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男子開口,卻沒有往日的俐落,說話也開始吞吞吐吐。容澈心想,今天他查到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說吧,什麼事?”
容澈盯著窗外,手裡捏著一串佛珠,那串佛珠就是之前龍灝東見過的那串,通體都是古色,圓潤無比,在容澈手上把玩了幾年,更是色澤圓潤。他一顆一顆的撚著佛珠,等待黑衣人的答話。
黑衣人等待了半分鐘,在確信容澈已經做好了聽的準備後,便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查到的事說了出來。
“容少,今天秦悠悠和侯韜一起從飯店出發,去了M大,轉了一個小時後,各自離開。”
秦悠悠?!侯韜?!怎麼又是侯韜那個混蛋!
容澈一下氣極,手裡的佛珠被他弄斷,珠子斷了線,一顆顆滾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如果放在之前,容澈肯定會勃然大怒,找侯韜算帳,但是現在,五年的時間讓容澈沉靜下來,不再那麼急躁,但是心越是异常的狠。秦悠悠的事告訴他,心不狠,就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最愛的人。
容澈不想聽秦悠悠和侯韜之間說了什麼,她相信秦悠悠,他們的見面肯定是侯韜所為,整治侯韜不在乎這一時,侯韜怎樣,他不管,他要的只是秦悠悠。
“你去告訴安寧,這幾天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再見任何人。你這幾天就守在我的房間門口,不能讓任何人進來,知道嗎?”
“是,容少。”
容澈心裡煩悶,憋著的怒氣無處發洩,就發洩到了身邊的安寧身上。
安寧像往常一樣給容澈泡了茶,卻被他連被子扔出了窗外。安寧悄悄地落下兩滴眼淚,便讓下人去外面收拾茶杯破碎的殘渣。
“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幾天不要再到我這裡來,是不是我的話對你不起作用?”
容澈暴躁著,趕安寧出去。他想趁著這兩天龍家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事的時候,偷偷地去醫院把手術做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安寧在這裡無疑是一個大麻煩,必須把她趕走。
“不是的,容少,我只是……”
“滾!”
一個字,再次傷了安寧的心,她哭著離開了龍家,發著狠,說不想再見到容澈。
“走的好,走了你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我愛的人不是你,你在我這裡,真的就像蘇皎月所說的那樣,浪費的只有青椿和光陰,你什麼都得不到。”
安寧走後,容澈陷入了沉思。
安寧,你每日呆在這裡,我從不給你好臉色看。你念報紙,我不加理睬,你端茶倒水,我也不碰一口,你都是在自說自話,為什麼整整五年,你依舊能耐著xin子呆在這裡?難道你就那麼確信秦悠悠不會回來,你就那麼確信,最後和你結婚的人會是我?
為什麼蘇皎月來找過他之後,秦悠悠就出現了,難道秦悠悠真的是答應了蘇皎月,來和他說那句話的?讓他娶安寧為妻。在麒麟醫院,你落下的眼淚,分明是在說你還愛著我,你又為什麼會來對我說讓我娶安寧為妻?到底你有什麼把柄被蘇皎月抓在手裡?
容澈心裡异常的煩躁,通知了所有的下人這幾天不必再來,便倒頭躺在牀上痛苦的閉上眼睛。不管蘇皎月抓住你什麼把柄,我都會替你解决,秦悠悠,這次你絕對跑不了了。
容澈這樣安排了下去,便立刻通知了司少麒,讓他來到他的房間。司少麒進來的時候,容澈一臉的凝重,司少麒感到有什麼事發生了,但是卻不敢開口去問。
“少麒,今晚夜半時分,我跟你去醫院做手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做完手術在半夜送回。”
五年了,容澈不為所動,現在容澈這麼著急的做手術,讓司少麒有點緊張,雖然知道肯定是因為秦悠悠的緣故,但是卻感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容少,你跟秦悠悠……”
“不該問的不要問,問的多了,龍心蓓可就沒了。”
這個混蛋,他只不過是問了一句,就又用龍心蓓來要脅他,可惡。司少麒在心裡罵著容澈,手裡卻不敢怠慢,立刻給醫院打了電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等著半夜的時候把容澈送到醫院裏。
容澈跟著司少麒到了醫院,一片冷冷清清,夜晚對於容澈來說跟白天是一樣的,他只是催促著司少麒趕緊做手術,以免夜長夢多。
司少麒的醫術十分的精湛,遠遠超過了同類醫生的水准,手術用了四個小時,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算完成。司少麒在手術前給容澈打了麻藥,手術完了,容澈還沒有醒來。他又想起容澈剛剛受傷來到醫院的時候,他只能靠給容澈打安定針來控制住容澈,現在容澈靜靜地睡著,就像是個男孩兒。眼睛上纏著繃帶,等他醒來,摘下繃帶,再次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會不會感歎這五年裏錯過了很多?
