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允小心翼翼的給白若棠上完藥,將她的褲腿恢復成原樣,纔開始詢問起了今日發生的事。
“跟朕說說吧,今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白若棠雙手環抱在封承允的腰間,小腦袋抵在他的胸膛處,聞言默不作聲。
“怎的,不敢說?往日裏膽子不是大的很?”
“不是,嬪妾不想再待在延禧宮了,嬪妾想回未央宮,皇上~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封承允原以爲小姑娘不說話是因爲害怕淑妃,倒是沒想到她是不願再留在延禧宮。
可她爲什麼不願再留在延禧宮?
不還是因爲對淑妃的害怕才導致她待在延禧宮就感到不安?
“棠棠不怕,朕在這裏,沒人能再傷害你,有些事兒總得當面說清楚了朕纔好替你出頭不是?現下走了,過後可就不好追究了!”
“嬪妾不想追究,今日本就是嬪妾自個兒要跪的,與淑妃娘娘無關。”
“那棠棠爲何要跪?”
“哎呀~皇上就不能不要問了嗎?反正嬪妾也不想追究,皇上陪嬪妾回未央宮吧,好不好?”
白若棠越是不想說,封承允心下就越想知道。
他本就想着要藉此事殺雞儆猴,治治後宮裏那些仗着家世和位分搞不清楚狀況的嬪妃,又怎麼會讓白若棠輕易將此事敷衍了過去。
“棠棠真不想說?那朕去問淑妃和安才人就是。”
封承允說着就要起身將白若棠放回牀榻上。
……
白若棠怎麼可能不想說?
不過是以退爲進想要營造出一種我是被迫告狀的姿態罷了。
“說…說,嬪妾說,皇上不要把嬪妾一個人留在這裏好不好?”
未語淚先流,封承允覺得這小姑娘跟個水做的似的,眼淚說流就流。
“好了,不過問幾句話而已,又不是真就把你丟在延禧宮不管了,怎的又哭上了?朕不走~那現下棠棠可以說了?”
白若棠小腦袋點了點,聲音悶悶的說道:“今日早請安出來,在鳳儀宮外,安才人罵嬪妾是狐妹子,還要動手打嬪妾。
如果只是罵幾句,嬪妾也就算了,但皇上今日才進了嬪妾的位分,嬪妾若還讓她打了那豈不是容忍她踩了皇上的臉面?
所以嬪妾狠狠的還了她一巴掌,好叫她知道這宮中不是她的尚書府,不能亂了尊卑規矩。
後來嬪妾回了未央宮,檀雲姑姑來請,說淑妃娘娘惦記着嬪妾入宮也沒同嬪妾好好敘過話,嬪妾想着,都是自家姊妹,這一點的確是嬪妾疏忽了,應該多來延禧宮陪嫡姐說說話的,於是嬪妾就跟着檀雲姑姑來了。
再後來淑妃娘娘說嬪妾和安才人到底也算自家姊妹,且安才人還年幼,讓嬪妾不要跟她計較。
嬪妾其實沒打算跟安才人計較,反正嬪妾也打了她一巴掌。
接着…接着淑妃娘娘說嬪妾打人終究是不對的,讓嬪妾給安才人道歉…
可嬪妾不想,真的不想,一來嬪妾本就沒有錯,二來嬪妾也有些小私心,以往安才人來嬪妾府中時經常羞辱嬪妾和嬪妾的父母,嬪妾是真的,真的不想跟她道歉!”
……
白若棠說着說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滴接着一滴不間斷的落下,哭聲也越發哽咽了起來。
封承允抱着她心下輕嘆,又是一番低哄,等白若棠情緒恢復了些,他才接着問道:“再後來呢?淑妃就罰你去殿外跪着了?”
白若棠搖搖頭,聲音還帶着些哭過後的沙啞道:“沒有,不是淑妃娘娘讓嬪妾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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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妾知道安才人的哥哥和二姐有婚約,淑妃娘娘夾在我們中間也難做,而且嬪妾犟着性子不肯道歉也着實是下了淑妃娘娘的臉面,所以才自請去殿外罰跪的。”
“真的?”
白若棠聞言忙連連點頭,“真的。”
封承允先入爲主,心下其實還是覺得白若棠是在替淑妃遮掩。
“既不是淑妃罰你跪的,那爲何朕來時你哭的那般委屈?”
“嬪妾那時不是委屈,是…是有些擔憂。”
封承允原先就在想她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怎的就心結鬱氣了,現下聽她說擔憂便正色了幾分問道:“擔憂什麼?”
“嬪妾的父親是庶出…”
白若棠沒有多說,只聲音低落的吐出了這麼一句。
接下來的話其實不用她明說封承允心裏也明白。
小姑娘本就是被迫入的宮,白庭永捏着她的父母兄長要她入宮替淑妃生孩子,其野心昭然若揭。
封承允登基五年,勤於政事,朝中大權皆握在他一人之手,不動秦擎和白庭永不是因爲不敢動,只是他們二人的確能力不俗,且牽一髮動全身,他懶得多費那個力氣罷了。
更何況后妃生孩子,沒有他的允許能生的出來?
所以封承允早前壓根兒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現下封承允心底卻是有了旁的計較,他連着寵幸了小姑娘好幾日,也沒有做些什麼措施,如今說不得小姑娘腹中還真懷了她的龍嗣。
雖說章從之剛替她診過脈,但這才幾日,即便有了也不可能診的出來。
封承允這般想着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白若棠的小腹處。
他又想起了之前歡好時想過要小姑娘給她生個如她這般漂亮的小公主。
可若真懷了,是男是女又不好控制。
罷了,封承允想,他既願意讓小姑娘給她生孩子,那便幫一幫她的家裏人吧。
“棠棠,朕若讓你的父母與你大伯分家,你可願意?當然,若真分了家,那右丞相府的一切榮耀都與你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若棠心下一喜,今兒個她也是故意藉着太醫所說的心結鬱氣將他們一家被欺壓的事算是擺在了明面上說。
原本只是想着皇上會不會願意稍稍搭把手敲打一下白家大房的人不要太過。
但沒想到皇上竟願意讓他們分家!
白若棠心底一千,一萬個願意,而且她相信父母兄長也定是願意的。
右丞相府的榮耀本就與他們這一房沒有關係,若不是白家大房壓着,她那才學斐然的兄長也不至於如今還入仕無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