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來到成衣鋪。
成衣鋪掌櫃包財,長得瘦,人不高,一雙眼給人感覺很精明的樣子。
“王妃,奴才給王妃請安。”包財低着頭不敢擡頭,王妃身份尊貴。
“都起來吧。”
“謝王妃。”
“包掌櫃,我翻了你的賬本,夏季成衣跟冬天成衣只差十錢。冬季成衣賣的價格比夏季成衣高,無可厚非。可是你今年夏季的成衣,卻比往年賣得低,成本卻比往年還高。也就說每套成衣,別說賺錢了,有些還得往裏墊人工,租金。”韓相宜手執一把扇,輕輕扇了扇。
目光看向成衣鋪上設計的款式,大多數都是去年的款式。
但是,這些衣服勝在質量極好。
而且所面對的消費人羣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面對的消費人羣,都是權貴官家夫人小姐們。
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所以,她對賬上不盈利,才覺得懷疑。
包財原以爲王妃不懂做生意的彎彎道道,但是他剛剛一聽王妃說出了店鋪不營利的關鍵。
又暗自捏了一把汗。
不敢小瞧這位王妃,說道:“王妃,有所不知,以前在店鋪那位畫成衣花樣的師傅,被對面珍衣鋪的老闆給撬走。”
“咱手頭上有好料子,但是花樣比不過珍衣鋪。成本高,便宜賣才能賣得出去。”
可是,他也沒辦法。
他又不會畫稿子。
“常風,對面珍衣鋪是誰的?”韓相宜蹙眉問道。
“回,王妃,對面珍衣鋪的主子是三王爺。”常風迴應着。
“是他啊?”韓相宜一直覺得這個三王爺,看着心裏就不舒服。
沒想到,乾的事。
真不是人乾的事。
像這種故意挖別人家大師傅,是各行各業的老闆最喜歡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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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是她最鄙視的競爭手段。
她不屑這種手段。
能被撬走的師傅,也不是什麼好師傅。
“畫圖樣的師傅走了,就不會再找其他師父嗎?”
“回王妃,奴才到處找過其他師父,可是畫出的花樣就是沒有之前的師父畫得好看。”包掌櫃對這事也頭疼,店鋪每月不營利他壓力也大。
韓相宜看着這些衣服除了花樣老了些,但是衣服質地都是上好的料子:“包掌櫃,知道什麼是生意嗎?生意生意,重要的是在變通二字。”
“你在門口貼告示,但凡能畫出好看成衣圖案的人,四兩銀子一個月,需要兩位畫稿師父。”
包掌櫃有些不解問道:“王妃,爲什麼是兩位畫稿的師父?一位足矣。”
韓相宜想了想,便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有兩位畫師,互相競爭,就會想要畫出更好的花樣出來。”
“在未找到合適的師父,我會將成衣樣式畫出來給你。”
“我們針對的都是達官貴人,這些人的衣服首飾買便宜了。她們臉上還會覺得無光,這些人錢最好賺,所以你將價格下降是最愚蠢的做法。”
“這裏不是市場賣菜,便宜了就能賣得多。”
“從今日起,清荷衣的成衣全部都往上調三成。”
包財聽見王妃的話,最開始那幾句他覺得如雷貫耳。
很有道理。
後面說起將價格旆上調高三成。
他覺得有點不太實際。
“王妃,這樣會不會賣得太高了。”
“不會,你就按我說的去做,三日後。這價格,那幫貴女也會搶着買。”
“是,王妃。”包財覺得王妃的想法有點不切實際,卻還是答應着。
知道清荷衣鋪子的問題在哪,便往下一間古玩鋪走去。
古玩鋪。
收了好幾樣贗品,掌櫃年紀大,眼花。
一個月收幾樣贗品,這一年掙得就不夠虧。
當下,便將掌櫃辭去。
將掌櫃兒子提上來。
處理這兩間店鋪核心的問題後,天也快黑。
她許久沒有去千味樓喫飯。
便早早讓常風回去報備,自己不回府喫,不用做她的飯。
她去千味樓喫酸菜魚。
佟掌櫃看見東家來了,便熱情帶着東家到二樓包間走過去。
經過大堂時。
耳邊傳來。
“喂,你們都聽見了沒有?”
“張三,什麼事,別這麼神祕了。”
“三王爺身邊最得寵的小得子,被人殺死,扔在三王他屋門前。”
“我去看了,那小得子死得好恐怖。一張臉被尖東西戳得面目全非,全是洞子在上面。手腳全被挑斷,腳掌骨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燒沒了。”
“媽的,你別說了,老子特麼一想到這場景。嚇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是真的,賊嚇人。”
“東家,二樓請,就聽不到大堂那幫人講的話。”
“嗯。”
佟掌櫃將東家帶到包間後,便從包間退出來。
韓相宜語氣微變:“小得子?”
“小姐,小得子就是那天在牢房裏故意將殺手引到我們面前的那個人。”秋菊站在一旁回覆着。
“這人心術不正,那日那些殺手明明是找三王爺,小得子卻故意將那些殺手轉到我們身上。”
“差點害小姐受無妄之災。”
寶福站一旁驚呼罵道:“那這人死不足惜,太壞了。”
韓相宜細想,她昨天才將這事跟謝長卿說了,當天晚上小得子就出事。
她在想,小得出事是不是謝長卿做的手腳。
但。
想了想,又覺得這事實在是太荒謬了。
在千味樓吃了晚飯便回去。
回去,便抓緊時間將成衣鋪需要樣稿畫出來。
一在桌前,趕製畫了一些樣式。
她韓家是做布料生意起家,沒有做成衣鋪。
但是她本人是一個愛任何美的東西。
對女子喜好,怎麼設計才能將女子婀娜的身姿體現出來。
她對這個,還算是得心應手。
一連好幾個時辰,筆就沒停過。
一直在畫稿上,畫着。
畫了有十幾張稿子,不帶重樣。
還有幾張,是針對他成衣鋪上舊式衣服的改造。
將稿子畫好後。
也快到晚上。
“小姐,快到亥時未,也該休息了。”
“嗯,畫完了,現在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做事的時候不覺得困,不做事的時候反而覺得有些困。”韓相宜伸了伸懶腰說着。
“對了,寶福,這疊畫稿替我拿給包掌櫃。你小姐我明天要睡個懶覺,睡個舒服的懶覺。”
“好好好,小姐,這事包奴婢身上,小姐去睡個舒服的美容覺。”
“嗯。”韓相宜去泡了個澡,再抹上潤膚膏便趴在牀上睡着。
一覺到天亮。
她睡得正香的時候。
耳邊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