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簡公子的下場
「十幾二十年都這麼過來了,哪裡學得來女人嬌俏可人的那一套。」
她說得無關痛癢,像事不關己似的。
姜九笙料想,若不是經了俗世百般捶打與磨煉,不會如此百煉成鋼。
「債還清了嗎?」她咬了根煙,沒點著,吸了口,過過嘴癮。
蘇傾無所謂似的:「是個無底洞。」
蘇傾的事情,姜九笙從莫冰那聽聞過幾句,只知道她有個嗜賭成性的父親,用莫冰的話說,是只餵不飽的寄生蟲,偏偏還不能趕盡殺絕的那種。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問:「需要幫助?」
蘇傾驚愕了一下,她想起了何相博的話,那時候姜九笙的一輯剛大賣,趕著巴結她與趕著潛她、抹黑她的人一樣數不勝數,不過她照樣獨善其身,何相博說過,除了宇文衝鋒的保駕護航,姜九笙身上還有一種難能可貴的東西,總是雲淡風輕,從不與人為惡,也從不卑躬屈膝,一身風骨,不損了別人,也不折了自己。
娛樂圈裡能這樣沉得下來的藝人不多,姜九笙顯然是個箇中高手。
蘇傾笑著搖頭:「暫時不需要。」她玩笑的口氣,「你的演唱會下個月?」
「嗯。」
「我能不能去當幫唱嘉賓?」蘇傾語氣頗為正經了,「其實我一直有個歌手夢,不過何相博沒有打算讓我進軍樂壇。」
經過此事,兩人也算有了點私下交情,蘇傾便熟稔隨性了許多,友情幫唱什麼的,不過分吧,她好歹也是當紅『流量小生』啊。
姜九笙拒絕了:「恐怕不行。」
「為什麼?」蘇傾不認為她不夠紅,帶一波流量分分鐘的事。
對方的理由很正當,也很直接:「我聽過你唱歌,何相博的判斷是準確的,簡直是車禍現場。」
蘇傾:「……」
扎心了,老鐵。
姜九笙當真認為何相博給蘇傾定的發展路線很適合她,接接廣告,上上綜藝,出演一些討喜卻不太需要演技的角色,主要向國際時尚圈進軍,其他急不來。當然,除了毀容般的演技與車禍現場般的唱功,蘇傾各方面都很對姜九笙的胃口。
幫唱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不適合深入探討,會傷害一段尚且還在『塑料花之上,友誼未滿』階段的交情。
蘇傾剝了個橘子遞給姜九笙:「為什麼幫我?」
若是姜九笙願意,整死她都不是難事,她這個『流量小生』倒台了,姜九笙沒準還能從天宇多分點資源呢。
姜九笙放下手裡的煙,接了她的橘子:「看你順眼。」
蘇傾忍俊不禁。
真是個帥氣的女人啊,可惜,她雖然當了這麼久的男人,三觀依舊猶如鋼鐵般正直,不然,一定娶她。
「還好你看我順眼,不然,」蘇傾玩笑地調侃,「簡成宗就是血的教訓。」
「他怎麼了?」
蘇傾驚訝:「你還不知道?」
姜九笙淡淡嗯了聲。
想來是宇文衝鋒和莫冰不想她分神,蘇傾斟酌了一下,還是知無不言:「簡成宗昨晚在自己家被人綁架了,今早警方在西郊的倉庫裡找到了他,被鎖在了魚缸裡,水已經流到了鼻子口了,晚一步估計就要命喪黃泉了。」
姜九笙不言,神情自若地聽著。
蘇傾見她安之若素,便沒了顧及,接著言無不盡:「我聽我經紀人說,綁匪不求財,也不害命,就斷了他一只左手,臉上劃了一刀,灌一缸水,把他嚇尿了就完事,而且這綁匪肯定智商特別高,現場一點有價值的證據都沒留下,算計得剛剛准,水一到鼻子警察就到了,沒弄死,不過嚇傻了,警方問什麼都說不知道,就知道神神道道說他再也不敢了,送去醫院查了,說是用了依托咪酯,一種常用於手術的麻醉劑。」
姜九笙沉默,若有所思。
簡成宗為人紈褲,放蕩又張狂,確實得罪了不少圈中人,被人惡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時間太巧,姜九笙左手剛脫臼,簡成宗左手就跟著遭殃了,臉上傷口都一樣,跟見了鬼似的,無證可查,邪乎得不行。蘇傾不是迷信的人,不過還是免不得被驚悚了一把。
「笙笙,我都開始懷疑了,你可能真的是個詛咒。」蘇傾半真半假地打趣。
這件事,姜九笙自始至終都不置可否。
蘇傾還安慰了她幾句,大致意思是說那些被『詛咒』的人都是居心不良、罪有應得,就算下場很慘,也是為人民除害之類的。
起了風,大概要變天了,深秋的雲,總是陰陰翳翳的,將陽光遮得滿滿當當,烏雲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姜九笙披了件外套上了醫院的天台,十五樓高的建築,往下俯瞰是車水馬龍的鬧市,涼風習習,刮得人生疼。
她撥了宇文衝鋒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語氣懶懶的:「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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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風吹得她嗓音有些澀。
「簡成宗?」
「嗯。」姜九笙靠著樓頂的護欄,抬頭一片陰雲籠罩進眼裡,風吹得眼乾澀,聲音很淡,「是你整的他?」
大概打擾了大老闆風流快活,電話那頭有女人的聲音。
宇文衝鋒說了聲『安靜』,女人就乖了,他起身,走了一段路,才繼續講電話:「誰跟你說的?」
「蘇傾。」
「閒得蛋疼。」他哦了一聲,「她沒蛋。」
姜九笙失笑。
看來宇文衝鋒也知道蘇傾是個女嬌娥。
「不是我。」頓了一下,他篤定,「也不是謝蕩。」
姜九笙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宇文衝鋒:「……」
就這女人,天天掛他電話。
「鋒少。」房間裡的女人很溫柔,又聽話又懂事。
他突然沒了興趣:「自己回去。」
女人委屈,嬌滴滴地說:「人家才剛到。」
「玩膩了,不行?」
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臉色有些發白,很不甘願的樣子:「那我回去了。」走了幾步,又遲疑著回了頭,怯怯地開口,「鋒少,你不喜歡我是嗎?不然、不然怎麼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