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手心,白皙的手心全是斑駁的血痕,韓可卻連疼都覺察不出,直到被查房的護士帶回病房。
韓可抱着腿坐在病牀上,回想着剛纔的那一幕,彷如做夢,下意識的摸摸自己被吻過的嘴脣,溼潤卻冰涼。
她心裏仍然忐忑不安,不停的告訴自己,薛洗墨語氣堅定,絕對不會忘記自己。
可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嘭!
“啊!”韓可下意識摸向腦袋,頭上被一個醫療用的金屬託盤給砸了一下。
她擡頭看去,始作俑者是個粗壯的女護士。
這女護士平時沒少欺負她,今天又不知道抽什麼瘋。
“神經病,吃藥!”女護士兩步跨到韓可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往裏面塞藥片。
韓可不打算反抗,不想多生事端,順從的把藥片含在了嘴裏,。
“捲起袖子!”餵了藥後,護士又抽出一根針管。
韓可頓時不淡定了,“我吃了藥,也沒發病,用不着打針了。”
這針打了極度傷身體,最重要的是打了針,一段時期內都是白癡一樣,神志不清。
她可不願意到臨出牢籠的最後一刻,還被這種針扎一下。
“本身是不需要,不過你這踐人竟然去勾飲薛少,我看你病得不輕,不給你治一下,你還會害人。”女護士說完拿着針管就撲了過來。
韓可連忙躲開。
女護士沒想到韓可身手還挺靈活,摔了一跤,氣急敗壞的大喊,“都過來,這神經病發病了,打人啊。”
這一喊,外面立即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把韓可給架住。
韓可哪是他們的對手,掙扎不開,被死死的控制住。
女護士面目猙獰,拿着針管噴出一線藥水在韓可臉上,韓可嘴脣發紫,嚇得渾身顫抖。
“踐人,被男人甩了還不心甘,敢去勾飲薛少,我看你是作死!”女護士說着就往韓可的身上踢了幾腳。
“求求你,不要……”韓可哀求道。
這一針下去,那她就再也翻身無望了,回頭就算薛洗墨過來接她,她也會認不出來的!
“怕?怕就對了!”女護士看到韓可的表情,笑的格外燦爛,“我這就給你治病,別怕。”
沒有任何消毒和基本處理,女護士發狠的用力的將針管刺向韓可。
韓可感覺到那藥水的冰寒,整個人也絕望欲死。
“住手!”一個聲音突如起來。
啪!
女護士嚇得一哆嗦,手裏的針管掉落,韓可被刺破皮膚的肩膀上,鮮血直流,格外刺目。
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一個禿頂中年,一個則是站得筆直如松的年輕人。
韓可認出中年是醫院的院長,平時一個月難得出現一次,但威嚴極高,左右精神病院裏無所人的命運。
但院長在那個年輕人面前,倒是恭恭敬敬。
剛纔說話的,也正是那個年輕人,年輕人臉上此刻冷峻非常,十分生氣。
韓可心中一動,趁着院長出現讓場面僵持下來,跑向了年輕人。
“我是韓可。”韓可自我介紹道,她知道,這人可能是薛洗墨的人!
“院……院長……韓可這踐……發病了。”女護士忐忑的說。
院長一臉歉意的看向年
輕人,“不好意思,孟特助,讓您見笑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病人發病經常會這樣……”
“我沒病,是你們故意給我喂藥。”韓可激動的否認。
院長剛要說點什麼,孟特助直接打斷道:“我們二少,特地讓我過來接韓小姐出院。”
“出院?”院長倒沒想到孟特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你有意見?”孟特助冷冷的掃了一眼院長。
院長連忙搖頭,“沒,當然沒,韓小姐的病情已經得到根治,出院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韓小姐我帶走了。”孟特助說。
“是,是,薛少的事情,我肯定全力配合做好。”院長連連點頭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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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小姐,能走嗎?”孟特助對韓可說。
韓可迫不及待的答應,“能,我早就想走了。”
跟在孟特助身後,她走向走廊盡頭,那裏有光。
韓可知道自己抓住薛洗墨這一步棋,是走對了。可是未來會怎樣,她不敢想。
她現在只能抓住眼前。
看着她遠去,站在後方的院長內心崩潰,這該怎麼跟林子浩交代!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韓可上了孟特助的車,過了很久等車開出了精神病院,才微微回過神來,她太清楚自己這一去意味着什麼。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韓可問向孟特助。
孟特助拿手機遞給韓可。
韓可撥出了那已經記得不太清的號碼,好幾次才接通,母親病重接不了電話,是弟弟接的,一接通,弟弟就泣不成聲。
他還太年弱,承受着本不屬於他的一切。
韓可仔細叮囑過後,掛斷電話,紅着眼睛不讓自己流淚,但心底的念頭越發明晰起來。
媽媽,弟弟,別怕,以後我會撐起韓家。
車在一套高檔公寓前停下,韓可被邀請下車,帶上了樓。
到了門口,孟特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並沒說太多,只是拿出一張名片,一張銀行卡卡和一串鑰匙遞給韓可。
“韓小姐,住處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孟特助說。
“薛二少呢,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韓可問道。
“他想見你的時候,隨時會來,其他的,你不要多過問。”孟特助淡淡的說。
他眼中下意識流露出的輕蔑,讓韓可內心非常不適,想必,孟特助已經接待過無數像她一般的女人了,流程都已經公式化。
沒多說什麼,孟特助轉身就走了。
韓可轉過身,站在陌生的公寓門口,半晌後拿鑰匙開了門。
一百多平方米的公寓,如同高級酒店的套房一樣,裝修得非常的簡潔,但其他生活設施,什麼都有。
如同生活在火坑地獄中的十一個月,韓可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有過這樣舒適的生活。
不過,也有所不同,這,應該是籠中鳥,金絲雀吧。
看着浴室,韓可洗了個澡,發現衣櫃裏各種靚麗的女裝齊備,連吊牌都沒拆。
圈養女人,薛少可謂專業。韓可心中苦澀的笑了聲,但還是把新衣服穿上了。
薛少好歹是救了自己,即便是一場交易,她也該好好的呈現自己,別給人添堵。
總不能穿着一件精神病院的醫護服給薛少看吧,多少顯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