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菊不僅不肯道歉,反而還打起了那兩隻活鴨子的主意:「你把手裡提著的那兩隻鴨子留下,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連你們倆這種阿貓阿狗都敢鬧到我家大門前來,要是我不給你們一點教訓,誰都當我宋金菊好欺負呢!」
雲芍藥被她的貪婪和霸道給噁心到了,她真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無恥之人!
「既然你不珍惜我給你的機會,那我也只好來硬的了!」
這裡的動靜引來了左鄰右舍的村民,他們紛紛勸了起來。
「丫頭啊,你可別跟她犟了!跟她打架,你會吃虧的!」
「是啊,她可是咱們村第一潑婦,你還是別自討苦吃,趕緊低個頭吧!」
「低頭示弱也就是幾句話的事兒,要是被打傷了,那要花的可是輕易賺不來的銅板啊!」
……
「多謝大家的好意,但我今天還就非要教訓她不可了!直到她把搶走的東西都吐出來!」雲芍藥擲地有聲地說道。
村民們紛紛嘆氣,宋金菊冷笑連連,甚至還翻了個白眼。
「你打呀,我還怕你不打呢!就你這小身子骨啊,我一個打你十個都不怕!」宋金菊輕蔑地說道。
「好啊,那我倒要試試看了!」雲芍藥挑了挑眉。
俗話說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宋金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雲芍藥就已經舉起了右手!
「啪!」
「啪!」
「啪!」
「啪!
四道耳光聲響了起來,又清脆又急促,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別說被打的宋金菊沒有反應過來了,就連村民們也沒反應過來。
四個巴掌打完之後,宋金菊像是炸毛的貓一樣,整個人陷入了狂怒之中。
「你敢打我?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敢打我?我今天弄不死你!」宋金菊大喊一聲,朝她沖了過來。
村民們被她的氣勢給嚇住了,紛紛後退了一步,甚至還有幾個人扭過頭去,不忍看那接下來會發生的慘象。
他們都認為,雲芍藥會被打得很慘。
可沒想到,沒芍藥不僅沒有後退,反而還前進了一步,乾脆利落地幾下便將宋金菊給撂倒在了地上。
宋金菊被她踩在腳下,想要翻身,卻感覺身上被壓了千斤重的秤砣,這種無力感讓她羞憤欲死!
勝她?在雲芍藥看來,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雲芍藥上輩子是中醫,學西醫的母親在一場職業醫鬧當中不幸遇難,那時候,全家人都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夠將家裡的中醫藥傳承下去,一方面又不希望母親的悲劇在她身上重演。
身為中醫的父親的病人當中,有一位很有能耐的武術大師,他在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主動收了雲芍藥為徒,讓她苦練了十年武藝。
雲芍藥的xin格亦剛亦柔,練剛勁霸道的八極拳也算比較合適。
原主雖然沒有武術底子,但勝在苦活累活幹得多,有一把子力氣。
雲芍藥在宋金菊身上連拳頭都沒出,就打得宋金菊毫無還手之力了。
「覺得我很過分嗎?你打了小四兩個耳光,我還你四個耳光,這是你應得的!你把東西還了,我便不再壓制你,你若不肯,就休怪我對你更不客氣!」雲芍藥冷聲說道。
宋金菊當然不肯,可她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從雲芍藥腳下爬起來,如今形勢比人強,她便也只得認慫。
宋金菊紅著眼睛,咬牙說道:「還你!還你!都還給你!誰稀罕拿你那爛錢,有這錢也不知道拿來孝敬長輩,也不怕買了糧食吃了爛穿腸爛肚!」
「你竟然沒有個長輩的樣子,就休怪別人不拿你當長輩!至於穿腸爛肚?你有閑心咒罵這個,還不如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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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芍藥對她可沒有感情,宋金菊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
今日如此,往後亦是如此!
若她往後更過分,那她給的就不是簡單的四個巴掌了!
宋金菊還了東西之後,越想越是不甘心,忍不住賭氣說道:「我告訴你,雲芍藥,你也別得意的太早!我遲早要你哭著求我!你不就仗著自己在官道上賣椿卷,掙了兩個錢嗎?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去!椿卷誰不會做?明日你就等著瞧吧!不把你逼到跪地求饒,我就不叫宋金菊!」
宋金菊心想,這椿卷的是什麼稀罕玩意兒?這村裡誰不會做?
明天要是她賣一文錢一隻椿卷,她就賣半文錢一隻椿卷!
要是她賣半文錢一隻椿卷,她就賣半文錢兩隻椿卷!
她一定要擊垮她的生意!讓她和宋家那幾個小子當一輩子的窮人!
雲芍藥冷笑一聲,顯然是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她那椿卷的配方可是系統出品,還能怕她?
明天她要是想自取其辱,那就來啊!