司少麒算著時間,距離容澈醒來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司少麒就去睡了一覺,一整夜的手術也真是讓他累的筋疲力盡。幾年前,他的精力還十分的旺盛,經常通宵做手術,也不感覺到累,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和龍心蓓的感情糾葛讓他的心跟著憔悴了不少,現在動不動就很累。
司少麒一覺睡到下午,醒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壞了,容澈早就醒過來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急於治好自己的眼睛,已經把紗布摘了下來,若是那樣可就壞了,紗布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摘,否則所做的視網膜修補手術就白費了,而且還會損害視網膜,再想看到這個世界只能做眼角膜和視網膜移植手術了。
司少麒來不及細想,趕緊向容澈的加護病房跑去,到那之後看到容澈蒙著紗布,還在安靜的躺著,才大大的松了口氣,安撫著自己跳動的小心臟。
“你來了。”
“嗯,你醒了?”
“還用問嗎?不醒能跟你說話?我又不會夢遊。”
容澈依舊是之前的樣子,說話吹毛求疵,不給對方留一點餘地。司少麒也習慣了他這種說話管道,不去計較,只是查看了一下容澈眼睛的情况。
“還好,你沒有把紗布取下來,否則就壞事了。”
“我沒有那麼傻,紗布什麼時候可以取下來?”
容澈用手輕輕地摸向紗布,從左到右,來回往復。司少麒看得出,容澈其實是想看到光明的,但是為了秦悠悠,他竟然忍耐了五年。現在秦悠悠回來了,他才决定做手術,他心裡很佩服容澈,也羡慕秦悠悠能得到容澈如此的愛。
想著別人,就想到了自己,秦悠悠和容澈見了面,也替容澈做了手術,不知道他們的諾言是否會兌現,他們要幫他追到龍心蓓,他愛龍心蓓,這麼多年來,他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才知道沒有龍心蓓的日子是多麼的難捱。
“紗布要明天才能取下,到時候你就可以試著睜開眼睛,第一次睜開眼睛一定要慢,也不要看刺眼的陽光。”
司少麒交代著,他生怕自己一句話沒有說到,就會給容澈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到時候容澈一發怒,龍心蓓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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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送我回龍家,要在淩晨龍家人都睡著的時候,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嗯,那這段時間,你是休息還是?”
“我想出去走走,我不習慣醫院的味道。”
容澈這麼說著就要下地,被司少麒按住,“容少,我看你還是休息吧。”
不容分說,司少麒就給容澈打了一針,容澈掙扎了兩下,便睡了過去,鬆口氣,司少麒想著在容澈醒後該怎麼解釋。
病人嘛,剛剛做了手術,而且還給他捎帶做了腿部手術,雖然腿上也不是什麼大手術,但是至少讓他從瘸子變成了正常人,還是不宜下地走動,至少要等個一兩天,而且眼睛的手術尤為重要,現在外面正是陽光燦爛的時候,病人眼部受到陽光刺激,病人會本能想要摘下紗布,那就壞了。司少麒這樣想著,就放心了不少,但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傻,晚上把容澈送回龍家,等他醒來,自己就不在了,他還去哪兒找自己?接下來的時間他會忙著處理和秦悠悠的事,哪兒還有閒工夫來管他!
司少麒如約在半夜裡將容澈送回了龍家,在龍家門口的陰影處,司少麒看到了一個人影,雖然有點擔心容澈的事情會敗露,但是也沒太過放在心上,漆黑的夜裡,誰能看清這邊的情况。
陰影裏的那個人就是龍家的大爺龍驥,龍驥掌管龍家的安全防衛工作,龍影暗衛就是他一手調教的,容澈昨夜半夜出門,今天淩晨返回,他都看在眼裡,但是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雖然不知道容澈是去做什麼,但是他相信容澈的為人和判斷能力,他所做的事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交給了容澈十名龍影暗衛,在容澈受傷的那次爆炸中死去幾名,剩下的還在容澈的手裡,只是最近不知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