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薇等了幾分鐘,那邊酒店裏面的蘭溪卻已經快要精疲力盡了,額上的汗水可謂已經淋漓。
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關掉了筆記本,甩了甩已經快要麻木掉的手指,喝了一口冷水,纔拿起沒有關掉的手機,道:“不行啊,楚御離他們的追蹤器太粘人了,進去了之後第一時間就被盯上,連察覺的機會都不給。”
凌雨薇緊緊的的捏着手裏的書邊緣,起了褶子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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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你知道還能夠有什麼辦法嗎。”凌雨薇嗓音變得有些柔和,尋求着蘭溪的意見。
蘭溪想了想。和凌雨薇說了一句再見,就掛了電話。沒有得到答案。凌雨薇也沒有多問。也掛了電話。
從一邊的箱子裏面拿出一支筆,一個本子,寫寫畫畫,寫寫畫畫。
南宮塵…這是她的習慣,一旦有什麼貫徹不懂的時候就會這樣子來開導自己。
“南宮總裁,您是妖皇對嗎。”寂靜的會議室裏,藍月的目光帶着濃濃的試探和警惕。
南宮塵擡頭,看着對面冷靜卻又如同一隻護潳的母雞,挑了挑眉,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藍月目光只是一瞬間就已經變得冷厲,竟然和凌雨薇有五分像。
“不管你是南宮塵還是妖皇,都希望您能夠保護好少主,也希望哪天你不愛她的時候可以不傷害她。”
藍月鄭重其事的彎腰說道。她其實能夠猜到南宮塵就是妖皇的,因爲他舉手投足間的霸氣和與生俱來的領導都是隻有那個妖皇纔有的。
“我爲什麼要傷害她?”
南宮塵好笑的挑眉反問。
藍月被問的噎住,少頃,才道:“妖皇對於所有人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您傷害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藍月認真的說道。
南宮塵是黑色世界的帝皇,誰也無法否認,卻也是白色地帶的一方霸主。
他聽藍月的話,不覺好笑,只是鳳眸裏面的神色深邃的幾分,正在藍月一直以爲他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南宮塵冷若冰霜的嗓音似乎要穿透整個寂靜的會議室。
直到多年以後,她仍舊記得,南宮塵如今的樣子。
雙眸明亮,語氣堅定不移,卻又執着偏執。
他說:“這不是我傷害她的理由,一方霸主也好,黑色世界的超凡存在也罷,凌雨薇不過只是一個唯一,不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點,什麼情況,凌雨薇只是凌雨薇。”
他說:“我在她面前,什麼身份都不過爾爾,唯獨,我是我,一直是我。而這個世界上,也不過只有南宮塵一個人能夠資格擁有她。妖皇不配,南宮總裁——”
“亦然。”
他說:“世上的人,誰都有最少兩種身份,可是面對自己最想要執着的她來說,自己永遠是自己,也永遠只是最單純的自己。無可改變。”
藍月忘不了,忘不了他那燦若星辰的眸子,更加忘不了南宮塵那執着的語氣。
深入骨髓,平淡的話語,卻讓她感動。
他說在黑色世界超凡入聖的存在妖皇沒有資格擁有凌雨薇,而白色地帶裏面一方霸主也照樣沒有資格,世界上唯一擁有資格的,只是南宮塵。
這句話的潛意識,她懂,亦然明白。
南宮塵是獨一無二,凌雨薇是獨一無二。
他們彼此擁有彼此,不是因爲身份,而是因爲彼此的心。
乾淨,堅定。
哪怕曾經的南宮塵,濫情,可心卻永遠只是追隨一個叫做凌雨薇的人。
“南宮總裁,希望您可以堅守今天的話,無論是妖皇還是南宮總裁,都請好好保護她。”
“您知道,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能夠擁有的溫暖,只是您了。”
藍月再次彎腰,恭敬的說道。
然而,南宮塵卻從那雙乾淨澄澈的眸子裏面,看到了誓死都要堅守的堅定。
讓他不由得替凌雨薇開心。
他想,這是第一次,藍月這麼用心的和自己說着懇求,恭敬的彎腰。
看着藍月離開的背影,在想起藍月的話,倏然一笑,目光淺淺卻眷戀的停留在自己手指上面的戒指上,輕輕的摩擦着。
他怎麼可能會傷害她。
怎麼捨得傷害世上唯一能夠溫暖自己的她。
她是他的命,誰願意傷害自己的命。
“薇薇,世上唯獨只有我溫暖你,可何曾不是,世上也只有你能夠溫暖我的心。”
南宮塵淺笑盈盈,看着手上的戒指,呢喃道。
涼風拂過,外面的太陽已經將要日落西山,南宮塵的心也明朗了幾分。
“薇薇,請相信,以後不論什麼危險,我都陪着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也請相信,我會對你好,一直一直。”
凌雨薇擰着雙眉,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放眼看去,她面前本來潔淨的本子已經畫滿了圈圈,紅色的勾勾畫畫,還有各種的記錄。
連,地圖都有。
潦草卻又清晰的記着每一句關鍵的話。
而她的心裏,也隱隱有了幾分不確定的瞭然。
若是明顯發現,定然能夠發現凌雨薇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停留在一個角落,而本子的那個地方,也用最顯眼的紅色記錄着一句:
哥哥—替身—家族—不甘—陰謀—死亡。
每兩個字就被隔開,卻不難了解裏面的意思。
凌雨薇良久才放開了視線,冷漠的嗤笑一聲,冷若冰霜的眼底竟是嘲諷和不屑。
到現在,她才能夠看懂,這看似從頭到尾都是由自己在操控的棋盤,實際上自己也不過是被算計的一方。
楚御離——
多年未見,你的計謀當真連我都覺得難以破解。
就是不知,如今再次相見,我們到底誰高誰低。
南宮塵推門進入,看着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的女子,柔和的笑了笑,走了過去,凌雨薇漫不經心的擡眸,嘴角的森冷弧度還來不及收斂,南宮塵不在意的把她攬入懷裏,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尖,拿起本子,瞧了一眼,也只是丟到一邊。
“全部看出來了?”
他柔聲的問道,只是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替她揉着眉宇了。
凌雨薇往他的懷裏蹭了蹭,聽他的問話,不屑的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譏笑道:“跳樑小醜,這麼多年沒有見,進步倒是讓我驚訝,阿塵,你說我們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當一隻被涉獵的目標,還是當一個涉獵目標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