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目光落入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他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輕輕放在她腦袋上,手掌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好了,別哭了。」
許願將他抱得更緊了些,隨著他的撫慰,她的抽噎聲漸漸低了下去。
「抱我……」她哽咽著道。
高楷擇把嬌軟的身軀擁入懷中,他的四肢骨骸像是被化去了所有力氣。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衣服上蹭,他半點火都發不出來。
她的哭聲停了,但還是止不住的抽噎,「高楷擇……你不能忘了我……你要記住,你是我的愛人……你不能不要我了……」
高楷擇伸出手,拭去她眼角不斷滾落的泪水。
她抓住他的手掌,與他手指相扣。十指緊緊交握時,彷彿兩顆心臟被貼在了一起,他的心跳不經意間加速了。
許願仰起臉,泛著水花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突然間,又笑了起來。
她靜靜的看著他,突然綻開的笑靨,滿是幸福和滿足,「你還在……真好……」
高楷擇陷入到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她的眼神那麽炙熱,虔誠,專注。就像看著生命裡的唯一,又像在凝視自己的信仰。
許願漸漸閉上眼,睡了過去。
可他的心臟還在不停的加速跳動,她的五指依然緊緊扣在他的指間。
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感覺,他在被一個人愛著。
許願一覺醒來,身在高楷擇的別墅裡。她就趴在他身上。
她準備起身,渾身扒皮抽筋般酸痛。
「混蛋……」她咬牙切齒,坐起身。
記憶停留在昨晚,她在酒吧酗酒,最後給他打了個電話。因爲通知了她,她不再擔心,索xin放開了喝,很快就喝趴下了。再後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許願下牀,去浴室洗漱。昨天高楷擇那冷漠勢力的態度還歷歷在目,一覺醒來,她又被他當玩具般折騰了一宿。
放在過去,那是愛的纏綿……如今,她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樣供他取樂,真的是挽回他嗎?
會不會使他在心裡更加鄙夷她輕踐她?
想到這裡,許願驀地打了個寒顫
她得換個策略。上趕著不是個好辦法。
許願衝了個澡後,裹上浴袍,走出來輕手輕脚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把箱子拖出,打開,又把挂在高楷擇衣櫃裡自己的衣服取下來,往箱子裡塞。
她動靜不大,高楷擇還是醒了。
「你在幹什麽?」
許願剛把衣服塞好,回頭看了他一眼,應聲,「我接到我哥電話,他朋友已經走了,我不用再賴你這兒了。」
說著,起身,去浴室收拾自己的護膚用品。
她把那些瓶瓶罐罐裝到旅行袋裡,轉身,撞上一堵堅實的人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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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袋子還沒束上,被他一掌打掉,劈裡啪啦摔了一地。許願一楞,高楷擇扣住她的下巴,黑眸眯了眯,「你以爲,這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他手下力道加重,許願吃痛的微微皺眉。
