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佈時間: 2024-07-02 10:4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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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林悠悠怔愣, 沒反應過來:「什麼?」

肖馳視線下移, 瞟了眼她的胸前,眸色很深, 嗓音也有點兒啞,「姑娘, 大晚上跟我搞濕身佑.惑, 不怕搞出事兒?」

「……」

她呆住, 下意識跟著他的目光往胸前看——睡衣濕透了, 形同虛設, 黏黏膩膩貼在皮膚上,能清楚看見內衣的顏色和紋路,還有若隱若現的兩團白嫩……

「唰」一下, 林悠悠滿臉漲紅,從頭髮絲兒到腳趾頭都羞得滾燙一片, 趕緊兩手捂胸, 背過身去,小跑開好幾步。

「對、對不起……」她喉嚨都在發顫, 羞窘不已,甚至有種挖個坑坑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我剛才太急了, 沒注意。」

肖馳擰眉,目光掃過那副冷得發抖的小肩膀, 咬咬牙, 別過頭低聲爆了句粗。扯過一條浴巾, 擰乾了,大步上前將她一把拽過來,霸道又蠻橫。

林悠悠始料未及,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撞進他懷裡。

她眸光閃了閃,下一瞬,浴巾便兜頭蓋臉罩住了她毛茸茸的腦袋。

肖馳大手裹著浴巾給她擼頭髮,臉色有些沉,道:「身上濕了不會先換衣服,不知道冷?你讀書讀成二百五了?」

他動作粗魯,她一身細皮嫩肉,很快便被浴巾刮得臉頰疼,只能委屈巴巴地抗議,「輕點,有點疼……」

軟軟的哀求實在引人遐想。

肖馳下頷緊繃,低罵道:「真他媽會磨人。」語氣不好,手上動作卻還是明顯柔和下來。

林悠悠耷拉著腦袋挨訓,臉紅紅的,有點尷尬又有點甜蜜,沒說話,乖乖巧巧地由他折騰。

沒多久,頭髮小半乾,終於沒有再往下淌水了。

他隨手把浴巾丟開,冷著臉看她,「趕緊換身乾衣服。這兒晚上只有十幾度,回頭感冒了沒人管你。」

「……哦。」林悠悠點頭,看著可憐兮兮的。

肖馳這才放開她,折身往衛生間走,玻璃門滑開的剎那,水柱立刻朝門口方向激射過來。眨眼功夫,他身上的黑T就全部被水沖濕。

「呃。」林悠悠看見這一幕,有點囧,「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個水剛好是對著門噴的……」

「……」

肖馳沒理她,嫌濕衣服黏膩不舒服,脫了,隨手揉成一團扔到地上,擰眉察看。半刻,他取下兩根毛巾,擰乾之後纏住噴水的管道,一圈一圈下勁兒絞緊,水柱噴勢驟減,變成順著毛巾汩汩往外冒。

男人背對著門,古銅色的背肌臂肌精壯而修勁,沾了水,看上去油亮亮的,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強悍而陽剛的美。

林悠悠一眼看過去,頓時呆住,心口怦怦狂跳個不停。

似乎察覺到什麼,肖馳回轉身,見她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半眯眼,語氣低得有些危險,嚇她,「還穿濕衣服,信不信我立馬給你扒光了?」

話剛說完,那小姑娘這才回過神,紅著臉從他眼皮底下跑開了,模樣滑稽可愛。

他扯了下嘴角,然後才提步走出衛生間。

「你先換。」肖馳拿毛巾擦了把胸肌上的水,說,「我出去一下。」

林悠悠躲在衣櫃側面,小小聲地「嗯」。

「不許亂跑。」

「嗯……知道了。」

話音落地,房門打開又關上。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沿著走廊逐漸遠去。

房間裡,某人懊惱地低呼一聲,伸手敲腦袋,簡直是羞窘欲絕——她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居然頂著這副尊容就敢在他面前晃悠,他該不會真的以為她是故意的吧……啊啊啊,好囧,好丟臉,大晚上沒事找事,他一定覺得她蠢哭了T T。

不過,

林悠悠齒尖輕咬唇瓣兒,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他……真的是好性.感_(:зゝ∠)_。

*

十來分鐘後,肖馳去而復返,背後跟著客棧的老闆娘。

已經換好衣服的林悠悠打開房門,蔫著頭耷著腦,帶兩人去看衛生間裡的慘況。

老幫娘的性格不錯,一時狼藉映入眼中,她噗地笑出聲,還有心思跟林悠悠他們開玩笑:「喲喂,這跟白蛇傳裡的水漫金山都差不多了嘞!」

林悠悠自然是十萬分抱歉,不住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闆娘大度地擺手,笑容滿面道:「沒關係。我這客棧開了幾十年,什麼水龍頭啊噴頭啊全老掉牙了,很容易就會掰斷的,不是你的錯。」

說完稍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微微皺眉,「不過,我們這邊就一個會修水管的工人,住隔壁村。這麼晚了,估計打電話他也不會來……我試試吧。」

