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天奕向他擺擺手,隨即單手自己的額頭揉了揉,腦子裡又想起傍晚時分秦鈺押著她到達城樓上的驚景,是多麼驚險,抵入她脖頸的那一劍,如果不是削高的話,那樣砍下去,她的頭顱都要被斬掉……
不不,鳳儀,朕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
想到這些,壁天奕鷹鷙的眸子里已滿是血絲,莫名地充溢著濃重的霧氣隱約可見那悲憤的情緒已感染住身體的每個細胞就算是拼上xin命,也要救出她!
……
東秦城效,冷月似鉤,清幽裊然,湖面波光瀲灧,柝聲響起,夜色正濃,此時正是凌時轉點之際
一道黑影如夜色的雄鷹展翅翱翔在夜幕里,在一處僻靜的竹里,他停下腳步,又朝向走了一段路,來到一片稍為空曠的地方,從懷裡掏出信號炮,點亮火引,簌~~地一聲嘯響,一道湛藍的焰火信號炮綻開在半空中,藍光十色,閃耀著妖嬈星星火彩,煞是漂亮
沒過多久,大約一燭香的時候,不遠處由遠及近出現一個錦衣宮服的宮人
待那人走近時,墨塵才看清他的面貌,眼眸有些意外,「是你,子木?」瞬間,腦子裡便已有了大概的推測
「墨將軍,我也很意外,會在這裡碰見你」子木猾狐地藐著他,清秀的臉龐上淡而無味地一笑,習慣xin地翹起蘭花小指,妹味十足地道,「是偶遇嗎?」
墨塵聳聳肩膀,「你說呢?你我會是偶遇嗎?」
「嘿嘿,墨將軍真是會開玩笑」子木狡猾地笑道,明亮的眼底清澈有餘,卻透著再邪惡不過的陰險
這是那次在淮西城時,去給秦鈺通風報信的子木,難道他就是南邦帝設在東秦的眼線?墨塵猶豫了,面前人明顯黃鼠狼一個
「子木,你是哪邊人?」墨塵藐著他
「呵呵,墨將軍真是會開玩笑?」子木玩味地瞅著他,眼光斜睨朝下,落在自己的一根翹起的蘭花小指上,一裊邪惡閃在眸心,「你猜我會是哪邊人?」
話聲剛落驀然,從不遠處亮起一片片火把不時有吶喊聲音
墨塵一看方知上當,「果然夠小人!」
「嘿嘿,兵不厭詐!墨將軍,只能說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子木狡猾地說著
這會,從後面已圍繞過來大量的東秦軍,一襲紅袍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美俊如璧的臉龐上映著冷若冰霜的寒潮不是那暴戾恣睢的秦皇還會是誰?
墨塵一見他,眼眸里映上莫名的憎恨,不過,他隱匿得很好
「叛徒,你還敢來?」秦鈺冷冷地藐著他
「墨塵想念思慕陛下不行嗎?陛下,你明白的……」墨塵不慌不忙地答道
「哼!」秦鈺高傲地斜視他,望向一旁的子木,「子木,你倒說說看,你是怎麼會接到這藍色焰火就會來到這裡了?是不是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回陛下,這是那南邦皇通知小人的信號炮,所以小人一接到這此訊息,特地知會陛下,趕來捉拿南邦賊人」
「哦,呵呵,子木,這麼說來,你曾經是為壁天奕所用了?」秦鈺的話里不陰不陽,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不過,這讓聽著的人汗腺直涌
子木雙膝跪拜於地,揖拳道,「請陛下明諫,子木誓死效忠我皇陛下」
「我皇陛下?是壁天奕還是…朕?」秦鈺尖銳地拔高音量
子木的腦袋都在伏上地上了,脊樑心冷汗直現,「自是陛下…不,是東秦皇陛下,子木誓死效忠秦皇陛下!」
秦鈺藐了他一眼,「好!你起來!」
「謝陛下!」子木膽戰心驚地站起身來,想想差點人頭不保
秦鈺看向墨塵,「你還有何話可說?你這叛徒,朕念在往日之情,一再放過你,你娘的卻不怕地硬要來找死,那可怨不得朕了!」說罷,袖袍一展,喝道,「弓箭手何在!」
「在!!」後面一排拿著長弓的東秦軍現出身來
「給朕射殺他!」秦鈺噬血地下了命令
「遵命!」眾人齊聲,接著那如雨林的長箭簌簌簌~~~朝著他射過去
一旁的子木是冷笑著看著他在奮死抵抗
墨塵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如光影般籠罩在自己的周圍,讓那箭雨寸不近身咣咣咣~~~一時間折斷了不少的箭
秦鈺看著他超凡的身手,如此密集的箭雨都耐何他不得,忽而心頭惱怒,手按住劍柄緊了緊,簌地劍銷出鞘,一個躍起,提起長劍朝他刺了過去
眾弓箭手見秦皇親自出馬,都熄住了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射中皇上,腦袋搬家
「叛徒,讓朕親自收拾你!」秦鈺喝了一聲,長劍朝著他的頭顱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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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迅捷地急退,避過他那一險招