「你又不歡迎我」她扯下他的手,「我不伺候了還不行嗎」
高楷擇伸手一撈,將她放在盥洗臺上。許願的後背貼上鏡子,高楷擇充滿危險的雙眼逼近她。
他冷厲的眼底隱含怒意,許願心裡涌上一絲畏懼。
「跟男人玩這種游戲,幷不明智。」
「我……唔……」他扣住她的脖頸,拉近,咬上她的唇。
她奮力掙扎,他更加强勢。她別開臉,啞著嗓子道,「……你不是高楷擇你就是個混蛋我愛的人不是你……你放開我……」
高楷擇眼神驟暗
許願身體歪斜不穩,倒在了盥洗盆裡。
可他沒有扶她的意思。
許願上半身陷在盥洗盆裡,雙腿在半空亂蹬,絲毫不能掙脫男人的鉗制。
她的掙扎使得感應水龍頭裡流出水來。冰凉的冷水不斷在她身上淌過。
冬日的清晨,她被冷水冰的直哆嗦,體內却是一陣又一陣熱浪奔騰。冰火內外夾擊的感覺,幾乎將她折磨致死。
沒有絲毫享受,只有痛苦和羞辱。
這一刻,她心痛到麻痹。
男人的那張臉,冷漠,堅毅,帶著譏誚,甚至是虐待她的快感。
她的身體堵住了出水口,冷水越聚越多,幾乎將她泡在水裡。她徹骨冷寒,就連體內竄起的灼熱,都快被冰的麻木。
她看著上方那個男人漸漸模糊的身影,唇角彎起絕望的弧度。
以前,就算她只是手凉脚凉,他都心疼的不得了。無論什麽時候看到她,先要摸摸她的手,看她冷不冷……晚上睡覺時,還會抱起她的脚,放在胸膛上暖和……
「老婆,說好了不准踩臉」
「這是香山無影脚~~」
「……你就是欠草」
「啊……饒命啊英雄……」
腦海中的畫面停留在曾經的厮磨溫存,她闔上眼,放空現實中冰冷殘酷的一切。
突然,她的身體被撈了起來。
一條毛毯裹上,他將她抱入臥室,扔到牀上。
她打了個重重的噴嚏,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高楷擇扳過她的臉,在上方俯視她,氣場一如既往的冰冷强勢,「我還沒膩,你就休想走。」
他甩下一個警告的眼神,起身離去。
許願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她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回放曾經相愛的美好時光。
曾經她以爲,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是家世門第背景。無論如何,都沒料想到,如今傷她最深的,是他。
許願趕到公司時已經是下午。如果不是王荔打電話,召集大家開會,她大概還在家裡昏昏沉沉的躺著。
這次會議主題是討論柏林之行的安排。
許願穿著件紅大衣,脖子上圍著黑色的針織圍脖,長髮隨意披散。王荔看她面帶潮紅,精神不太好的樣子,關心的詢問,「怎麽了,不舒服嗎?」
許願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昨晚不小心著凉了。」
人都到齊了,會議還沒開始。許願就著圍脖墊在桌子上小寐。
「要不你先去休息室睡一會兒吧。」
「不用。」許願趴在桌子上輕輕應聲。「爲什麽還不開會啊?」
「董事長還沒來。」王荔回應時,她都沒太聽進去。
大概過了半小時,高楷擇方在秘書處的陪同下,來到了藍海影業。
會議室內,衆人坐的畢恭畢敬。
高楷擇進入會議室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起身相迎。
腦子昏昏沉沉的許願,趴在桌子上,毫無知覺,頭髮淩亂的散在桌面上。旁邊的人拉扯了她兩下,「許導許導」
許願這才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見大家都站著,不明白怎麽回事,也跟著站起來了。
高楷擇走到橢圓形會議桌正前方坐下,衆人方才再次坐下。
許願落座時,剛坐到邊緣,椅子的輪子往後一滑,她身體虛弱不穩,掙扎間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腦袋狼狽的撞上椅子。
异樣的響動,驚得大家都看她看來。
「許導,你還好吧?」坐在旁邊的男同事,起身去扶她。
