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公主27】不能交歡
沈念一直覺得記憶中的晉仁帝是故意裝成病秧子的。
她一直是憑著龍氣判斷著這大反派身體的好壞。自她見到昏迷的沈擎蒼第一面後，每一次龍氣的變化都明明白白地顯示著，他的身體正在逐漸好轉，縱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還是虛弱，但內裡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她以為沈擎蒼是故意裝病，以此釣出朝野中暗藏著的異己，而之前的種種跡象，也的確證實了這一點。
然而剛才那一吻，沈念卻清楚地感受到，男人體內的龍氣已然變得渾濁不堪，氣若游絲，明顯的衰頹之象！
“你是不是，不能交歡？”
她問出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九分的篤定。
明明幾天前都是好的，如今境況急轉直下，沈念除了這個判斷，想不出其他。
修真界有一類人，天賦異禀。
他們生來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體內孕育天陰天陽之氣，幾乎沒有雜質。這種人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可收天地之氣為幾用，渡劫時更是尤為輕鬆，只因他們生來而有的那一股元氣。
然而要阻斷這類天驕的登天之路也尤為簡單，只需破了他們的元陰元陽，那麼那股元氣便會被世間濁氣所打散，他們也再無優勢可言。更有傳言，那股元氣可以奪取，所以這類人在修真界日益減少，活下來的，也大多成了可憐的爐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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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擎蒼的情況讓沈念第一時間便聯想到了這個上面，但是這裡不是修真界，沈擎蒼體內也沒有真氣可言，按理說，沒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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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阿念很聰明啊。”
沈擎蒼不甚在意地笑了。他舔了舔唇角，似是有些留戀剛才的吻。
“你瘋了麼？”
沈念揪住男人的領袍，怒目瞪視，“那你那天為什麼不說！？”
若是說了，她才不會上了他！
雖說龍氣於她有益，她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沈念心裡有一個底線。
沈擎蒼從頭到腳都沒有對不起她，甚至這幾個月一直對她這個便宜皇妹不能更好了，她沈念再怎麼想要完成任務，也不會作出故意害他的舉動。
“反正早晚都有一死，”沈擎蒼的回答卻顯得頗為輕鬆，“早死晚死有何區別？”
“能與……春風一度，”他摸上眼前人滑嫩的臉頰，“也值當了。”
“啪！”
清亮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御書房落針可聞。
沈擎蒼側著臉，半邊臉頰上，紅色的掌印赫然在上。
很久沒人敢打他了。
沈擎蒼的眼中積聚著暴風驟雨，正欲真正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頓時，火辣辣的臉頰上卻有冰涼的水珠滴落，砸在了他的心尖上，微微一顫。
“你……”
一向驕橫又自傲的小公主，竟然為他，落了淚？
沈擎蒼心中一時間不知是何滋味，慌張地拾起手帕想給她擦掉眼淚，卻又瞥見錦帕上的血跡，乾脆地扔在地上，徒手在她眼瞼下胡亂抹著。
“哭什麼啊，嬌氣包，”沈擎蒼微嘆，“朕現在又不會死。”
“說了要護你安寧，朕還是能撐到那一天的。”
“誰要你護！”
沈念狠狠地錘了男人兩下，卻又似乎擔心他的身體，拳頭還未落下就收了力道。
“你要死便去死吧，”她從男人懷裡抽身而出，眼睫上還掛著的水珠，語氣卻變得冰冷而無情，“死了本宮便篡位，再收他個十萬八千個男寵，封個男後！”
修真一途，漫漫艱險，所有人求的不過是個長生，求得也就是個不死。
她縱然差一點魂飛魄散，縱然和一個破石頭簽了契約來到全新的世界做任務，都從未想過死。
她想活著。
她要活著。
然而男人卻將死，說得那麼雲淡風輕，不值一提。
“呵，咳咳。”
沈擎蒼並沒有被沈念忽然的變臉嚇到，他站起身抓住少女垂捏在身側的小手。
“‘篡位’可不是這麼用的，傻丫頭。”
“男寵……呵，你要收便收吧，”他嘴裡雖說得大度，再度摟住少女的手臂卻十分霸道，“但那得等到朕真的蹬腿了看不見的那一天。”
他咬住少女白軟的耳垂。
“在那之前，你都是朕的。”
“朕，一個人的。”
沈念背著男人，不發一語。
垂下的眼眸裡，卻閃過一絲迷茫。
在天淵界，為她要死要活的男人隨手就能拎出一大片，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觸動她的心弦。
雖然剛才的哭是故意而為，後來說的話也都是賭氣，但不可否認的，在得知男人快要死了的時候，她的確有那麼一瞬的失措。
真奇怪。
不過是一個男人。
男人在她眼裡就是被她利用的存在。
更何況，沈擎蒼不過是一個任務世界的反派，而這個任務世界，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說不定都是那個破石頭創造的幻境，這個男人也是虛妄，那麼她又在失措什麼？
想不通。
那便不想了。
沈念轉過身，抱住了男人的瘦腰。
她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男人有些瘦削的俊顏，“那你告訴我緣由，否則……你別想碰我了。”
“還有，現在這盤棋，你下到哪一步了？”
她享受挑戰，卻不喜歡變數。
而眼前的男人，已經成了她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