兩人戰了數十回合,墨塵賣了個破綻,故意引秦鈺近身時,一把襲住他的腰,手中的劍快速地在他眼前一晃,橫亘在他的脖頸上這一招快如流星,大意的秦鈺不慎被他擒住
「都別動,不然殺了他!!」墨塵喝道
瞬間,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屏氣凝神地望著場中發生的逆轉一幕
「有種的,你就殺了我啊,你這叛徒!!」秦鈺低吼道
墨塵掐住他的腰,臉龐上現出郁色,一裊複雜的光潤現在眸心,壓低聲線,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秦鈺,你為什麼要殺了小翠?」
「哼,那個踐人,不是朕仁慈早就該死了!」秦鈺冷聲道,一張翩若驚鴻的臉龐上現出不屑和嘲弄
「你太狠毒了!小翠她是無辜的,你都能下得了手,你還是人嗎?」墨塵難受地低喝
聽著他的指責,秦鈺冷諷道,「你這麼在意她,怎麼不陪她一起去死!」
「……」墨塵沒有說話,手臂卻在這一刻顫抖得厲害
驀地
一道暗箭朝著這邊射過來,墨塵一驚,腳步朝後疾退,手臂微微地鬆了下,秦鈺瞅得眼准,手肋朝後向他的胸口狠狠地一抻
墨塵吃痛,倒退了一大步,秦鈺已轉過身,一劍刺向了他的胸口……
「你真的要殺我?」墨塵睜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對方真能下得了手,秦鈺溪澗的眸子里閃過複雜的光,情緒恐是受到了片刻的干擾,劍尖朝上微斜,偏移了心臟的位置,刺中了他的肩胛
「哇啊!」墨塵吐了一大口血單手捂住自己的肩口身體搖搖欲墜,視線也有些模糊,眼前的紅袍人的臉變得朦朧起來,但他是能認清對方,咬著唇聲音低沉,「你…你還是不忍心殺我……」
秦鈺簌地一下抽出長劍,隱過那抹紛亂的思緒,掠過眼神,狠狠道,「你這叛徒,就讓你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來人,給朕押回去!打入天牢!」
說罷,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劍,那血亮的灧紅倏地讓他有種厭棄感,咣鐺~~~他煩燥地拋下長劍,拂袖疾步而去
哇啊~~墨塵再次噴血,不支下倒地,眼前漸漸被一片藜黑所籠罩住
……
翌日清晨,一夜未歸的人讓壁天奕心焦煩燥此時此刻,他已經能猜測出對方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走出大帳時,正好遇到找上門來的旗風
「壁天奕,你想去哪?」旗風藐著他
「去哪都行,就是不想呆在這裡了!」壁天奕惱怒地回道
「獨闖東秦城,就是自投落網!」旗風淡淡地答道
「就算是,也要試一試!難不成在這裡坐以待斃嗎?」
旗風看著他,眼眸透亮,銀色的盔甲在暮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溫暖如沐的光潤,「昨夜,你派的人不是已經去了東秦城嗎?」
壁天奕有些意外地對向他的眼,對方那清澈淡泊的眼底饒是深不可測,壁天奕猾狐地道,「你已經知道了?」
「嗯」旗風微微頜首,銀髮在風中微微地飛逸,他沉默了下,緩緩說道,「所以,在他沒有回來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壁天奕沉默了一會,不禁一問,「你認為那頭夜鷹還能夠回來嗎?」
旗風眼眸灼亮,冷靜異常,「不管會不會,至少我們都要等到第三天黎明到來之時!」
第三天便是他們簽署條約之時,壁天奕怎地會不明白,所以這兩天就是在拖延時間,希望能早點救出沐鳳儀這倒好,派去的人一點音訊也沒有,是生是死,他卻只能在這白耗兩天,豈能讓他不憋火的!
「娘的!」壁天奕咒罵了句,看也不看旗風,接著不快地拂袖而去
「陛下……」一旁的涵海對壁天奕的無禮頗為氣惱,正欲說什麼時
「涵海,你派人暗中跟著他,記住一有異動隨時來報!」旗風眼眸沉了下
「是」涵海揖拳退了下去
望向那天邊逐漸光亮的朝日,輕風拂曉起他的銀髮,隨風飄舞在半空,那抹思緒也瞬間展逸開來
「墨塵,希望我沒有看錯你……」旗風喃喃地自語道印象中這傢伙狡詐多端,就算是處於弱勢,他也會在絕境中力挽狂瀾這場三國的豪賭,這三天的寶貴時間,冥冥中的希望還須寄託於此人身上……
鳳儀……無論任何的困難,你都是最堅強的,一定要抻住……
……
月芒星魅,華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森嚴壁壘的秦皇城都,一個人影現在視線中
一個陀背的老頭兒帶著一個大的飯匣木箱,蹣跚地走在過道上,他照例繞過小道,行至皇城的東大門時,聽到守城的御林軍的小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