「沒事……沒事……」許願揮開同事,强撑著坐起身。因爲這一摔的尷尬,她頭都沒抬,埋著腦袋看自己的筆記本。
額頭撞得隱隱作痛,她伸手揉了揉。
會議由王荔主持,商議確定了此去柏林的一系列安排,許願像是聽進去了,又沒太聽進去了。恍惚的大腦始終不在狀態,好幾次差點趴在了桌子上。
「許導演?許導演?」
王總的聲音響了兩遍,她方才回過神,迷茫的看向他。
「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疑問……她什麽都沒聽清楚。不過,她還是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董事長去嗎?」
王荔看了一眼坐在最前方的高楷擇,見他沒說話的意思,應道:「董事長事務繁忙,去不了。」
原本這行程裡就沒考慮過高楷擇。不過是去柏林參加個影展,怎麽可能勞駕母公司的*大Boss。高楷擇去了,才叫奇怪。
「哦……」許願淡淡應聲,「我沒什麽疑問了。」
有氣無力的聲音,更加低落了許多。
王荔看看高楷擇沒有表情的臉,又看看許願,問了句,「許導,你很希望董事長去嗎?」
許願幷不知道高楷擇就坐在現場。她跟王荔平常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此時,她低著的頭,點了點,「嗯。」
高楷擇曾經答應過她,無論她去哪裡參加活動,他一定會陪伴在她身邊。這部電影的中後期,他事無巨細的幫助她照顧她,支持她所有想法。
如果她真的有幸拿獎,他却不在身邊,那是何等落寞……
王荔看了眼高楷擇諱莫難測的表情,跳轉了話題。有的事,點到即止就够了。
王荔繼續安排其他事。許願一聲輕嘆,昏沉又痛苦的腦袋,放在了桌子上。
會議最後,高楷擇進行總結點評,許願已經靠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一個字都沒聽到。
身旁的人想悄悄搖醒許願,低聲道:「許導……」
董事長的聲音突然停了,室內一片寂靜。
他一頓,抬起頭,董事長筆直的目光,淩空而來。他一個哆嗦,當即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
高楷擇長話短說,很快宣布散會。但他沒離開,沒有人動。
高楷擇走到許願身邊,握上她的雙肩,將她從桌子上扶起來。他抬起她的雙腿,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會議室。
許願發現這會兒比剛剛睡得更舒服了,她往那個溫暖又厚實的胸膛蹭了蹭,吸了一口眷戀的氣息。腦袋還是又昏又沉,眼睛也不想睜開,她呢喃著,「老公,頭好痛……」
高楷擇抱著許願上了車。車子飛速駛往醫院。
他將她抱在懷裡,摸著她滾燙的額頭,雙唇緊抿。
許願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牀上。吃過藥,打過針,又睡了一覺,燒熱褪去,精神好多了。
轉過頭,看到坐在一旁的高楷擇,心情在瞬間莫名的好。她衝他揚起唇,「你送我來的呀?」
他沒應聲。
她又問:「你一直在陪我?」
「好了就走。」高楷擇站起身,表情漠然,往外走。
許願掀開被子下牀,雙脚剛落地,又跌坐在牀上,捂著腦袋道:「哎喲,頭好痛……」
他三兩步跑到她身邊,長臂一伸,將她摟住,「不是好了嗎?」
「後遺症啊。」許願一臉痛苦道。
高楷擇眉頭蹙起,「我叫醫生來。」
高楷擇正要放開她,她抓著他的衣服,「不用那麽麻煩啦……就是沒力氣走路……你背我嘛……」
「背我嘛……背我嘛……」她拽著他,唧唧哼哼。
高楷擇背過身,蹲下,許願一臉竊喜,趴在了他背上。
他背著她走出病房,進電梯。玻璃鏡面上映出兩人的身影。許願的腦袋壓在高楷擇肩膀上,悠閒的晃悠著小腿。高楷擇始終面無表情。
出了電梯,離開醫院大樓,他背著她向停車場走去。
「我肚子餓了。」許願說,「這醫院附近有一家羊肉湯鍋,我想吃。」
高楷擇將她放下,「要吃自己去。」
許願聳聳肩,由包裡摸出手機,「一個人吃飯好沒勁,約個男同事吧。可以背我,也可以陪我吃飯。」