老闆娘說著就去摸手機。

肖馳忽道,「客棧裡有沒有工具箱。」

老闆娘動作頓住,點頭,「有啊。」

「找出來。」

不多時,老闆娘從雜物間翻出了工具箱,遞給肖馳。

他接過來,面無表情地返回水漫金山似的衛生間,打開箱子,找出幾把扳手,螺絲,和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下的舊水閥。

肖馳抬手掂了掂,「這好的壞的?」

老闆娘探首看一眼,說:「好的……哦哦對,這個能用,只是舊了點兒。能用。」

林悠悠覺得很稀奇,忍不住問,「你還會修水閥嗎?」

他隨口嗯了聲,「又不難。」說話的同時,工具數秒換一樣,動作靈活,乾脆,利落,竟絲毫不顯得生疏。

她見他修得很熟練的樣子,又問,「你家裡的水管是經常壞麼?」

肖馳:「……」

老闆娘:「……」

半刻,他換了把扳手,趁這空當順便看她一眼,語氣冷淡得事不關己,「小時候家裡窮,什麼都干。」

林悠悠眸光微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肖馳也不說話了,收回視線自顧自繼續。

屋裡三個人,一個人在衛生間修水閥,另兩個在外頭等。乾站著也沒事兒干,乾脆開始閒聊。

老闆娘先引出話題,「對了小妹妹,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

不知怎麼的,林悠悠覺得腦子有些困了,卻還是笑著回答:「我們是從雲城來的。」

「雲城啊……」老闆娘一副瞭然的表情,又笑起來:「難怪。你們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漂亮,皮膚白白的,跟玉龍山上的雪一樣。」

林悠悠被誇得不好意思,靦腆笑笑,沒答話。

老闆娘笑著,看了眼衛生間裡的男人,又壓低嗓子問她,眼神裡閃動著八卦的光,「誒,妹妹,這是你哥哥還是你阿柱啊?」

林悠悠不解,「……阿柱?」

「哦,我們摩梭語裡的阿柱,就是你們漢語裡面的情哥哥。」

噗。

好古老又羞澀的叫法……

林悠悠臉微紅,「是阿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老闆娘興致高昂,林悠悠腦子越來越沉,應付得有些疲累。終於,就在她眼皮子都開始打架的時候,肖馳出來了。

「行了。」他把工具箱還給老闆娘,看林悠悠一眼,「下回輕點兒掰。」

林悠悠訕訕笑了下。

「那你們二位休息吧。我就在樓下,有什麼需要來找我,或者喊一聲都可以,隔音差算個缺點,但是方便。」老闆娘笑盈盈的,說完就拎著工具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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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澆了冷水的緣故,林悠悠只覺頭越來越重,身上也有點發燙,恨不能立刻倒牀上呼呼大睡。

於是她甩了甩頭,語氣如常地說:「今天晚上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沒什麼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肖馳低眸在她臉上打量,「真沒事兒?」

她笑容軟軟的,「嗯。」

肖馳點頭,習慣性捏捏她的臉蛋兒,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順手替她帶上門。

屋子裡安靜下去,只剩下滿目月色,和邊湖細浪拍打的水聲。

林悠悠在原地站半刻,頭昏沉沉的,無比悲催地意識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許是感冒了。她皺起眉,踢下拖鞋倒上牀,終於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晚風微涼,近湖邊兒,空氣裡都有一絲兒陰柔的水汽。

回房間的路上,肖馳臉色冷淡,眼前卻反覆浮現之前瞥見的旖旎風光,白色裙子濕漉漉的,若隱若現,內衣是淺灰色,半罩款式,沒包裹的部分圓滾滾的,白裡透粉,嫩得能掐出水來……

想著就起了反應。

肖馳閉眼,咬牙發狠擰了擰眉心,然後開門進屋。

裡頭呼嚕聲震天,

兩個喝高的少年不知何時從牀上滾下來了,四仰八叉倒地上,這個的手扣著那個的臉,那個的腳瞪這個的肚子,面容扭曲,睡姿醜陋。

忽的,睡夢裡的莊寅傑舉起隻手,吼得氣蕩山河:「銅鑼灣只有一個浩南——」閉著眼,拇指一勾指向自己,一字一頓:「那就是我,陳浩南。」

邊兒上正酣睡的林毅似乎也被傳染,一腳踹莊寅傑屁股上,惡狠狠的:「欺負我姐,砍死你!」

他一嗤,隨手把牀上的被子扔倆人身上,繞過他們,到陽台上抽菸去了。

邊湖的美往往展現在白天,入夜之後,天寒地凍,沒幾個遊客有閒心觀賞月下湖景。肖馳摸出一根菸,垂眸吸燃,白色煙霧瞬間模糊了眼前世界。

十六歲,打過幾次群架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紀,放肆張揚,桀驁不羈。

吹著冷風,肖馳想起他的十六歲。

那年黑.市不景氣,無數靠打.黑.拳為生的拳擊手接二連三轉行,賣毒.品的,混賭場的,搞軍.火的,比比皆是。他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拚敢搏命,得到一個俱樂部賞識,簽了約,推薦進了拉斯維加斯的UFC預選賽。