她抬起腳,讓宋金菊爬了出來。
宋金菊像是泄憤一般,把從小四那裡搶走的東西砸了出去,雲芍藥眼疾手快地將那些東西抓回了手裡。
這宋金菊也真是過分,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好過,若是那玉佩掉到地上碎了,就不值什麼錢了!
宋金菊還完東西之後,目光陰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村民們紛紛上前,詫異而又欣喜地望著她。
「雲丫頭,想不到你竟有這等本事,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簡直是大快人心!真沒想到,你竟然連宋金菊都能收拾得了!我婆娘以前跟宋金菊打架的時候,差點連頭皮都被撕掉一塊,被拔掉頭髮的那一處,到現在還沒有頭髮長出來呢!」
「果然啊,狠的怕橫的!宋金菊這麼悍,總算是有人能治她了!蒼天有眼!也算是為咱們這些被她糾纏過的村裡人出了一口惡氣!」
……
雲芍藥訕訕地笑了笑:「我這也是被逼急了……」
「是是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村民們紛紛說道。
「那這椿卷真這麼好賣嗎?」
「是啊,以前也不是沒人嘗試過,去官道上賣餅子,但那生意可真不怎麼樣啊。」
「為啥那餅子賣的不好,你這椿卷卻賣得特別好呢?」
……
他們剛才可是瞧見了,宋金菊賠了兩串銅錢給他們,每一串銅錢大抵都有一百枚。
兩百文銅錢對於鄉下的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要知道他們去鎮上做短工,一天撐死了也就是十幾二十文錢。
村民們不由得對她一陣羨慕,心裡癢的跟貓撓似地。
雲芍藥回想了一下這個時代的餅子,心想這玩意兒要在官道上能賣得好那就奇怪了。
小地方賣的餅子大多是炊餅,他們做的炊餅又干又硬,面上還是黑漆漆的一團,而且毫無味道。
充饑可以,但絕對算不上好吃。
若是過往的行人自行備有乾糧,誰還會去買那硬得硌牙的炊餅吃?
不過這話,她是不能當著這些村民們的面說的,她只能避重就輕地將話題岔開,然後送小四回家了。
將小四送到門口的時候,小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為難地說道:「雲姐姐,你幫我們出了口惡氣,我本該請你進來坐一坐的,可眼下大哥去鎮上了,你和大哥又還未成婚,我怕村裡人說三道四,對你名聲有損,便不敢讓你進屋了……」
「沒事。」雲芍藥笑了笑。
「這樣吧,我去屋裡拿條凳子給你坐。」小四立刻說道。
雲芍藥走了這麼遠的路,剛才又和楊翠翠、宋金菊鬧了一場,確實有些累了,便點了點頭。
屋內,宋墨之扶著牆壁走了出來,輕輕地朝雲芍藥頷首,客氣地喚了一聲:「雲姑娘。」
「宋二哥。」雲芍藥朝他微微一笑,因著那雙草鞋的恩情,她對他很有好感。
宋墨之看起來是個單純的盲人,可心思卻很深。
家裡的債務堆積如山,之前因為大哥救下她,為她花了些銅錢治病,他就已經對她有些不滿了;後來又聽說,大哥為了不讓她被送去白雲庵,甚至違背了爹的遺願,將這塊代表著他唯一的身份線索的玉佩給抵押出去了,心裡就對她更不滿了。
哪怕家裡債台高築時,大哥都未曾將這塊玉佩拿出來,如今卻為了她,連爹的遺願都不顧了,這讓他如何能氣順?
因此,他也沒和她多說什麼,打了個招呼就回屋了。
「對了,你大哥去鎮上做什麼了?」雲芍藥看向小四,隨意地問道。
「大哥說雲姐姐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若是想娶雲姐姐,需得三年六聘,這兩天大哥在山上也打了一些獵物,他打算將這些獵物背到鎮上賣了,換些錢請媒婆上門提親,也好準備些成親需要的瓜果,盡量辦好這個婚禮,不讓雲姐姐受委屈。」宋宣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雲芍藥心中一暖,想不到自己孤身一人來了這麼一個鬼地方,沒從親人身上感到半點溫暖,卻從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愛護之意。
「不用了,一切從簡吧,我並不覺得委屈,」雲芍藥搖了搖頭,「眼下能省則省,還是盡量多還些債吧,千萬別讓宋大哥太受累了。」
「雲姐姐,你真好!」宋宣之由衷地說道,「我還生怕雲姐姐委屈難過呢。」
「這有什麼?」雲芍藥失笑。
「那楊氏嫁過來的時候就很講究排場,村裡哪個大姑娘、小媳婦不羨慕她呢?」
「我就不羨慕啊,」雲芍藥聳了聳肩,「富時莫自傲,窮時莫自卑,難道有錢就高人一等了嗎?」
宋宣之一聽這話,立刻對她肅然起敬,想不到雲姐姐也沒比他大幾歲,竟然活得這麼通透。
屋內的宋墨之一聽這話,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