許願一邊往前走,一邊劃開手機。剛點開通訊錄,手機被奪走。高楷擇黑著臉站在她身邊。
「你也餓了?要一起?」
「……」
「蹲下,背我。」她理所當然的命令道。
高楷擇瞧她那中氣十足的模樣,心知剛剛的虛弱只是個幌子,他凉凉的瞥她一眼,自顧自的大步前行。
許願馬上跟上他的步伐,挽住他的胳膊,「就算不背,也別走這麽快啊我大病初愈,步子跟不上……」
「你知道往哪兒走嗎?」她一隻手勾他的胳膊,一隻手塞進了他的西裝褲兜裡,蹭上他的手,跟他掌心相貼,手指不斷磨蹭著往他指間鑽,「那家館子是出了醫院大門右拐走500米。」
高楷擇脚步微慢,兜裡的手不自在的動了動,她順利的扣住他的手。
側眸,看她悠閒自在的靠在自己身旁,高楷擇眼裡浮起一絲异色。
「你不怕我?」
他早上那麽折磨她,她怎麽就跟沒事人一樣?下午的會議,毫不掩飾的表達想他一起去柏林。這會兒還敢這麽粘著他纏著他。
許願朝高楷擇翻了個白眼,「我爲什麽要怕你?大老闆就了不起啊」
高楷擇沉默了片刻,問:「你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許願楞了楞,明白他什麽意思後,氣的駡道:「你才有病你是無可救藥的失心瘋綜合症」
高楷擇抬頭看路,懶得理她了。
許願一邊掐他胳膊一邊斥道:「我看在你有病的份上,才懶得跟你計較你特麽還當我斯德哥爾摩你別太得意,等你把我的耐心耗光,我就再也不甩你了……」
「別鬧」高楷擇沉聲道。
「我就鬧怎麽樣?」她更加用力的掐他,「你咬我……唔……」
高楷擇環上許願的腰,將她攬入懷中,兜裡的手抽出,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咬上她的唇。
像是要示威一般,他的吻如狂風暴雨。許願不甘示弱,雙手圈住他的脖頸,更加凶狠的回吻他。
兩人就像是兩頭野獸,拼命啃噬對方的唇舌。她狠狠的瞪他,他眼神冷漠的看她。
華燈初上,街邊行人往來,馬路上車輛穿梭。兩邊的小吃店裡飄來陣陣香氣,不遠處的電子産品售賣店裡傳來悠揚的歌聲。
「如果愛是命中注定的相遇,爲何還會有這麽多痛苦,是什麽遮住了你的雙目,不再珍惜我的付出……如果愛是兩心相悅的守護,爲何還會有這麽多酸楚,是什麽擋住了我的脚步,不再心痛你的無助……就算是天定的良緣也會有辛苦,對和錯都不必太在乎,爲愛退讓幷不是輸,抓緊你的手走過我的朝朝暮暮……」
歌聲不經意飄入耳中,許願緩緩閉上眼,眼底滑落兩行泪水。
她唇舌糾纏的節奏慢了下來,溫柔的回應他的粗暴,漸漸地,他也變得溫柔。不再是示威和泄憤,不再是不甘和惱怒,他們忘我的品嘗這唇舌交纏相濡以沫的味道。這是無論嘗了多少次,依然不够的感覺……
李秘書良久沒有等到高楷擇,下車去看個究竟。沒走多遠,就瞧見那旁若無人親吻的兩人。
他愣在原地。總裁又跟女人kiss了而且還是許願
他的記憶回來了?
良久,許願跟高楷擇分開時,臉上的泪早就被風乾了。她被吻的呼吸急促,臉色緋紅。喘了幾口氣後,低著頭,輕聲道,「我真的餓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轉身,像個鴕鳥般走了幾步,才發現身邊沒人。許願回過頭,見高楷擇還站在原地。她走到他跟前,扣住他的手,又抱上他的胳膊,依偎著他繼續前行,「我不騙你,那家湯鍋是真好吃……我上次吃還是陪同事看病時……」
高楷擇的目光落在女人似嬌似嗔的臉上,不知名的情緒,在內心不斷涌動。
當晚,回到別墅後,高楷擇說:「你睡牀,我睡沙發。」
許願詫异:「爲什麽?」
「你是十萬個爲什麽嗎?」他拍她的腦袋,「進去睡覺」
許願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早上他那麽對她,她是很生氣很難過沒錯。可是,他這麽對她不感興趣的樣子,她也著急啊。
夜色深沉,她還是睡不著。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在高楷擇寬厚又炙熱的胸膛裡入睡。
