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之站在窗戶前,看着那名爲菱花的姑娘搔首弄姿,極盡嫵妹的展現着自己窈窕的身姿。
看着在她一舞畢後,那些個男子紛紛叫價,最後一個肥頭大耳,大腹便便還上了些年紀的中年男子以八百兩的價格拍下了她的初夜。
秦瑤之沒錯過那菱花姑娘臉上一瞬間的落寞和無奈,可最終她還是笑盈盈的去到了那中年男子身邊,挽着他的胳膊一同上了樓進了房。
看了一會兒,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的秦瑤之回到了桌子前坐下,開始一杯杯的喝起了酒。
這一刻,秦瑤之對於女子的不易體會比以往更爲深刻。
……
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只要那些嬪妃不來招惹她,秦瑤之多數懶得理會她們,也正是因爲她覺得同爲女子,何苦相互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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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爲宮裏的女人已經很悲哀了……
可現下秦瑤之倒是覺得,後宮裏的女人其實還是幸運的。
只要你有那個能力本事鬥上一鬥,至少還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即便再不濟,你不爭寵也就不會得罪高位的嬪妃,安安分分的,在宮裏最多孤寂,寂寥些,總也不用以色侍不願侍的人。
像青樓裏這些女子纔是真正命苦的,她們即便再努力,也永遠過不上人上人的生活。
就算成了花魁,說白了,在男人眼裏也只是個有價的玩物,無非不同於價格的高低。
……
秦瑤之因着心境不佳,喝的有點兒急,不一會兒就有了些暈乎乎的感覺。
雪兒倒是擔心的問了一句,秦瑤之什麼也沒說,她也就沒再多問。
不過方纔陪着在窗邊看了會兒,多少她也能猜到一些。
雪兒知道,她家主子最是透徹,估摸着也就是因爲一時見了這樣的場景心有所感纔會有些不舒服。
等明日醒來也就忘了,畢竟這就是每個人的命。
她家主子出身左相府,還是嫡女,身份夠高了吧?
可在後宮,雖說只是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但說白了,也就只是個妾。
所以啊……
世道如此,安分過好自己的每一天也就是了。
……
雪兒不愧是伺候了秦瑤之那麼多年的人,足夠了解她。
如她所料,都不用等到明日酒醒,喝了會兒悶酒的秦瑤之很快也就想開了。
反正各有各的苦,她自己不也是一樣?
出身高貴又如何?
還不是進宮當了個妾,又得不到夫君的寵愛,然後還不能和離或者被休,只能假死出宮,從此一輩子隱姓埋名的生活。
家中親人這輩子無緣得見,也不能給爹孃養老送終,她還同情別人,真是笑話……
……
秦瑤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聽着琴曲,完全沒注意到窗外走廊上不知何時站在那兒了的一抹身影。
方乾嶼到金鳳樓的時候,正巧在樓下注意到了窗邊轉身走回雅間中的秦瑤之的身影。
所以很自然的,他輕易找到了秦瑤之的雅間所在。
青樓小廝上樓送酒菜時倒也注意到了方乾嶼的所在。
詢問下,得知他是雅間裏客人的護衛也就沒多管,送了酒菜就下了樓。
方乾嶼就那麼靠在門邊,藉着窗戶的空隙看着雅間裏的秦瑤之一杯杯的喝着。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不高興要借酒澆愁,以爲她是又想起了曾經不開心的事情,所以他也沒進去打擾。
……
直到房內的小倌又一曲彈奏完,那小倌起身來到秦瑤之跟前,拿着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而後舉着酒杯說道:“夫人心情不佳,不如奴陪您喝幾杯?”
秦瑤之聞言手撐着下顎,已經帶上些醉意的眼睛看小倌的視線有些模糊。
“你…陪我喝..喝酒了,誰給我彈..彈琴?”
小倌聞言飲盡了杯中酒,笑笑道:“夫人真的是每晚來此只爲聽奴彈琴。”
“昂…不然我..找你作甚?”
小倌作爲金鳳樓的頭牌之一,也不是什麼請倌,他原以爲秦瑤之是對他有意的。
而秦瑤之長的美豔,雖年歲不算小,但在他遇到的那些客人裏,已算是最能讓他心甘情願想要服侍的。
他倒是不曾想,秦瑤之就真的只是想聽他彈琴。
“是奴誤會了,奴以爲夫人想要奴伺候……”
“嗝~”
秦瑤之打了個酒嗝,上頭的酒意在聞聽小倌此言後都消散了幾分。
……
“呵呵……”
“沒有的事兒,你琴彈的不錯,繼續…?”
“好,那夫人還想聽什麼?奴會的,這些日子差不多都彈與夫人聽過了。”
“隨便吧,彈你拿手的就好。”
小倌坐回到琴桌前,秦瑤之看着身旁戒備的雪兒也是鬆了口氣。
看來明日不能再來了,她這些日子是放鬆過了頭,忘了這青樓終是人際混亂之地。
也就是這時,秦瑤之忽然想到了方乾嶼。
她看向雪兒問道:“離十五日還有幾日?”
雪兒最近被秦瑤之帶的也是日夜顛倒,一時也沒算時日。
秦瑤之這般一問,她倒是仔細想了想,才發覺離方乾嶼所說的半月時間已過了一日。
“這都過了一日了,主子,這…方大哥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嗝~”
“今兒個…這..什麼酒?我怎麼頭…頭突然好暈。”
……
見秦瑤之這模樣,明顯是酒的後勁兒上來了,雪兒也就不再跟秦瑤之討論方乾嶼的問題了。
只怕是現在說什麼明兒個起來自家主子也不見得會記得了。
趁着人還醉的走不動,雪兒便勸着秦瑤之離開。
扶着人才走到雅間門口,雪兒瞧見站在門口的方乾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自家醉醺醺的主子倚在自己身上,指着方乾嶼對自己說道:“雪兒,我瞧見一個人跟方乾嶼長的好像啊,你看,是不是很像?”
雪兒扶着秦瑤之,有些好笑道:“主子,您再仔細瞧瞧,這人只是長的像?他就是方大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