就好了。
不過就是……
夏盈回頭看看一旁的瀧哥兒。
「瀧哥兒你可一定得好好努力,爭取儘快考中秀才啊!要是拖得時間太長,那些人反噬過來,咱們一家都會死的很慘的!」
瞧她這膽戰心驚的樣!
顧元瀧嘴角輕扯。
「區區秀才功名而已,對我來說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要不是因為才剛回來,我的相關證件還沒辦齊,今年我就能去考童子試,今年就能考一個回來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