她裹著被子,出了房間,走到客廳的沙發。
高楷擇閉著眼睛,大腦一片混亂。身邊突然有了脚步聲和悉悉萃萃的聲音。一睜開,許願坐在了他身上。他睜大眼。
她往下一躺,趴在了他胸膛上。
「誰讓你過來的起來」高楷擇斥道。
「我不……」
「你tm狗皮膏藥啊給我起來」
「就不……」她牢牢扒著他。
高楷擇氣結。他知道,再拉拉扯扯,他的**又要失控了。
他穩住氣,冷冷道:「早上不是還要走嗎?」
「我早上覺得,上趕著不是買賣。可我晚上又覺得,不上趕著就更沒戲了。」
他怔了怔,輕嗤,「你真踐。」
許願沉默了。氣氛突然安靜的滲人,連高楷擇都有些不安。
半晌,她開口道:「你不能這麽駡我。我會難過。」
高楷擇一聲輕哼,「沒臉沒皮的人,會難過麽。」
「我只對你這樣。」她輕聲說。
高楷擇冷笑應聲,「別人有老子帥?有老子有錢?」
許願:「……」
「我tm要是個窮光蛋醜逼,你還會這麽恬不知耻的纏著我?」
「那你把財産揮霍一空,再自行毀容,試驗一下。」
「我有病啊?」
「你的確有病。」許願在他身上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腦袋懶洋洋的擱在他肩頭。
「誰tm讓你這麽睡了給我上去」高楷擇看她那一臉安逸的模樣,相比自己體內已經蠢蠢欲動的躁亂,簡直火大。
「這個話題剛剛討論過了,換一個吧。」許願說,「你陪我去柏林好不好?」
「不去」
「去嘛。」
高楷擇都懶得回話,以一種你以爲自己臉多大的鄙夷眼神看她。
許願翻個身,順便扯著高楷擇也翻了身。「幹什麽」他不爽道。兩人面對面側躺著。她伸出手,指甲輕輕搔過他的後背。
高楷擇身體一個激靈。她不輕不重的爲他撓著,對他笑道:「是不是很舒服呀?」
這是她以前跟高楷擇睡覺時發掘出他特別受用這一手。
高楷擇看著她笑起來亮晶晶的眼睛。確實舒服……但是,如果現在能上她,會更舒服。
「你陪我去嘛。」她一邊爲他撓癢,一邊撒嬌,「我一個人去异國他鄉,肯定會出糗。你見多識廣,又鎮得住場,有你在,我才安心。」
高楷擇伸出手,從她頸間穿過,擁住了她。他抓住她撓背的手,放到前面來。許願埋下臉,悄悄的笑。以前他也是這樣,她撓了一會兒,就不讓了,怕她手酸。
她蹭在他懷裡,繼續磨:「陪我去嘛……」
「土包子」他低斥,「下不爲例」
許願笑眯眯的抬起臉。
「我這種身份,帶你們一個破劇組跑電影節,丟臉」
許願輕輕吻上他的唇。兩人的唇貼在一起,又是一番嬉戲追逐。
他突然壓下她的腦袋,啞聲道:「睡覺」
他將許願裹來的被子隔在兩人中間,他原本的被子蓋著兩人。他們就這麽隔著被子抱在一起,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次日,許願去公司時,大家都發現,她的精神好極了,相比前陣子的頽靡不振,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許願興奮的向王荔彙報,柏林之行要加上董事長了。然而高興的只有她一個人。原本行程團裡的幾人,聽到董事長要去,全都懵逼了。
尼瑪董事長在,還能不能好好過電影節啊想到高楷擇每次出現時,那自帶的高壓氣場,淩厲氣勢,他們紛紛想要退出這趟暗黑旅程。
王荔只能安撫他們,「有許導在,別擔心。只要董事長一發飈,馬上召喚許導。」
許願拿著計劃書和預算去新視界傳媒,給高楷擇審批。
助理告知她,高楷擇正在開會。許願走到大會議室外,透過玻璃窗看著站在會場前方,俯瞰衆人的高楷擇。這是隔聲玻璃,她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麽。但她能看到他的器宇軒昂和英姿勃發。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冷厲,但又充滿領導者的魄力。
高楷擇像是有所感應般,目光一掃,看到了許願。
許願脖子一縮,走開了。乖乖到他辦公室等人。
高楷擇宣布散會時,衆人還有點沒緩過神,以往不是至少有半小時的訓話嗎?這才開個頭啊他們都端起金剛心,做好了被暴風雨洗禮的準備。這就完了?
