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扶桑又氣又急,還轉頭看了宋明之一眼,生怕自己吃了個敗仗,讓宋明之看不起她。
可哪知道宋明之的目光絲毫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他依舊如之前那般,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雲芍藥身上,見她這一場和她打成了平手,宋明之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欣慰之色。
岳扶桑氣得跺了跺腳,對雲芍藥說道:「再來!」
「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嗎?」雲芍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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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我現在就要和你再打一場!」岳扶桑迫不及待地說道。
「那好吧,不過這一場你可要小心了。」雲芍藥點了點頭,依然非常中肯地提醒了一句。
「你放心,這次我肯定會打到你認輸!」岳扶桑冷笑一聲說道。
站在不遠處觀戰的老頭搖了搖頭,覺得自家的徒兒實在是太過狂妄自大,這種xin子遲早會吃虧啊!
岳扶桑雖然狂妄自大,但是在打這第三場的時候,倒是比前兩場認真了許多,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完全不將雲芍藥放在眼裡。
雲芍藥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並不久,在這裡練武的時間更不久,在身體的靈活度上自然是比不上岳扶桑的,但是她練的是八極拳,八極拳十分兇狠剛猛,在她上輩子生活過的世界,曾經有著天下第一拳之稱。
一套拳法經過幾百年的演練,只會越發的成熟和完善,岳扶桑練習的功法,在這套八極拳面前完全不夠看。
哪怕這一回岳扶桑已經沒有再小看雲芍藥了,但是她最後還是輸在了雲芍藥的手上!
「承讓了!」雲芍藥朝她拱了拱手。
在第一場比試當中,雲芍藥輸給了岳扶桑;在第二場比試當中,雲芍藥和岳扶桑打成了平手;在第三場比賽當中,雲芍藥打敗了岳扶桑。
從這三場比試的結果看來,兩人一場打成平手,兩場一輸一贏,實力應該算是在伯仲之間。
當然,如果再給雲芍藥幾年的時間,岳扶桑肯定不會再是她的對手!
第三場打完之後,岳扶桑沉默了,她不敢再提出要再打一場了。
能打成一場平手是意外,能戰勝她還能算是意外嗎?
她轉頭看了一眼宋明之,發現宋明之的目光依然只放在了雲芍藥的身上,這下她是徹底傷心了。
岳扶桑跺了跺腳,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轉身就跑了出去。
老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前輩,真不好意思,是我下手沒輕沒重,讓岳姑娘傷心了。」雲芍藥對老頭說道。
「沒事,你別管她。她是從小嬌慣了,如今折戟沉沙,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你讓她自己跑出去靜一會兒就好了,」老頭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說道,「你也別往心裡去,在這件事情當中,你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雙方既然要開始一場比試,那麼全力以赴就是最基本的要求,因為這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她居然連這點都做不到,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岳姑娘年紀還小,以後會明白的。」
「希望如此吧,」老頭點了點頭,不願意再去想這件事情了,「不過,你確實是一個千古奇才,你打出來得這一套拳法,極其精妙,放眼這整個天下,怕是沒有哪套拳法能夠其右!而且依我之見,若是沒有出現你這麼個奇才,怕是再過幾百年,這世上也出現不了這麼精妙的拳法!」
「老前輩過譽了。」雲芍藥謙虛地說道。
對於老頭的誇獎,宋明之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有秘密的人,他也知道雲芍藥肯定有很多不能付諸於口的秘密。
他很清楚,他的秘密若是說了出來,這天底下沒有誰會相信,所以雲芍藥哪怕看起來再非比尋常,他也不會去深究,只會想盡辦法去讓事情看起來合理一些。
而宋墨之智多近妖,他怎麼會不知道家裡最近發生的這一切,有多麼的不同尋常?
可正是因為他心思深沉,所以他更加明白很多事情,看破不說破就行了,若是深究下去,只會對所有人都不好。
只要他們心裡還有這個家,那麼他選擇裝聾作啞。
「丫頭,你教我用一下這個木人樁,我跟你一起打一打木人樁。」老頭收起了有些難過的心情,對雲芍藥說道。
雲芍藥點了點頭,給老頭演示了一下,老頭學得很認真,太陽終於從一層層的山巒后漸漸地冒出了臉頰,院子里只能聽見兩人打木人樁的聲音。
岳扶桑悶悶不樂地跑出去之後,在一處偏僻的小河邊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抓起了旁邊的石頭,不停地扔進了河水裡,由於此時天色尚早,整個村莊尚未完全蘇醒過來小河這裡非常安靜,只能聽到鳥兒的啁啾聲。
岳扶桑打了一會兒石頭之後,剛打算起身離開,就看到一個婦女手裡扛了一盆子的衣服走了過來,她也無意與這些愚昧無知的婦女聊天,就從自己坐著的那塊大石頭上站了起來,想要去別的地方轉轉,她現在反正不想回宋家三房的新宅,她完全不想看到自己的師父,更加不想看到雲芍藥!
