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那張臉跟夏楠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確定夏楠已經死了,她甚至都懷疑這個人就是她。
喬伊盯着女孩那張臉問:“你是誰?”
女孩很張揚地笑了一下:“我是喬家真千金喬雨薇,你這個假的是不是該退場了?”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拿出一份親子報告。
正是夏楠跟她的親子報告,上面顯示是母女關係。
上面還有警方證明。
喬伊在調查時發現,夏楠把孩子弄丟以後,偷偷去警局做過備案。
失蹤人口中的確有她的DNA。
再加上這個女孩的年齡和長相,讓喬伊不得不相信,她就是夏楠和父親喬斯禮的女兒。
一時間喬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孩。
她一直都想找到這個人,是想給父親留下一個有血脈的人。
可她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被喬家人利用。
喬雨薇看着喬伊有些發愣的眼神,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照顧爸爸很辛苦,但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爲你。
所以,爲了讓他安詳地離開這個世界,我以他親生女兒的身份把他帶走,還希望你不要阻攔。”
喬老太太也跟着說:“對,薇薇纔是我們喬家的種,你不是,所以斯禮的葬禮和繼承權,你都沒權過問,我們現在就要把他帶走。”
喬伊神情清冷看着她們:“法律上我是爸爸的女兒,至於你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我還要進一步鑑定,在結果沒出來以前,你們誰都不許動他。”
喬老太太指着喬雨薇那張臉說:“如果她不是你爸丟失的那個孩子,我就跪下來喫屎,你看這張臉跟夏楠長得多像,你別找藉口推脫。”
“我只相信科學依據,這張報告只能證明她是夏楠的女兒,並不能證明她是我爸的女兒。”
“喬伊,你這是狡辯,夏楠跟你爸有了孩子才結婚的,這個絕對錯不了,就算你做八百次鑑定,都是這個結果。”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就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說完,她朝着身後的小護士說:“給她抽血。”
喬雨薇並沒推脫,直接挽起袖子讓護士抽了一管血。
然後看着喬伊說:“明天上午報告應該就出來了吧,我會親自過來跟你交接。
姐姐,做好退場的準備,這裏以後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她輕輕拍了拍喬伊幾下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臉上洋溢着自信和得意。
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喬伊整個人陷入了迷茫。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父親的親骨肉,她該怎麼辦?
真的像以前想的那樣,把父親的遺產全都交給她嗎?
可她明顯被喬家人利用,她不想讓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被人拿走。
喬伊一個人坐在病牀前,拉着喬斯禮的手,聲音有些低啞。
“爸,如果她真的是您親骨肉,我該怎麼辦?我怕她跟夏楠一樣,只是衝着您的錢來的,您快點醒過來,告訴我怎麼辦好不好?”
她慢慢俯下身子,趴在喬斯禮牀邊,眼神無助地看着父親熟睡的容顏。
她不知道父親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就這樣靜靜地陪着父親,不知道過去多久,直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她才擡起頭。
正好看到周刈手裏拿着一束鮮花站在門口。
脣角勾笑看着她。
“你怎麼來了?”
喬伊脫口而出。
周刈邁着修長的大腿走到她身邊,將鮮花放在桌子上。
目光溫和看着喬斯禮:“聽說你父親病重,我過來看看。”
喬伊立即警覺道:“我們還沒那麼熟,周公子請回吧。”
周刈輕笑一下:“當官的還不打送禮的呢,我剛來你就轟我,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
再說,我說過想要追你,自然要對你周圍的一切瞭如指掌。”
他那雙幽深的眸子裏就像含着火光,能將人瞬間吞噬融化。
喬伊只是跟他對視一秒,便將視線移開。
冷聲說:“我不會答應你的追求,你不要白費心思了。”
周刈笑笑:“答不答應,那是以後的事,我給你帶了晚飯,你去喫一口,我坐這陪着喬叔。”
“不用。”
“怕我對你爸下毒手嗎?喬律師,我堂堂集團總裁,爲什麼對一個躺在病牀上的人下手?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喬伊實在看不透這個人到底想幹嘛。
如果他跟傅景然一夥的,今天爲什麼又當衆跟他作對。
還讓傅景然項目損失幾百億。
如果他們不是一夥的,可他的確是黑風會的人。
黑風會的人爲什麼想方設法接近她?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對面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
“小姨,你在哪裏呀?”
聽到這個聲音,周刈放在口袋的雙手忍不住蜷縮一下。
耳朵忍不住往喬伊那邊靠了一下。
喬伊笑笑:“小姨在外公病房呢,你怎麼還沒睡覺呢?”
小佑佑躺在牀上,晃盪着小腿說:“我今天去看外公,沒看到小姨,害怕你想我會哭,所以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呀。”
“啊,小姨的確很想你,但是沒有哭哦。”
“小姨表現這麼棒,我明天給你帶個棒棒糖獎勵你好不好?”
喬伊一天所有的煩惱都因爲這通電話煙消雲散了。
她那張好看的臉上帶着幸福:“好呀,已經十點多了,佑佑該睡覺了哦。”
“小姨晚安。”
“晚安寶貝。”
掛斷電話,喬伊一眼就看到周刈正在偷聽。
英挺的眉宇間帶着無法掩飾的笑意。
喬伊眼眸微怔。
愣怔怔盯着他看了幾秒,然後道:“周公子還有喜歡偷聽人家電話的習慣?”
周刈立即坐直身子,神情坦然:“如果你有祕密,就不會讓我聽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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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收起手機,走到牀邊,神情清冷道:“周公子的花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也領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說完,她對着周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周刈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
他朝着喬伊揚了一下下巴,“我還給你帶了晚飯,看你喫完了,我就走。”
喬伊直接回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最近減肥,不喫晚餐。”
周刈看着她那張消瘦的臉頰,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心疼。
聲音也跟着低沉了幾分。
“怕我給你下藥?喬律師既然把我當狼一樣防着,爲什麼還要接手我的案子?難道是想把我當擋箭牌,對付你的仇人嗎?”
聽到這些話,喬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沒有根據的事,還請周公子不要隨意揣測,否則我會告你污衊誹謗。”
“我知道喬律師的厲害,但想要對付你的仇人,你需要一個好的合作伙伴,這是我手裏掌握的資料,有當年對付陸家桑家宋家三大家族的幾個財閥集團,還有傅景然的一些背景資料,我想喬律師一定非常感興趣。”
他將一個文件袋放在桌子上,看到喬伊剛想過來拿,卻被他擋住了。
“想要看資料可以,喬律師把我的送的飯吃了,還從來沒人拒絕過我的好意呢,我不想讓喬律師成爲第一個人。”
喬伊看着他手裏資料,眼底情緒再也掩藏不住。
兩年前他們遭遇的種種情景,全都閃現在她腦海裏。
有失去孩子的痛,有失去婚姻的無奈,還有對宋家和桑家的愧疚之情。
所有情緒涌上來,讓她心口泛着陣陣痠痛。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一下,沉聲說:“好,我喫。”
說完,她走進浴室去洗手。
周刈看到她臉上情緒的變化,眼底神情也跟着痛了幾分。
看到浴室的門被關上,他輕輕握住喬斯禮的手。
聲音恢復到正常音色。
“爸,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