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叔還不知道謝末桃離婚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必然不會讓裴天磊到寧城的。
喜歡是一碼事,帶回來是另一碼事。
宅子裏有個小玫姑娘,後來又多了一箇中國女傭,老夫人那邊早就有怨言了,明着暗着告誡過他很多次。
讓他家爺離外面的女人遠點,別什麼人都沾染。
佟叔每每都應下來,敷衍着說小王爺年輕,只是愛交朋友,不是對外面的女人動心。
寬慰老夫人,小王爺願意走出去,證明身體好多了,這是好事。
可如今看來,完全是他自欺欺人。
謝末桃在裴天磊心裏,可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原以爲他放下了,畢竟過去這麼久了。
可如今聽到謝末桃簽了離婚協議書,便要即日啓程前往寧城。
佟叔離開後,只裴天磊一人坐在正廳裏。
餘光掃視到窗戶後面站着一個人影,露着半截袖子,眸色一深,厲聲喊道。
“什麼人!”
只見那身影晃動了一下,從窗戶旁消失,一團黑影移動到門口的位置。
正過身來,纔看清女人的面容。
裴天磊有些不記得面前的女人是誰了,但是看到她的穿衣打扮,倒是熟悉了起來。
不同於院子裏其他的女傭,身上的白袍穿得不是很合身,鬆鬆垮垮,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看不出是幾等傭人。
如果他沒記錯,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之前從奴場帶回來的那個中國女人。
當時還是小玫執意要救她。
“你是?”
開口問道。
並不肯定,因爲當時,他就沒注意到這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後來也再也沒見過。
“裴先生,我是鄒柔柔,是您救了我,還治好了我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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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柔柔頗有風情的看向面前的男人,眉梢,眼眸,聲音,無不透露出勾飲的意思。
腰肢細軟,微微俯身,雙手交叉在胸前,便要向他行禮。
“不必,你不是a國人,在這裏算是客人。”
“傭人的禮儀,你不用顧忌。”
裴天磊解釋說道。
“是,裴先生。”
鄒柔柔心中一喜,聽到他這麼說,意思不就是從來沒把她當傭人嗎?
也是。
她鄒柔柔從小到大都是富養的,不是什麼公主,但也是千金小姐。
怎麼能跟小玫那種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女人平起平坐。
“鄒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嗎?”
裴天磊語氣平淡的問道。
頗有一副熱心腸的樣子,示意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他是習慣了對誰都平易近人,上到百歲老人,下到三歲嬰孩,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是如此。
但是在一旁的鄒柔柔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
她很自覺地把自己擡高了一個位次,正廳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她不僅沒有被裴先生趕出去,反而邀請她坐在這裏。
那就說明,裴先生對她是有好感的,對她是很特別的。
沾沾自喜,一時忘了思考裴天磊剛纔說的話。
“鄒小姐。”
耳畔再次傳來男人溫潤的聲音。
恍惚間擡眸,近距離看到男人的俊容,高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薄脣沒有一點紅色,眼睛炯炯有神,眉骨立體。
像是古畫裏的文人墨客,亦像是民國穿越而來的富家少爺。
“嗯。”
鄒柔柔輕應了一聲,微微側身,對視上他的眸子。
“我……我是來感謝裴先生的。”
“您治好了我是嗓子就相當於救了我的命。”
壓低聲音,嬌滴滴地說道。
就差伸出手抹幾把眼淚,訴說心中的感激了。
“舉手之勞,你不用如此。”
“前院離正廳不近,以後便不必再來了。”
裴天磊不是傻子,這個女人從進門就開始暗送秋波,儘管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那雙眼睛早就出賣了她。
這些年,投懷送抱的女傭不少,什麼樣的都有,但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趕出去。
他打斷她的話,是爲了終止她的想法。
也算善事一件。
“裴……裴先生,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鄒柔柔一下子慌了,着急說道。
什麼意思,這是讓她以後不要再來找他了嗎?
怎麼會這樣。
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對她態度很是溫和。
“我……”
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誤會了。”
“我可以收下你的謝意,但是你在府裏時間不短了,應該知道,這裏是有規矩的。”
裴天磊有些不悅,一本正經地說道。
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私自進正廳。”
女人的聲音震耳欲聾,頗有氣勢。
身穿一套華麗的旗服,頭髮高高地挽起來,滿是珠翠,一舉一動,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清朝宮裏的人活了。
身邊的女傭擡手扶着她。
恭敬,目不斜視。
裴天磊看到進來的人,一驚,喊了一聲。
“母親。”
“哼。”
裴夫人不緊不慢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甩開女傭的胳膊,冷眼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特別是蔣念心。
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番。
這女人什麼心思,她一清二楚,誰還沒年輕過,再說了,裴老爺在世的時候,多少房小妾,個個都如此。
裴夫人看着她,只覺得心中惡心得不得了。
敢肖想她兒子,這個女人是活得不耐煩了。
“裴夫人,我……對不起。”
“我只是想要來說感謝的,不是故意壞了府裏的規矩,還請您高擡貴手,不要責罰我。”
鄒柔柔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往裴天磊身後靠過去。
看起來像是被惡婆婆欺負的小媳婦一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
“我何時說過要罰你,你倒是自覺。”
“來人,把她帶下去!去祠堂跪着。”
“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裴夫人怎會不知道她的計量,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麼裝。
門外立刻出現兩個男傭,一人一只手抓住鄒柔柔,將她拉了出去。
鄒柔柔還以爲裴天磊會說話,可是直到她消失,屋裏的男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曉得沒什麼用了,所以乾脆不掙扎。
看了一眼正廳的方向,眼神狠毒,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