總裁玉樹臨風的身影,已經瀟灑的走出了門外。
高楷擇回到辦公室,目光正在逡巡,許願突然凑上前,踮起脚,朝他臉上親了下。
他一掌推開她,「注意影響。」
「董事長,請審閱,請簽批。」她遞上文件。
高楷擇坐在大班椅上,拿起文件,睨她一眼,「這是你做的事?」
「不是呀。」許願微笑。
「王荔派你來的?」高楷擇臉上浮起不悅,「他倒是會安排人。」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許願笑眯眯應道。她看著他,聲音變得低柔,「因爲我想你了。我想見你。」
高楷擇:「……」
他低下頭,看文件。
他清了清嗓子,「這些你都看過了?」
「看過了。」
他拿起筆,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
許願接過文件時,眨了眨眼,問:「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
「工作時間,謝絕私聊。」
「同事推薦了一家法式餐廳,很棒哦。」
「你聽不懂我的話?」
「那我就訂餐了哦。晚上八點,怎麽樣?」
「七點八點吃宵夜了」
「好的。七點晚餐,八點宵夜。」
「……」
「好像不太妥當?那就七點晚餐,十點宵夜,中間兩小時去新天地逛逛,怎麽樣?」
「許導,出門右拐,走好不送。」
「下班後我把訂餐的地方發給你。」許願嘻嘻一笑,轉身離去。
下午時,李秘書提醒高楷擇,今晚有一個飯局安排。高楷擇沉默了三秒後,說:「我不去。通知劉總和王總去。」
李秘書思索了下,問:「總裁晚上有其他安排嗎?」
高楷擇點頭,却沒再多說。
下班前,高楷擇拿出手機,本想看許願有沒有發來信息,誰料接到了他母親張蕙怡的電話。她就要到上海了。
高楷擇安排了司機,親自去機場接人。
張蕙怡帶著鄧佳穎一起過來了。高楷擇已經不記得鄧佳穎,張蕙怡再次給他介紹,他淡淡點頭問好。
車上,許願發來時間地點,高楷擇回復:有事,不去。
高楷擇帶他母親和鄧佳穎去吃晚餐。席間談笑風生,氛圍融洽。鄧佳穎發現,她更喜歡這個高楷擇,他不像以前那麽冰冷。兩人又可以重新開始,她心裡暗暗竊喜。
吃完晚飯,張蕙怡帶著鄧佳穎去逛奢侈品,高楷擇陪同在側。她們看上什麽,他買單刷卡。
期間高楷擇又收到許願的信息:忙到宵夜都不能一起吃嗎?
他回復:沒空。
逛到夜深,高楷擇送她們到酒店,開了兩間總統套房。鄧佳穎提議,「楷擇,我和阿姨可以住你那兒啊。」
張蕙怡知道他兒子住的別墅,就布置了一間臥室,替他答道:「他那兒沒客房。」
「好遺憾,我還想去楷擇家看看。」
張蕙怡笑盈盈應聲,「想看明天就去。」
上到酒店頂樓,跟鄧佳穎揮手道晚安後,張蕙怡把高楷擇叫去了她房間。
「你覺得佳穎怎麽樣?」
「就這樣。」
「我和你爹地都很滿意她,無論是家世學識修養,都足以跟你相配。上海這幾天,你好好陪陪她,培養感情。」
高楷擇有些煩躁,「我離結婚還早。」
「等你想結婚,沒這麽合適的人選了你先跟她把婚訂了。想什麽結婚,是你們小兩口自己商量。」
「我對她沒感覺。」高楷擇爲自己點燃一支烟,抽了起來。
「楷擇」張蕙怡加重語氣,「你怎麽能說出這麽幼稚的話」
高楷擇別過臉,看向落地窗外的繁華夜景,眉宇間鬱氣沉沉。
張蕙怡走到他身旁,語重心長的說:「楷擇,你是媽咪唯一的希望。媽咪忍辱負重半輩子,爲了什麽?如果連你都不爲我著想,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高楷擇轉頭看向他媽,眼神滿是無奈:「您別這麽說。」
「只有你成爲高家繼承人,我們母子倆才能真正做人上人你想媽咪這輩子都看人臉色過日子嗎?還有你爹地,這些年風流成xin,女人數不清,指不定哪天就有個年輕貌美的狐狸精把我給擠走。」
「……我都知道,您別說了。」
「楷擇,答應媽咪,好好跟佳穎交往。她是鄧家獨女,娶了她,你就有了鄧家的助力,那些堂兄堂弟全都沒法跟你爭。你爹地聽說她中意你,也很開心。」
他把烟蒂擰滅在烟灰缸裡,應聲:「我知道了。」
「乖兒子。媽咪愛你。」
高楷擇回到自己別墅時,已經是深夜。屋內燈還亮著。
剛進門,一個身影撲向他。
「親愛的,你終於回來了。」許願抱住他的腰。
他推開她,「怎麽還沒睡?」
「等你啊你今晚放了我鴿子,總得等你回來補償我」她又一次蹭到他懷裡。
高楷擇將許願打橫抱起,徑自抱回房裡,扔到牀上……
這一晚,他格外瘋狂,許願體力不支,昏厥在他身下。
次日,許願醒來時,高楷擇就坐在窗邊,他已經穿戴整齊。
「這幾天有安排,柏林我不去了。」他淡淡道。
「可是你答應過……」
「別廢話」他打斷她。
「沒有商量餘地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