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輕笑道:“不冷血的人,在後宮裏可活不下去。青煙的屍體我找了機會去看過了,連舌頭都被人拔了下來。”
桑青青打了一個寒顫,道:“這皇宮就好像一個喫人的怪物。”
春蘭目光深遠,看向外面,好像看到了一個個滿心燦爛的姑娘被宮裏改變,變得冷漠,變得冷血。
桑青青決心道:“我要離開這裏!”
春蘭沒接話,轉身離開了。
桑青青直接去了南書房,求見皇帝。
皇帝再知道桑青青過來之後,放下了手上拿着的筆,端坐在位子上等着桑青青進來。
桑青青行禮道:“微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桑青青剛說完,皇帝立馬接話道:“平身,不知道你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桑青青低頭道:“啓稟陛下,宮內時疫已經治好,臣想要自請出宮。”
皇帝看着桑青青,想起上次自己聽見的事,意識到桑青青一直在宮中確實不合適,桑青青這般性子,在宮中是適應不了的。
皇帝問道:“之前讓你去太醫院,你覺得如何?”
桑青青思忖片刻道:“臣在太醫院學到了許多,就是宮中的規矩臣有些難以適應,臣也許更加適合在鬧市中給百姓治病。”
這是桑青青的真心話,在宮內的御醫,想要只是治病救人是不現實的,她無可避免的要被捲入宮內的鬥爭之中,宮裏的鬥爭讓她疲於應對。
皇帝也想起了之前桑青青因爲出錯被杖責的事,嘆口氣道:“你可以不每日到太醫院任職,在太醫院掛個名,如果太醫院缺人手,你再來太醫院。不過俸祿,可是要減半。”
皇帝在最後還對着桑青青開了個玩笑。
桑青青知道皇帝這麼說便是同意了的意思,大喜過望,感激道:“多謝陛下!”
皇帝感受到桑青青的開心,臉上也帶了些淺薄的笑意。
這時候有一個內侍走了進來,稟報道:“啓稟陛下,貴妃娘娘身邊的宮人過來說貴妃娘娘昨日感染了風寒,十分難受,想請陛下過去看看貴妃娘娘。”
皇帝意味不明道:“這一個二個倒都是感染風寒,病了。也罷,朕便去看看。桑御醫,你也跟朕一起去瞧瞧吧。”
桑青青跟着去了,張貴妃正蹙着眉頭躺在牀榻上,臉色白了些,頭上包着護額。
桑青青看了眼張貴妃就移開了目光,張貴妃這病裝的太拙劣,桑青青懶得看。
皇帝好像一點都沒看出來一般,對張貴妃噓寒問暖道:“愛妃,可是昨夜回宮的路上受了寒,你怎麼不好好照顧着自己的身體。這些奴婢沒有照顧好你,全部該罰!”
張貴妃宮裏的奴婢聽到這句話,跪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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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青不忍心看着張貴妃宮裏的宮人因爲張貴妃裝病受罰,站出來道:“陛下,不如讓我來爲貴妃娘娘瞧瞧吧。”
皇帝點頭道:“也好,在你離宮之前爲愛妃再看看。”
桑青青心裏暗叫不好,她原本是打算在皇帝同意之後就趁早離開,哪知道皇帝會當着張貴妃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
張貴妃眼神一凝,追問道:“陛下說桑御醫要離開?是何意?桑御醫要去哪?”
皇帝隨口回答道:“桑御醫向朕自請離宮,朕依舊允了。”
張貴妃看了桑青青一眼,眼裏滿是警告,柔聲道:“陛下,臣妾的身子近來有些不爽利,之前都是桑御醫負責調理臣妾的身子,桑御醫走了倒是讓臣妾不知道該找誰來瞧病了。不如讓桑御醫多留一些時日,等到臣妾身子好起來了,再讓桑御醫離宮。”
皇帝思忖片刻,點頭應允道:“如此也好。”
張貴妃三言兩語將就將桑青青的計劃打破,桑青青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的秦旭外露,讓張貴妃瞧出端倪。
桑青青給張貴妃把脈,張貴妃的脈象平穩有力,全身上下一點毛病都沒有。
桑青青敷衍道:“貴妃娘娘是憂思過度,有些氣虛纔會感染風寒,臣調製一些補氣血的藥湯給貴妃娘娘服用。”
桑青青在寫方子的時候,私心在裏面加了幾味效果好,卻味道難喝的藥材,算是桑青青的一點小小報復。
皇帝公務繁忙,沒有在張貴妃寢宮呆多久就離開了,等到皇帝離開,張貴妃立刻從牀上做了起來,看着桑青青冷笑道:“桑御醫,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竟敢去找陛下求情離開。”
桑青青沒說話,站在那裏,只當沒聽見張貴妃話裏的諷刺。
張貴妃繼續道:“就算你想要離開又如何,只要本宮不願意,多的是方法將你留下來。你想要離開,要本宮同意了纔可以。你懂了嗎?”
桑青青反問道:“貴妃娘娘要如何纔會滿意?”
張貴妃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輕聲道:“老三被禁足了,這件事你知道嗎?擡起頭看着我!”
張貴妃的最後一句話,突然加重了聲音,說得又快又急,讓桑青青下意識的按照她話裏的去做。
桑青青擡頭,張貴妃在桑青青臉上看到了疑惑不解還有以爲自己提高聲音的驚愕,除了這些,桑青青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桑青青疑惑道:“貴妃娘娘,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昨日三皇子殿下不還……?”
桑青青說到昨晚就不願意再說,一副對昨晚很牴觸的樣子。
張貴妃知道桑青青牴觸的原因,沒有點破,敷衍道:“老三昨日喝了點酒,衝撞了陛下。只要老三一日不出來,我就一日不會放你離開。你想趕快離開,就想想法子,讓老三能夠出來。”
桑青青面上依舊做出一副疑惑模樣,像是不知道三皇子被禁足,與自己離宮有什麼關係,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讓三皇子被解除禁足。
桑青青見張貴妃沒有要爲她解釋的意思,只能無奈答應道:“臣一定會盡力協助娘娘,助娘娘一臂之力。等到三皇子殿下出來了,還請娘娘如言放臣離開。”
桑青青打定主意,既然不能立刻離開,就在宮中繼續爲謝晏回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