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中充斥着絕望和悲傷。
唐玥坐在那裏，靜靜的看着他，心情沒有被鳳清乾的悲傷所感染。
從他的話中鳳清乾的確挺可悲的，自己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到頭來不僅騙了他還改嫁他人，這對任何人來講都是極大的打擊。
只是，他再怎麼可悲也與她無關，因爲他將自己的怒火轉移到鳳君曜身上，單單這些她就不會去憐憫他。
鳳清乾笑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看着淡然自如，絲毫不受他影響的唐玥，眼眸中滑出些許無奈，“你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講的故事悲天動地，感人心肺，你卻無動於衷。”
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竟將自己心中埋藏了許久的心事全講給了這個死丫頭聽，或許是多年來心裏的鬱結太多，一說便如洪水開了閘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唐玥剔了剔指甲，漫不經心地道：“你也說了這是個故事，故事嘛，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你……”鳳清乾被嗆的無言以對直磨牙，她說的對，的確和她沒什麼關係，但覺得自己內心的悲痛被人當做故事聽完了之，總感覺十分的不爽。
鳳清乾捋了捋不順暢的氣息說道：“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費口舌了，我一直都以爲她早已不在人世，可在兩年前我和恩施主持去了東陵皇宮爲亡故的東陵太子誦經唸佛，卻不想在那裏見到了她，當時我激動萬分，衝上去就和她相認，誰知，她卻裝作不認識我。”
他恥笑了一聲，繼續道：“我和她生活了那麼多年，對她的言談舉止甚至身上每一個地方包括她的頭髮絲都瞭解的通透，我又怎會認錯呢，可是任憑我怎麼說她都不肯和我相認，東陵皇帝派人打我，我想引起她的心疼就不動手，任憑別人打，我被打的奄奄一息，而她卻冷眼觀看，沒有一絲的動容，後來，是恩施大師救了我，將我帶出皇宮。
出了宮後，我不甘心，想着她不認我肯定會有苦衷，於是再次潛入東陵皇宮找她，在和她見面的時候將她身邊的人都打昏了過去，這下她不會有顧及了肯定會和我相認。”
“這次她承認自己是你的王妃，但因爲捨不得現在的地位不願和你回去對吧。”唐玥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地道。
鳳清乾猛然看了她一眼，勾脣笑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還能猜到這層，不錯，她的確告訴我，她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所以她就嫁給了東陵皇帝爲妃。”
想起那日璃兒，不是劉貴妃和他說的話，鳳清乾的眸色便黯淡了下來。
唐玥眸光微閃，有些不解地問：“你是靈鳳尊貴無比的厲王，雖嫁給東陵皇帝爲妃但東陵也只不過是個彈丸之地，哪裏有靈鳳的厲王妃尊貴，孰輕孰重難道她不知道嗎。”
厲王在靈鳳是一人之下萬之上，即便是皇上還要讓他三分，只要不謀反無論他做了怎樣的錯事都無權打殺，身爲厲王的妻子最貴之處可想而知。
如果劉貴妃真的想要高高在上的權力，倒不如做厲王妃。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鳳清乾擰眉說道，“當時，我說了，如果她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那我就反了靈鳳，奪了皇位，即便讓她當女皇也未嘗不可，可是她依舊不肯和我走。”
女皇？唐玥無語地抽搐了下脣角，據傳歷代厲王都是個癡心漢，果真所言不假。
當然，她的阿曜也是厲王中的一位，想想還是蠻自豪的，她也有一位癡情的厲王老公。
見唐玥露出笑容，鳳清乾頓時不滿了，“喂，你這女人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我都傷感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笑。”
唐玥挑了下秀眉，懶得理會他。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笑什麼，告訴你吧，曜兒他繼承了他母親的xin格，被拋棄了有你哭鼻子的時候。”鳳清乾酸裏酸氣地道。
唐玥面色不由一黑，對這話是極其的不滿。
又在詛咒她被拋棄，雖然她百分之百確定鳳君曜不會負她，但被人天天這麼詛咒着心裏肯定會不爽。
見她變了臉色，鳳清乾纔好受了些，也不管唐玥願不願繼續聽，再次說了起來，“爲了帶走她，我就在東陵皇宮待了一年，可是依舊帶不走她也找不出原因，東陵皇帝那老頭樣貌不如我能力不如我，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他什麼，我真的很想殺了他，璃兒她竟說如果我殺了他以後就別想見到她，我心中又怒又嫉妒，明明知道她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璃兒，可我依舊控制不住想要見她的衝動，因此我就放棄刺殺東陵皇帝。