那時,他的對手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敘利亞人,戰亂國的亡命之徒,拳拳致命,毫不留情。

那一次,他在拳台上斷了一根肋骨,神智混沌中,聽見裁判用一口美式英語高聲念出他的名字,和全場近乎瘋狂的尖叫。

「Chi Xiao!From China!」

很多人都說,他是天生的拳擊手,沉著,冷靜,聰慧,凶狠,堅韌,甚至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直到三年前……

……

肖馳直視著夜色,臉色冷漠,手指無意識把菸頭碾得稀爛。

突的,「砰」一聲。

聲響是從隔壁傳來的。

木楞子房隔音差,而且兩間屋的陽台之間只有極小一段距離,隔壁有什麼響動,他這兒一清二楚。

「悠悠?」肖馳喊了聲。

沒人應答。

他臉色微沉,覺出一絲不對勁,「林悠悠?」

還是沒人應答。

肖馳擰眉,看了眼陽台橫樑,撐身一借力,輕而易舉就翻了過去。302的陽台門沒關,他推開門,直接走進房間。

屋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隱隱綽綽的月光灑進來,照亮室內。

肖馳側目,摁亮開關,黑暗瞬間被橙色光線驅走。於是一轉頭就看見了大牀上裹著的小粽子。

姑娘睡在牀的邊沿,身體蜷縮,纖細柔軟的腰背蝦米似的弓起,小臉皺巴巴的,看上去很痛苦。一隻纖細的胳膊從被子裡掉出,軟軟搭在地板上,腕骨細嫩,小手雪白,旁邊還有一個打倒的杯子,水灑了滿地。

他眉頭的結越擰越深,彎腰拍她的臉,嗓音低柔:「悠悠?林悠悠?」掌心觸及的那一塊兒,溫度高得燙手。

肖馳表情驟然一沉。

在發燒。

林悠悠在半夢半醒間咕噥了聲,想睜眼,但是眼皮沉重,努力半天才只掀開一道縫隙。她已經有點燒迷糊了,看著眼前這張俊臉分辨半天,半刻才遲遲地擠出一句話,有氣無力,聲音小得可憐:「你有什麼東西忘了拿麼?」

「沒有。」

她困惑地皺眉,很吃力地問:「……那你為什麼到我房間來呢?」

肖馳沒答話,傾身,額頭貼緊她的,低聲問了句:「吃藥沒?」

她呆呆地搖頭。

肖馳靜默,托著她的腰背往上提,動作輕柔,把她的腦袋放到枕頭上,然後轉身離開。

「……」

林悠悠在牀上翻了個身,裹進被子,全身都痠軟沒有力氣。迷糊間,她隱約聽見開門聲,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空氣裡飄來熟悉的清淡菸草味。

然後一隻大手托起她的背,把她半抱著扶起來。

嘴被掰開,一顆圓圓小小的東西塞了進來。

好苦,不要吃……

林悠悠皺起眉,扭頭掙了掙,把藥丸吐出來了。

那人又塞第二次。

唔……

她又吐出來了。

肖馳無可奈何,捏眉心,然後耐著性子低聲哄她,「乖,聽話,把藥吃了。你在發燒。」

林悠悠抬起眼皮,木呆呆地看他,反應遲鈍:「……你是肖馳嗎?」

「嗯。」

「……」她低下頭認真想了想,點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那我要吃藥。我最喜歡肖馳了,我不吃藥他會不高興的呢。」

他彎唇,勾手挑了挑她的下巴。

苦苦的藥丸又喂進林悠悠嘴裡,這次她很配合,就水吞了下去,然後滾燙的小臉蹭蹭他的手心,皮膚滑膩細嫩,和他的截然不同。

肖馳放下水杯,半刻,關了燈,掀開被子躺到小粽子背後。那隻粽子愣了下,大眼迷濛,下意識往遠離他的方向挪。

緊接著他大手一勾,把她裹進懷裡,霸道強勢,根本不許她躲。

男性荷爾蒙入親,強烈又直接,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全成了他身上的味道,密不透風。林悠悠眸光微閃,漿糊似的大腦突然清醒了幾分,小手推搡,本能地想要逃開。

懷裡的嬌軀香軟可口,某人本就渾身緊繃,她一扭,簡直把他逼到絕境。

肖馳翻身壓住她,狠狠道:「找日?」

「……」不知是發燒還是其它,她臉紅得像顆番茄,眼裡水汪汪的,小聲問:「今晚……我們一起睡嗎?」

雖然不排斥,但是……她有點害怕呢。

「睡覺又不是睡你,嚇成什麼樣兒。」他嗤了聲,把她腦袋摁懷裡,「閉眼,出身汗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