「你不是來宋家三房作客的那位姑娘嗎?」那個婦女笑著朝她打了一聲招呼。
岳扶桑根本不想理她,伸手扯了一下自己被旁邊的蘆葦掛到的裙子,繼續往前面走。
「你別這麼急著走嘛,咱們可以聊聊天呀,」婦女將手裡的盆子放了下來,伸手提起了一件衣服,放到河邊的大石頭上,又拿了幾塊皂角在衣服上搓了一下,皂角上很快就冒出了白色的泡沫,婦女又伸手往衣服上澆了一點乾淨的河水,「比如說,聊聊你喜歡人家宋家三房的宋明之!」
「你在胡說些什麼?」岳扶桑悚然一驚,本來已經走得有些遠了,一聽這話趕忙轉過了身。
「我哪有胡說啊,你那雙眼睛都快粘到人家身上去了,唉呦喂,我們這些成婚多年的女人瞧著都害臊呢,」婦女撇了撇嘴,「你在我面前狡辯什麼呀?我這雙眼睛這輩子不知道看過多少人,你的那點小心思,我一看就中!」
「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一劍殺了你!」岳扶桑將手放到了腰間,想拔出腰間的配劍,可是她一般在用完早膳之後才會回房間把佩劍佩戴在自己的腰上,她剛剛起牀那會兒根本就不會往自己的腰上佩劍,所以此時即便她想要拔劍,也無劍可拔。
「殺人可是犯法的,你嚇唬誰呢?」婦女不以為意地說道,「妹子啊,你就別在我面前吒呼了,你的那點小心思我真的看得一清二楚!喜歡一個人又不犯法,憑啥她小雲氏可以喜歡,你就不可以喜歡了呀!」
婦女的最後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岳扶桑的心坎里去,她這才稍微平靜了下來,對婦女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能想說什麼呀?我就是想要幫你呀!」婦女一邊搓洗著衣服,一邊說道。
「幫我?你能怎麼幫我?」岳扶桑諷笑了一聲,壓根不信。
「你可別不信我,我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既然我說我能幫你,那麼我就一定能幫到你!」婦女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們不都挺喜歡雲芍藥的嗎?你憑什麼要幫我啊?一聽你這話,我都要懷疑你不懷好意了!」岳扶桑沒好氣地說道
「誰說整個桃源村的人都喜歡小雲氏了,也有人會不喜歡她呀,比如說我,我就很不喜歡她!因為我娘都被她害得吃了官司,你覺得我能對她喜歡到什麼程度?我不半夜放火燒了他們家房子就算不錯了!」
「你娘被她害得吃了官司?這話怎麼說?」岳扶桑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我爹姓魯,村裡的人都喊我娘一聲魯大嫂子,我娘好心好意地勸說她改嫁給村裡的教書先生,可她倒好,非但不領情,還污衊我娘偷了她的荷包,把我娘送交到了官府裡面!」婦女怨恨地說道。
「這也太可恨了吧!你娘一片好心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令人感到難過和憤怒,」岳扶桑不輕不重地安慰了她一句,然後接著問道,「你說你可以幫我,那麼,你要怎麼幫我呢?」
「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我畢竟是這個村裡土生土長的人,對他們家的情況非常了解,我給你出的主意肯定會對你有所幫助!甚至可以說,只要你聽了我的主意,那麼你嫁給宋明之,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婦女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說說看,你要給我出什麼主意?」
「這個年代大家最看重的是什麼?還不就是孝道?你覺得宋明之可以罔顧孝道嗎?他可是個讀書人,如果他對長輩不孝的話以後不知會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呢!這樣的人如果入了官場,大家聽說了他不孝的名聲后,肯定不會和他走得很近,那他以後還怎麼在官場上吃得開?」婦女有條有理的給她分析道,「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到底對不對,但我聽別人都是這麼說的,他們都說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了!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當然有道理了。」岳扶桑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很認同婦女說的這句話。
「既然你也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的話,那麼接下來你就聽好了,他們家的情況是這樣的……」婦女將整個老宋家的家庭情況跟岳扶桑說了一下,說完了之後,轉了轉眼珠子,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岳扶桑,「你就讓他的家裡人給他施壓!如果宋老爺子、宋老太太想讓你嫁給宋明之,宋金菊也同意這件事、宋家二房的那兩口子也同意這件事、甚至宋家四房的那兩口子都同意這件事,你覺得宋明之還會不娶你嗎?他們可都是宋明之的長輩!」
「話雖這麼說,可是宋明之也沒有理由休了雲芍藥啊,他們這才成親了幾個月而已,七出之條中沒有哪一條能夠用得上吧?」岳扶桑皺了皺眉,不贊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