後來到了深山之中的一座寺廟裏，在那裏落腳，每日伴着佛燈，爲已亡故的妻子唸經誦佛，希望她能在泉下過的好些。”
說到這裏，他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當時，我知道自己該放手了，她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再屬於我，我正要走人當一個真正的和尚，卻不想她給了我一瓶藥。”
“那瓶藥是無幽冥花之毒？”唐玥放在桌子上的手猛地動了下，下意識的問道。
“嗯，那瓶藥的確是用一整株無幽冥花製成的毒藥。”鳳清乾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我通曉藥理，看着那瓶毒藥還以爲她想讓我幫忙殺個人，卻沒想到她竟讓我將這瓶無幽冥花之毒下到曜兒身上，曜兒可是她和我的孩子，以前她是那麼的愛他，現在卻讓殺了他，不僅如此還讓我這個親生父親下毒。”
說到這裏，鳳清乾眼眸中明顯變紅，猶如受了重傷的野獸，獨自在舔傷口。
他暗暗吸了口氣，平穩自己的心情，然後，繼續道：“她還說什麼如果我辦成此事，就陪我一夜，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讓我親手殺了自己親生兒子就爲了讓她陪睡一夜！哈哈哈……”
鳳清乾越說越激動，幾乎到了瘋癲的狀態。
對此，唐玥震驚不已，不可思議地看着笑到流淚的鳳清乾。
她原本以爲是鳳清乾爲了逼自己的妻子，纔將藥下到鳳君曜身上，卻沒想到竟是劉貴妃所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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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乾狂笑了一陣，慢慢停了下來，微喘着氣息說道：“既然她這個當孃的都想殺了自己的兒子，我爲何下不了手，我想看看到時曜兒死了，她會不會掉一滴眼淚，會不會回到我身邊，於是，我就這麼做了，曜兒他除了我，對任何人戒備之心都極強，他很信任我，真的很信任我，我遞給他的飲食根本就沒提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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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可悲可恨，親手給自己的兒子下毒，到最後也沒換來劉貴妃。”唐玥怒意頓時，美眸中凌厲的光芒閃爍着。
“呵呵，這倒不是。”鳳清乾苦澀地笑道，“在我下毒成功後，她的確要用柔體來做酬金，可是我不想要，因爲我嫌她髒，真的很髒，可是我又不想離開她，我給曜兒下毒沒有得到她的一夜，更沒有讓她回到我身邊，我現在依舊是一無所有。”
“你活該。”他的確活該，爲了一個不值得愛的女人而去傷害自己的兒子，簡直腦子灌水去了。
不過，令人更震驚的是身爲母親竟讓自己的丈夫下毒害自己的兒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個可怕的女人，她到底想要什麼。
唐玥微微擰眉，心頭疑惑重重，卻又得不出答案。
“我本以爲曜兒活不成了，就想着等他死了之後，我這個做爹的就自殺去陪他，反正對於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可戀的，倒不如自殺賠罪，萬萬沒想到他竟遇到了他一生的貴人，也就是你唐玥。”鳳清乾看着唐玥，眸光閃爍不已。
從他這話中不難看出，鳳清乾對鳳君曜還是有父子之情的，可是後來的所作所爲怎麼都沒讓她感覺到他的一丁點的父愛。
“你既然做錯了一次，爲何還要傷害阿曜。”唐玥冷聲質問。
他不惜傷害自己也要使出鳳火覆九天陣法，如果他不在乎魏陽城百姓，難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也在魏陽城嗎，如果她和鳳君曜不是提前知曉鳳清乾要用鳳火覆九天，現在即便不死也會被燒傷，火鳳的力量可不是人類能抗衡的。
不僅如此，他還幾次三番的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可惡之處簡直令人髮指。
鳳清乾脣角微勾，笑道：“想知道嗎。”
“說。”
“野蠻的臭丫頭，等着瞧吧曜兒一定會休了你。”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唐玥翻了翻眼皮子，沒好氣地道：“快說，否則我現在手癢了，到時一不小心在你身上捅出幾個窟窿可就不妙了，放心我醫術挺好的，不會讓你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