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丞相寫來的。
這也是受了張貴妃的命令。
信上赫然寫着要讓謝晏回寫一封報平安的信寄回來,而且還標明瞭加急二字,說明此事萬萬不可耽擱。
但直至這時,將軍才猛然想起來,自己上次把謝晏回給折磨進牢裏之後,就再也沒有關注他的消息。
而且在軍營裏面全是些會察言觀色的人,還不知獄卒會怎樣對待謝晏回。
要是謝晏回因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記恨自己,不配合寫信的話,那自己可就完了。
他猛的站了起來,隨後朝着關壓謝晏回的大牢而去。
等到了謝晏回牢房門口,將軍看到的就是謝晏回奄奄一息的躺在牢裏面。
脣色蒼白,面容凹陷,緊閉着眼睛躺着,氣息看起來也是十分微弱。
他心中大怒,猛的就朝着身後的人喊道:“軍醫呢?!快把軍醫給我叫過來!還有負責看管謝晏回的那個獄卒!也給我叫過來!”
士兵們很少見到將軍發那麼大火的時候,不敢耽誤,立刻就去叫軍醫,也去叫那名獄卒。
是獄卒先到的,他再來時就已經得到了提醒,知道將軍現在非常生氣。
他心裏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會是因爲謝晏回的事情嗎?
難不成是自己會錯了意?
想到這個可能,獄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獄卒緊趕慢趕到了謝晏回的牢房門前時,就看到臉色和鍋底一樣黑的將軍。
“怎麼?我只是讓他在牢裏面聽後發落,沒說讓他自生自滅!”將軍的語氣又急又快,很顯然,他生氣了。
他纔不會覺得這件事是自己的錯,可還要好好讓謝晏回配合自己呢。
還沒等將軍開始發作,軍醫就已經帶着藥箱來到了牢門前。
見到將軍正在訓斥別人,軍醫也立馬低下了頭,生怕將軍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將軍淡淡的瞥了一眼軍醫,隨後指了指牢裏半死不活的謝晏回。
“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看看謝大人怎麼樣了!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得拿你們試問!”
軍醫立馬點頭,去到牢裏面搭上了謝晏回的手腕,開始診斷脈象。
脈象比起平常人來說要虛弱一些,是體弱的表現。
在看了看謝晏回這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縱使是軍醫也有些不忍了。
這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因爲生了病,不想喫東西而導致的。
反而更像是沒飯喫,生生餓瘦的。
他前段日子也見識了將軍的鐵血手腕,當時還不覺得這有多麼過分,畢竟軍營裏面混進來可疑的人確實是很值得重視的事。
但若是做到今天這種地步,就不得不說過分了,可以說是再餓幾天,很有可能會把謝晏回給餓死。
到時候可是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軍醫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立馬就開了幾個補身子的藥方,打算先穩住謝晏回現在的情況,等到謝晏回醒過來之後,再喫一些東西把身子給補好。
將軍站在獄門外,見軍醫已經開始的忙碌,轉頭看向了獄卒。
他看獄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畢竟這不知輕重的獄卒差點就壞了自己的大事,要是真讓謝晏回死了,無論是皇帝還是丞相追究下來,他死一萬次都無法謝罪。
“私用酷刑,剋扣飯食,對謝大人不敬,打四十大板。”冷漠如冰的聲音傳到了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獄卒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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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大板!
哪怕就是一個在軍隊裏面身體強壯,沒有任何問題的軍人,這四十大板都可以要了他半條命。
更別說,只是一個普通的獄卒了。
平時獄卒並不上戰場,身體素質也沒有普通士兵那麼強悍,所以這四十大板幾乎就是在要他的命。
他當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將軍。
“將軍饒命,屬下再也不敢了,還請將軍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不過將軍甚至連餘光都沒給他一個,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吩咐着別人把謝晏迴帶到牀上休息。
謝晏回喝了熬好的湯藥,本來還在閉着眼睛休息,但是卻被近在咫尺的慘叫聲給吵醒了。
剛剛醒來,他就見到了在自己牀不遠處將軍。
將軍時刻關注着謝晏回的動向,再見到謝晏回醒過來之後,立刻就迎了上來。
“謝大人,你終於醒了,我可是擔憂的緊!”
謝晏回並未回他這一句話,只覺得假惺惺的,實在令人厭惡。
將軍本來想和謝晏回客套一番,見到謝晏回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也不由得有些尷尬。
但他還是立刻把一旁桌子上一碗湯端了起來,遞到謝晏回面前。
聲音帶着些諂妹道:“真是對不住啊,謝大人,我也沒想到那獄卒居然會剋扣你的喫食,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和我說,我也好爲你主持公道。”
謝晏回有些奇怪將軍的態度變化爲何會如此之快。
謹慎地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那碗湯,發現湯還飄着淡淡的霧氣。
味道聞起來應該是雞湯。
謝晏回垂下眸子,並未說話,接過了那碗雞湯。
將軍見謝晏回接過雞湯,應該還是想要好好和自己說話,立刻道:“謝大人,那個獄卒我已經懲治了,他下次定然不敢如此,我也讓軍醫來看了看你的傷,開了些藥,不知你現在是否好些了?”
謝晏回覺得有些好笑,這話明裏暗裏都是在告訴自己,自己應該對他的所作所爲感恩戴德。
慘叫聲又再一次響起,謝晏回不難聯想到這就是將軍所說的責罰。
“多謝將軍了。”淡淡的一聲道謝,裏面並無半分真誠的謝意。
將軍也管不了那麼多,他爲的就是快點完成成像佈置給他的任務,趁熱打鐵道:“謝大人,咱們出來也有好些時日了吧,謝大人的夫人肯定會擔憂謝大人的安危,不如謝大人寫一封信給夫人報個平安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話別人提出來謝晏回都會相信,但偏偏是將軍提出來的。
他纔不相信將軍安了這個好心。
將軍見謝晏回沒有說話,揮揮手讓旁邊的將士拿上來紙和筆。
就連墨都已經爲謝晏回研好了。
將軍的聲音帶着難掩的蠱惑和焦急:“謝大人,你意下如何。”